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榻上的慕如初,心底冷笑不已。只感这孩子的自不量力,也算不屈不挠。便拉长声音,一脸阴笑道:
“哟,又对轻罗感兴趣了?”
“晚儿就是随口一问!”事已至此,温庭晚也懒得再掩饰,略显理直气壮道,“毕竟今晚在琉璃阁听木槿提到过,您身边另一位婢女叫轻罗,已失踪。所以晚儿就……”
慕如初慵懒打断:“放心,她没有失踪,好着呢!”
“哦?”温庭晚反倒听懵了,一时间难以看出对方是不是在掩盖,便略显傻萌的问,“果真?”
闻言,慕如初只感哭笑不得……
心想,我还能骗你不成?
罢了罢了,这孩子身上还有从前的憨傻劲啊!
眼眸一转,慕如初突然又想耍耍她,便坐起身,朝她笑问:
“想见轻罗不?”
“嗯。”
懒得再打迂回,亦是懒得再多想,温庭晚一口承认。
却见慕如初笑着朝她走来,问道:
“为何想见?说个原因!”
“这……”瞬间语塞,温庭晚又紧张起来。
卧槽,这个原因还真不好说!
轻柔啊轻柔,你方才那个“榆木疙瘩”的判断,靠谱不靠谱啊?慕如初真不知道轻罗的底细?可她这一脸阴笑的样子,明明就是知道点什么啊!
又一次被奴婢坑,温庭晚不知所措,只感自己太特么倒霉!
身边曾有四个丫头,特么没一个靠谱!前世的翠儿就不说,那秋屏也不谈;但说死丫头绿翘,特么坑了老娘,还让老娘为她担心?
现在又来个榆木疙瘩轻柔,特么交流起来,严重费劲!
正暗暗恼着,就见面前的慕如初主动把话说开:
“因为那个燕国的轻柔,想知道她姐姐的下落,可对?”笑得春风满面,无限自信。
某女却只有瞠目结舌,糗上加糗……
去他大爷!
我说什么来着,轻柔就是个榆木疙瘩!居然不自量力的推测,慕如初被她姐姐蒙在鼓里?蒙你个头啊!!
也怪自己该死,居然被轻柔脑残的判断说动了?靠,丢人丢大发!
如是恼怒中,温庭晚由衷一句:
“娘娘,晚儿彻底服你了!”
“好!”但见慕如初睡意全无,突然来了兴致,“就冲你这句话,本宫让你见见轻罗!”
说罢拿起披风:“木槿,带路!”
“啊??”一边的木槿狠狠愣了下,收到主子立马递来的一个眼神,她才顿悟,“哦。”
这个细节,让温庭晚心里泛起嘀咕……
木槿最开始不知所措的愣住,为哪般?
是费解慕如初突然让她见轻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温庭晚不解,直到随二人来到西宫的一处小宫殿前,径直走进去后,屋内之人点灯、打开门……
她才知木槿的愣住,是为哪般!!
眼前之人,是哪门子的轻罗?!
但见绿翘一身白色寝衣,披一件华贵斗篷。看到她时,同样一脸震惊:
“公主??”
温庭晚恼怒不已,知道自己又特么被慕如初耍了。但面上仍要装模作样,疑惑的问:
“娘娘,这是?”
此刻,已全然被慕如初绕晕。智商严重欠费,再也无力推测这个人精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败北!
她彻底败北!
而慕如初依然笑得春风满面,朝她解释道:
“此女说她叫轻罗,来找本宫时,穿着轻罗的衣服,拿着轻罗的手牌!”
温庭晚这才搞懂,本就心里恼怒,此番得知绿翘的胡作非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假思索便朝绿翘呵斥:
“丫头!你搞什么鬼?!”
“我……我……”绿翘语塞,前因后果一时间也解释不清,便索性焦虑回绝,“哎呀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再跟您汇报!”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转向慕如初,昂首挺胸走上前,无所畏惧的扬言:
“听着慕如初,轻罗的下落,老娘我是不会说的!你把我家公主搬来也没用!”
一边的温庭晚看在眼里,狠狠愣住……
搞什么啊?丫头到底是不是慕如初的亲闺女?这俨然不是亲娘和闺女之间的正确打开方式嘛!可,丫头为毛要冒充轻罗进宫?她藏着轻罗,又是为哪般?
一时间,温庭晚彻底搞糊涂了,完全看不懂眼前的每个人,都是什么角色。
“是吗?”
而那厢的慕如初,也并没对绿翘的无礼动怒。但见她嘴角噙着似真似假的阴笑,稳如泰山般凛凛道,
“那就,一命抵一命!!”
说这话时,温庭晚还愣在原地。一边的木槿却已趁机将她擒拿,右手已锁住她的喉咙。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尚未缓过神的温庭晚,慌乱叫道。
慕如初却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很明显,拿你当人质嘛!顺便也检验下,你们主仆的姐妹情靠不靠谱。”
温庭晚:……
她还能说什么?乱世阴谋,风云莫测啊!前一刻还是盟友,这一刻就是人质了?
刚这样暗暗感叹着,就见慕如初暗中朝她眨了眨眼,温庭晚恍然大悟……
原来,慕如初是想吓唬闺女,骗闺女说出轻罗的下落呢!
呵,好一对“调皮”的母女!
温庭晚只感心里有些酸涩、凄楚。可转念一想,丫头为毛要藏着轻罗?难不成她也知道此女手中有赫连宸的把柄?在“如何利用这个把柄”的问题上,丫头跟自己母后政见不一?
她这边又开始想七想八,却见那厢的丫头根本不上“母后”的套……
“公主别怕!她慕如初的招数我见多了!”绿翘鄙夷斜睨着慕如初,愤愤道,“哼,吓唬人谁不会?慕如初,我家公主可是未来的大燕国母!借你个胆儿,你也不敢对她怎样!”
这话绝非空穴来风,毕竟今晚夜长辞跟她说开过:某男就是赫连宸本尊!
所以丫绿翘知道,很多人都被那四不着六的男人玩了!但她并不肯定,包不包括眼前的慕如初。故这话,也是在试探……
而蒙在鼓里的慕如初,自然上套了。
“哟,大燕国母这就定了?”但见她信心百倍的轻松一笑,“谁给你们的自信?嗯?”
看着她那迷之自信,绿翘秒懂:公子并未将男人的身份跟他母后说开,如此看来,公子心里多多少少也向着大燕。
准确的说,向着那位“极有人格魅力,又不知这份人格魅力来自哪里”的,帝君!
想到这里,绿翘冲慕如初昂了昂下颚,毫不客气喷她一句:
“关你屁事!!”
闻言,慕如初还没动怒,这厢的木槿已忍无可忍。
“大胆!!”
倏地松开温庭晚,她怒火冲冠的揪起绿翘衣领。
这场景,难免让温庭晚越来越懵……
“喂喂喂,容我插句话行不行?”她索性把话说开,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如初,“娘娘,丫头可是您的亲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