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温庭晚很不厚道的来了灵感:轻柔手中的令牌,是不是也能被她所用?
“坏水细胞”汹涌而动,一个个不良点子正在脑中逐一闪过。却见眼前为她洗脚的轻柔,摇摇头,垂眸道:
“令牌是迎亲队伍出发时,陛下秘密交给奴婢的。只奴婢一人有,以备不时之需。”
轻罗没有?
看来慕如初不是冲着这块令牌而来!
“有哪些不时之需?莫非赫连宸早料到,赫连骁会为难你?”
后面一句,温庭晚纯粹是为心中的不良企图打掩护。所谓的“不时之需”有很多,就看眼前的榆木疙瘩开不开窍。
却见轻柔真的不开窍,一边很认真的为她洗脚,一边摇摇头解释道:
“陛下只是担心赫连骁会对公主图谋不轨,便赐奴婢一块令牌,保护公主。”
句句属实!
除轻柔外,赫连宸没再给别人令牌。深知这东西虽小,却至关重要。且赫连宸对陈骁的防备之心,也仅仅限于“怕老婆被这厮染指”。什么谋反啊,取代他的帝位啊,赫连宸压根不担心。
温庭晚显然不能被这样的理由说服,愣了愣后,追问:
“仅此而已?”
“当然了!”轻柔抬头,眸中真实无辜。
温庭晚懂了……
赫连宸也知这块牌子的重要性,赐给老实人,一定程度上比较安全。但换个角度,老实人是个榆木疙瘩,就不担心轻柔被她这样的“居心叵测之人”欺骗、利用?
得得得,自己目前还没那份闲心,要利用这方小小的令牌!
温庭晚让思绪回到轻罗的疑点上……
既然此女手中并没有“御前密使”的令牌,那慕如初的动机又是为哪般?
深深不解中,正巧看到轻柔将洗完的洗脚水泼出去后,端着空盆进来,纠结了一下后,弱弱朝她问道:
“公主,您刚才去韶华宫,可有我姐的消息?”
看来她的确担心轻罗,是出于姐妹之情,还是出于别的动机?比方说担心轻罗身上的证据,被慕如初捷足先登?
温庭晚暂且拿捏不定,便笑笑打马虎眼:
“暂时不好打探,但你猜的没错,慕如初的确对你姐的底细不知情。自然也不知,你是轻罗的妹妹!”
虽是打马虎眼,却也略带试探。如果轻罗闻言后深深松口气,将微皱的眉间舒展。那基本能断定:她不是出于姐妹情,而是出于更重要的担心。
这是“聪明人”温庭晚的心理!
却见“老实人”轻柔的反应是……
“哦。”
只轻轻一声回应,表情并无多大变化?该皱的眉头继续微微皱着?没有加深,也没有舒展?
靠!
这是哪门子的反应?!
温庭晚心里略有恼羞,脸上却挂着和蔼的嫣笑,拍拍身边的床榻,朝轻柔招手:
“来,坐这里!跟我唠唠家常!”
轻柔一愣,虽不太情愿,因为她从没跟主子唠过家常。但也不好抗命,便弱弱走了过去,在温庭晚身边正襟危坐。
某公主却手托腮,一脸嫣笑的看向她,问道:
“跟我说说。之前你们姐妹俩,赫连宸是不是偏爱你姐一些?”
这个话题来得有点猛,让轻柔有点懵……
吞了吞口水,垂下眸小声道:
“也,也许吧!”
而其实,在轻柔看来,主子好像偏爱她多一些?
这话不好对公主直说,你懂的,毕竟曾是通房丫头,直说赫连宸偏爱她,难免有“嘚瑟”之嫌。
温庭晚又问:“你姐是不是嘴巴很甜,极会来事的那种人?”
“……”轻柔本能的点头,继而又猛烈摇头。
这反应,搞得温庭晚很是恼火,再也没耐心伪装:
“到底是不是?!”
只感这丫头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远没有绿翘那么好沟通。
但话说回来,老实巴交的实诚人,虽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可一旦打出来,那些“屁”都是真的,不会有假。
就像轻柔,被她“策反”已有些时日,直到今晚才将自己的底细相告。且之前无论她怎么问,轻柔也不曾有谎话欺骗,只是抿唇沉默、回避。
这就是老实人的优点!
如同此刻一样,见公主神色有些恼了,怕她想多。轻柔便叹口气,如实汇报道:
“奴婢不敢欺瞒,实际上,陛下一直更信任奴婢一些。”
闻言,温庭晚先是一怔,继而淡淡讽笑:
“哟,看不出你还挺自信的嘛!”
这话略带挖苦,轻柔似是也不较真,在一脸忧伤中摇摇头,呆呆回答道:
“不是自信,而是有自知之明。奴婢更得陛下信任,是因为……奴婢比姐姐能忍,能认命。”
淡淡的一句话,包含着太多心酸。只见轻柔说完后,眼眶瞬间红了。
温庭晚顿被触动,便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柔声追问:
“这话从何说起?”
低头垂着眸,轻柔喉间略有哽咽:“其实公主,通房丫头的日子不好过。若能重新选择一次,奴婢宁肯留在草原放羊,也不要被爹娘送进宫中。”
说着,两行苦泪潸然而下。
能感觉到她的辛酸,温庭晚不好细问。便掏出自己的手帕,欲为她擦泪。
轻柔哪敢接受?忙用衣袖将脸上的泪随便一抹,继续道:
“房中之事,也许在男子看来很刺激尽兴;但对女子来说,有时候也是一种……”紧皱眉头紧抿唇,顿了顿后,道出两个字,“负担!”
折磨一词,终是被轻柔咽了回去。
深知有些事若如实相告,只会让昭月公主对赫连宸望而却步;只会让自己在无心中,彻底搅和了主子的美梦。
尽管今晚说的所有,包括通房丫头的那些,轻柔压根没想过跟公主道明。可不知怎地,就是说了?直到现在轻柔都理不清,怎就一步步的被公主全都“套”了出来?
也许,公主没有“套话”!
一切都怪这个繁乱狗血、沉重不堪的夜晚……
“我懂,能懂。”温庭晚轻轻拍着她的背,表示理解。
而其实,她懂个屁!
上一世虽已为人妇,却对房中之事压根没啥经验。只一次的体验:洞房夜那晚跟夜慕寒,还特么是在她醉酒的状态下!
之后就怀孕了,再没被男人碰过。
所以轻柔口中的“负担”,在温庭晚听来,只会猜想跟女人的月事有关。却不知轻柔口中的“负担”,其残忍程度,远超乎她的想象……
赫连宸在房中之事上,是个变态!
这些隐私,轻柔横竖都不敢对温庭晚道明。只知从前面对这些,姐姐轻罗远比她机灵得多,总能用各种理由把她推入虎口。
而赫连宸更信任更亲近她,也是因为她更老实,比轻罗更能忍受他变态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