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慕如初一时语塞,弄不清状况,便索性顺势怼道,“陛下都已封她做和亲公主,走出延庆寺,还不是迟早的事?”
这是温庭晚第一次见到,哦不,听到慕如初当众怼皇帝,顿也很期待皇帝老儿什么反应。
如她所料,夏君主似是已习以为常,但见他皱眉说道:
“圣旨又没下达!朕不是让你先安抚她吗?”
闻言,床上装睡的温庭晚眉间一紧……
什么情况?老皇帝不会惧内,惧到这种地步吧?
讲真,到了夏国都城后,除报仇之外,她最关注的莫过于这点。同样作为和亲公主,夜朗星为何还身居延庆寺?不该住在宫里吗?
所以宴会前的那会儿,趁婢女们随陈仓去翻首饰之际,温庭晚也出去溜达了片刻,本想去找找夜朗星住在哪里。谁料,正好给了温婉婉作案的时机……
没找到夜朗星,却意外碰到夜长辞。两人刚回琉璃阁,便瞧见那蒯嬷嬷在她更衣间门口鬼鬼祟祟。这一幕不止被温庭晚和夜长辞瞧见,还有刚从茅房归来的轻柔。
故,当轻柔欲上前捉贼时,温庭晚一把拉住她,打算将计就计!
不仅如此,笨手笨脚的蒯嬷嬷不慎将一重要物品留在作案现场。轻柔拾到后,温庭晚一眼认出那是何物,顿有个更大的妙计……
一箭多雕!
且看好戏会怎样上演,未必会按照温庭晚的全盘计划进行!
此刻抛出“邪祟”,不仅仅是给夜长辞打掩护,更多是要将矛头对准贱人!
慕如初也很配合,聪慧的她,眼珠子一转便懂儿子何意。于是,她顺水推舟,抛砖引玉:
“臣妾又不住延庆寺,哪能时时看得住?所以要我说啊,这事还得去问他夜家母子!”
闻言,糊涂君主想也不想便冲夜慕寒呵斥:
“你!过来说清楚!”
“陛下息怒!”同样一头雾水的夜慕寒,惶惶不安的走上前,颔首行礼,吞着口水澄清,“微臣近日未曾,未曾踏入过延庆寺半步!”
一边的温婉婉反倒心口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觉得自己那次去延庆寺,好像中了慕如初的套?
正惶惶不安着,就听见夜慕寒不假思索将她出卖:
“但也不敢欺瞒陛下,微臣虽不曾去过延庆寺,夫人倒是……”
说罢抿唇,故作欲言又止。
气得温婉婉牙齿咬碎,却只能往肚子里咽……
夜慕寒,你个小人!郎心如铁!
“婉婉?”夏君主不假思索,便瞪大眼睛看向她。
“是!我去过!”
事已至此,温婉婉深知狡辩也无用,自己男人太特么不争气。便昂首挺胸走上前,索性把话说得更开,
“但女儿是和皇后的宫女轻罗一起去的,并不曾将邪祟放出!”
闻言,不等慕如初开口,木槿便上前辩解:
“轻罗已失踪,现在说什么,还不是你一张嘴?”
“大胆!”慕如初一唱一和,佯装对木槿呵斥,“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奴婢知错。”木槿忙退到一边。
于是,慕如初又话锋一转,状似为夜家说话:
“陛下,臣妾可保证朗星不曾离开延庆寺!她是个乖孩子,就算受了他人教唆,也不会乱来!”
言外之意:你温婉婉唆使过,但我们相信夜朗星不会害人。
为毛呢?
呵呵,原因只恐在场唯三人知道:我慕如初、木槿,以及长辞!
“娘娘言之有理!”
这不,夜长辞心照不宣的接话,继而朝夏君主毕恭毕敬,解释道,
“陛下,请听草民一言!昭月公主虽身染邪祟,但也未必是夜朗星所致!”
母子俩的这一出出,彻底把一边惶惶不安的夜慕寒绕晕……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慕如初母子怎会破天荒的,为他妹子说话?
而床上装睡的温庭晚,虽略知一二,却也看不懂慕如初的态度……
在温庭晚的思维中,夜朗星人畜无害、天真活泼,她和长辞都不会拿朗星说事。刚才抛出邪祟一词,并非针对朗星。夏君主的态度,出乎他俩意料之外,算个小插曲。
本以为长辞自己会圆回来,没曾想慕如初竟快一步?这是母子间的心有灵犀?温庭晚拿捏不定。
至于那昏庸君主,此刻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些,但见他烦躁朝夜长辞问:
“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点?!”
“世间邪祟皆不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人。除非,有人施法将其操控!”夜长辞道。
冷眼旁观到这里,一边的陈骁总算明白这对“狗男女”玩的是哪出……
顿暗中瘪嘴,心想:你们古人就这点本事?动不动就拿邪祟说事?
邪个毛!祟个球啊?!
还有你轻柔,居然跟他俩同流合污?忘记自己是哪国人了吗?!哼,不把你赶出宫,老子就不姓陈!
“言之有理!”却见那夏君主恍然开悟,看了眼慕如初,“梓童就曾被人施法暗害,染上邪祟,诞下只黑猫。”
闻言,瘪嘴的某男两眼一愣……
我擦,这个你特么也能当众说出来?皇帝老儿,你丫脑子是多么缺根弦啊!
难怪朝中除韦忠贤外,几乎所有人都不把你当回事。你丫不仅昏庸,还特么严重缺心眼!
夏君主表示:老子我缺的心眼,都用在怜香惜玉上了!
但见他转眼就万般焦虑起来,眸中甚是担忧和惋惜:
“那,那昭月公主岂不是……”
也要诞下一只黑猫?
这话一出,陈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在一边憎恶的瞪着夏君主,只感这老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哦不,这货本就是皇帝!
“陛下无需担忧,公主并无喜脉!”虽心里和某男同感,但夜长辞仍毕恭毕敬解释,“想必此人做法,只是欲致公主昏迷不醒。”
话落,另一个演员轻柔秒接茬,装出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夸大其词道:
“天哪,若公主醒不来,那岂不是,不是……”
“姑娘无需惊慌,只要能找到做法的源头物件,我自有办法让公主醒来。”夜长辞跟她一唱一和。
一边心照不宣的慕如初,也上前唱起捧哏:
“神医的意思是,得找出那个做法之人?”
“回娘娘,正是!”夜长辞颔首行礼,一言一行,均是在不露痕迹的拉远距离。
看得一边的韦忠贤吹胡子瞪眼;
看得一边的某都督,直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