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还真如此!”高匪尴尬接话,继而稍稍提醒道,“所以陛下,待会儿您得悠着点,别让那冷颜看出破绽!”
深知冷颜一直把男人当赫连骁,是以才会这般效忠。
“呵呵,你这话说得?”却见陈骁不以为然,挑着眉笑笑道,“赫连骁就不能一改本性么?”
高匪尬住:“话是这么说,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放心,就算今儿个本督坐怀不乱,那冷颜也断不会起疑心!”某男抄起手,似是信心百倍。
“这……”高匪皱皱眉,仍想劝他不能掉以轻心,又不知该如何继续。
却见主子脑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朝他坏坏一笑道:
“知道世上什么人的智商最低吗?”
“……”高匪一脸懵圈摇摇头。
“动了情的女人!”
陈骁狡黠一笑,说着放开脚步,大摇大摆朝锦云楼门前走去。
言外之意:冷颜见他改了本性,只会拍手叫好,断不会怀疑他不是赫连骁本尊。
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
——
趁着高匪去拴马、去用对讲机暗中联络冷颜的功夫,陈骁行至锦云楼门前。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锦云楼不同凡响,非一般的烟花之地……
只见屋内装潢大气素雅,玲珑灯绕楼悬挂,如繁星悬空。楼中有丝弦之声,乐声动人,颇有雅意。一看就知,是只接待达官贵人的高档“夜总会”!
这时,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督?”
竟是夜慕寒?
但见这货状似很惊讶,尽管他跟赫连骁是老相识。没人比他夜慕寒更了解,赫连骁“可一日无酒,不可一日无女人”的好色本性。
“哟,你丫怎会来这里?”
陈骁似是没察觉到他反应的异常,意外相遇,自是也有点惊诧,便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
“咱慕大王爷不是出了名的坐怀不乱,对老婆言听计从吗?今儿个怎就来这里凑热闹了?”
该不会是趁着管家婆被禁足,抓紧机会来“放放风”?暴露本性?
“呵呵,偷得浮生半日闲嘛!”夜慕寒不好意思的笑笑,索性把话说开,“难得内子没空管制,小弟好歹也是个王爷,若继续与这锦云楼绝缘,岂不是自降身份?”
一段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让陈骁眉间皱了皱:
“哦?这话怎么说?”
“都督有所不知,锦云楼是襄城最有名的青楼。”夜慕寒便饶有兴致的道来,“里头有民间最美的女子,最婀娜的腰身,最善言的娇唇,最会鼓乐的纤手,最能吟赋的才子佳人……当然了,还有最有权有势的男人!实不相瞒,那皇帝老儿便是这里的常客,更别说我国朝中的文武大臣了。他们只要有机会,便来此一掷千金,换一夜销魂,得一席欢畅。所以,锦云楼非一般人不接待,这里已经成为夏国权势男子的身份象征!”
尽管他所言非虚,但此刻说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陈骁便阴阴一笑,打趣道:
“嘿我说,你丫是不是收了他家的广告费?”
实则心里也开始犯嘀咕:罗门的秘密联络点,怎就找上了夏国达官贵人的标志之地?要知道罗门所行之事,基本都是暗杀各国政要,那自然也包括夏国。来这样的地方联络,就不怕隔墙有耳,让所谈之事暴露么?
尼玛,赫连骁那厮生前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夜慕寒听得一愣:“啥,啥费?”
“本督是问,这地方真有那么神奇吗?慕寒兄不会言过其实吧?”说这话时,陈骁竟莫名涌上一种猜想,这青楼背后的老板该不会是夜慕寒吧?
尽管想想也不可能!
娶了温婉婉后,这厮如此惧内,连小妾都不敢纳,哪还敢私自开青楼?
“是不是言过其实,都督进去看了才知道。”夜慕寒开怀一笑,似是兴致很高,“走,今儿个小弟请客!”
陈骁没拒绝,却也好奇的问道:
“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传到你老婆耳朵里?”
“传到又如何?”夜慕寒下颚一昂,大言不惭的回道,“老子应酬都督大人,她敢叫板么?”
陈骁笑笑没接话,暗中瘪嘴:你丫是拿老子做挡箭牌,行自己之便利啊!
以为夜慕寒是这种心思,故进门后,陈骁再没对他起疑。只暗暗琢磨着,一会儿跟冷颜碰面后,怎样甩掉这厮?
总不能让夜慕寒知道轻罗在他们手里,对吧?
“二位公子,里面请!”
屋内走出来一模样儒雅的中年人迎接,看起来应该是管事的人。貌似对夜慕寒不熟,陈骁便彻底打消方才的猜测。
随之入内,见其中大观,果然与一般青楼花巷迥然不同,一楼的大堂并不设桌,又一乐台,其间多位年轻乐师在奏乐鼓琴,厅堂陈设颇富有文雅清气,而质地上乘,足见不俗。
管事恭敬地迎他们上二楼,至雅间入座。先为他们传了酒菜,并不急那一套寻芳问艳的说辞。
陈骁注意到,无论是这位管事,还是一路走来与他们相错而行的楼中女子,都会对自己多加侧目;反而对夜慕寒,则刻意的无视。
当然了,对他侧目归侧目,也并未见赫连骁的老相好来主动迎客、投怀送抱。这无疑又让陈骁犯嘀咕了,莫非自己这张脸,已不如当年赫连骁吃得开了?
正想着,就见身边的管事问道:
“二位公子怎么称呼?是第一回光临锦云楼吧?”
“鄙姓陈!”陈骁忙抢答,怕夜慕寒说漏嘴。
“鄙姓夜!”夜慕寒心照不宣的笑笑,继而朝管事提议道,“我等确是第一次来,久闻云烟姑娘芳名,不知今晚能否有幸一见?”
不用猜,这云烟姑娘就是锦云楼的花魁。倾慕者无数,跟当年的夏姬,有得一拼!
管事看起来有些为难,犹豫一会儿,转面看向陈骁,恭敬问道:
“陈公子意下如何?”
这似乎,有点刻意了?
陈骁不知这帮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才四处看了看,不见冷颜的影子。他便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朝管事回道:
“若能得见云烟姑娘芳容,实属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