果不其然!
但见赫连骁(陈骁)顿了顿后,同样阴阴眯眸反朝她逼近,一字一凛道:
“温庭晚的,洞房夜!”
话落,女人的思路豁然贯通……
*
洞房夜那晚,罗门前任主公勾结夜慕寒,帮赫连骁杀了赫连宸。之后赫连宸的尸骨不知被谁送去大燕,可能是夜慕寒反水;也可能是赫连宸的部下将其尸骨带出……
总而言之,燕国文武百官对太子哭丧,标志着燕朝廷不认可赫连骁继位。是以才有,罗门前任主公假扮赫连宸,状似帮赫连骁化解危机,实则是为他自己的野心!
毕竟他现在仍以赫连宸的身份,将皇位坐得牢牢!
而赫连骁不揭穿,除却自保外,也有对罗生门的觊觎。
那人用“罗生门”安抚了赫连骁;却也让夜慕寒这狗杂碎捡了个大便宜,捏着罗门的阴谋,在宸骁二人之间玩得游刃有余……
一场夺嫡阴谋,在罗门前任主公的操作下,可谓是三方得益:那人坐上皇位;夜慕寒除掉了温家;而赫连骁保住都督一职,还得到了罗生门。
你们个个如鱼得水,谁又曾关注,赫连宸的无辜惨死,和温庭晚的香消玉殒?
难怪在黄泉路上,自己会看到赫连宸的影子,会听到他对她说: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原是,他俩同命相连啊!
若非她灵魂不死,黄泉路上,两人或许还能做个伴……
*
想到这里,温庭晚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身边的男人却仍在暴躁发问:
“还有问题吗?”
实则竭力藏着恻隐之心,不可能不被她此刻的泪眼朦胧触动。故,他等待她的追问。
很遗憾,女人只淡然回他一句:
“没了!”
使劲眨眼,温庭晚想将泪水缩回。压抑着无限苦涩和仇恨,朝他嫣然一笑,
“多谢相告,祝都督好梦。”
陈骁:……
梦你大爷!!
“门外那儿!!不送!!”
这句赌气之言响起时,女人妖娆的背影已消失。门口只剩某懵圈的虬髯大汉挠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待女人倩影彻底消失的楼梯口,高匪才缓过神,对屋内的男人弱弱开口:
“都督,属,属下想说……”
以他的智商,很难理清所以然。只隐约感觉到,两人似乎有误会?但误会到底在哪里,他还没想通。
故,他想借此机会好好劝劝主子。没准跟他一番沟通后,以主子的聪慧,就能立马找到误会的节点呢?
可惜,高匪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不明物体从屋内主子的手中飞来……
“说你大爷!!给老子滚!!”伴着陈骁的怒骂响起。
高匪:……
脑袋被茶杯砸个包。
——
后半夜,陈骁辗转难眠。
回忆起除夕夜“浸猪笼”那晚,“太子夜遁逃”后,所发生的事……
*
大雪纷飞,郊外荒庙,他们脱离险境的一行人暂作停歇。
刚刚为逃跑,他弄丢了女人的遗体,现在自是要派人去寻回。不一会儿,派去的手下带回消息……
“回禀殿下,护城河边已不见慕王妃的遗体!”
“什么??”他惊。
离开护城河才十来分钟而已,遗体怎就不见了?莫非,夜慕寒带回家去安葬了?
正想着,就听见眼前的士兵继续道:
“殿下,那慕王妃的遗体像是……不翼而飞?”
“怎么说?”
“我等刚到护城河边,就见夜慕寒那伙人也在到处找慕王妃的遗体。”
“啥??”这下他更惊了,继而皱眉思索起来,“难不成,她压根没死?刚才只是暂时性休克?”
“殿下,何谓暂时性休克?”身边不远处的高匪问道,刚才战役中他身受重伤,此时正在被军医包扎。
“问那么多干嘛?养你的伤去!”陈骁没好气怼回,继续思索道,“如果人没死,估计也走不远……”
说着,深呼一口气,“高悍听令!”
话落,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陈骁一懵,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随行的队伍中不见高悍,便问高匪:
“你老哥呢?”
“兴许是刚刚断后,还没跟上?”高匪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刚刚逃离护城河边时,高悍的确是带着几个人在断后。
故,陈骁没起疑。只派人去护城河周围的方圆几里,再度搜寻。
当晚,一行人暂住在破庙。
待夜深人静时,陈骁迫不及待离开队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取下脸上的半盏面具,又从怀中拿出那面随身携带的雕花铜镜……
他穿越的媒介!
这玩意儿今晚在他怀中一直躁动不安,他知道,是自己的那个好前世,在焦急等待他们这边的救人结果。
在雪光的照耀下,铜镜里很快便浮现一张,跟他一毛一样的脸……
没错,一模一样,并没毁容!
洞房夜那晚第一次魂穿后,陈骁便发现了赫连宸的秘密:毁容早已治好,却依然戴着面具唬人。
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前世并非传言中的单纯善良。看似懦弱的外表下,其实心眼多着呢!
“你丫舍得露面了?”
故这一次,他对赫连宸不会有客气的态度。
铜镜里的男人,明明瞳眸焦虑似火,却偏要面无表情的装镇定,沙哑的声音状似淡然的问着:
“人,救回来了吗?”
“你还说?!”陈骁顿时来了火,“先斩后奏把老子又弄回来,完全不考虑后果?知不知道,老子差点被夜慕寒那狗杂种给做了!”
“……”铜镜里的男人不接话,就像压根不在意他的死活一般?依然是那张自以为淡薄的神仙脸。
在陈骁眼里,整个一死鱼脸!!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两人明明是前世今生,为毛性格差别这么大?赫连宸寡言少语、内向阴沉;他却叽叽喳喳,风风火火。
“得得得,本少爷大度,不跟你计较。”懒得跟那闷葫芦辩论,他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人没死,放心吧!”
“……”男人默。
他也有点糗,嘟囔道:“就是,就是不知去哪儿了。无处觅芳踪!”
“……”男人继续沉默。
陈骁最烦他这点,一到关键时刻就装哑巴,没一点男人的担当。便主动把话说开,烦躁道:
“反正她还活着,你丫交代的任务老子也完成了!快快快,换回来!”
赫连宸依然冷着一张脸,低沉的烟熏嗓不带半点语气,就像个僵尸在说话一般:
“不见人,不给换!”
陈骁顿火大:“你讲不讲道理?!”
“……”死鱼脸又恢复静默。
陈骁急了:“呐,实话跟你说,你将来的老婆不是她,是一个叫昭月的毒妇!”
以为那货多少能有所触动,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