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中黎扬心事,他一开始就担心,炎修羽到融国,会发生两年前相同的事。众人都知,西越侯国的社稷本来是司伯氏家族的天下,两百年前,西越国的精灵贵族呼勒奇·杰法篡夺了越明侯司伯彦的君位,取代了司伯家成为融国君主。黎扬一直担心,炎修羽会成为第二个呼勒奇·杰法,正好,也有人在黎扬耳边叨过,炎修羽本身也是呼勒奇·杰法的孙儿,他母亲呼勒奇·叶美拉就是西越的公主。
卢橙看出黎扬似乎有所动容,接着吹风道:“你老兄的心思,我再了解不过了,你想要的,不就是融国嘛。”
“融国本就是我的祖业,我继承祖业有何不可?”
“当然可以,你也知道,魔伦皇帝对博夏归降的诸侯一向宽宥,凡降者,忠者,皆保留爵位,荣华依旧,之前,因为炎周的境遇,你不肯归降,但你要知道,帝国现在虽忙于内乱,但伽列侬陛下终会伸出手来平复西博,魔伦拥兵百万,又能调动全博夏的大军,你区区十万人马,能扛到多久?”
黎扬沉默不语。卢橙又接道:“虽说,现在不是归降魔伦最好的时机,但你若是能在伽列侬陛下大军来袭之前,铲除了炎修羽,那也算是为陛下立一大功,将来,魔伦大军会替你铲除所有反对者。”
“可是……”
“炎修羽不是常阴,也不是赵辖、彭宠之流,不会有人为他而责难你,与他交手,你不会有压力的。”
黎扬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丹原的诡谲已经隆起,黎毕得知了父亲的想法,当既向他的母亲蔡氏禀报。
蔡氏,名稚,是丹原贵族蔡氏家女,这个女人,心机深厚可是出了名的,她的兄长蔡袤手握丹原军三万,是丹原骨干。当探知黎扬欲与魔伦人联手共伐炎修羽时,蔡氏立刻叫来蔡袤密谈。
“这是真的吗?”蔡袤疑道“妹夫怎么心急至此!”
“他早有赶走炎修羽之心,这次魔伦人拿住了他的心梗,他自然会被牵着走。”
“妹妹,你得劝劝他。”
“为何要劝?”
“攻打炎修羽,等于与古埃,济梁为敌,这会给我们招来麻烦的。”
“如果,这对我们有好处呢?”
“阿稚,你这是什么意思?”
“炎修羽和古埃看似一家,实已离心,若丹原灭了炎修羽,他们表面会施以谴责,实际会心中偷乐,想要缓和关系,容易的很,至于常阴,炎修羽不过是他实现那些一厢情愿的寄托罢了,他不会为炎修羽,拿整个济梁来冒险跟丹原为敌,大人征讨炎修羽,既便有与魔伦勾结之嫌,其他阀主也不敢妄为,至于我们,他攻打炎修羽,给魔伦一个面子,对我们有利。”
“可那炎修羽并非等闲之辈,万一败了……”
“所以,此次出兵,哥哥无论如何都要抽身,不可折了蔡家的军力。”
“这……”
“若是赢了炎修羽,也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若是败了,不旦丢了家底,还会与人结怨,哥哥只要按兵不动,让陈家和荀家的人随大人去战,我们保存实力,不论战果如何,我们都是最后的赢家。”
“好,就照你说的办。”
黎扬点兵备战时,蔡袤借故留守在了丹原。
长敦城外,一支军马浩荡赶来,兵临城下,一名脸上纸条钢硬,有些黝黑的年轻将领策马上前至鹿寨,正在巡城的高凌挡在前,问道:“来者何人?”
“你又是何人?”
“长敦卫上将军高凌。”
“我要见修羽王子。”
“王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
正在书房批阅政务的修羽王子,突然听到门卫急呼:“不好了,殿下!殿下,城外来了支千人队,领头将领已经和高将军打起来了。”
“什么!”
炎修羽赶紧起身,骑马奔到城外,当他赶到时,高凌与那将领已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高凌也算一员虎将,而那将领却能和高凌大战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两人大战正酣时,修羽王子突然喊道:“住手。”
高凌与那将当即停手,分开了。来将拱手躬身,向修羽王子行礼道:“末将秦渰,拜见殿下。”
“秦渰,你是?”
“末将勉州太守秦建之子,奉家父之命,领铁骑七千前来为殿下助战。”
“原来是公子渰,可你说助战,这是……”
“家父得知殿下牧原大捷,实为大快,末将一家在郢州之难时便惨遭荼害,家父一直想报此仇雪恨,却苦于力不从心,今日得知有殿下神武,特派末将前来,甘为殿下先锋,只求能手刃仇敌雪恨。”
“这样啊,那多谢将军热忱,小王即可安排将军住处。”
蒙帆当即安排秦渰七千铁骑兵进入军营,盘殊跟着炎修羽回到城内,奇怪道:“这秦渰来的也太巧了吧,话说,我们也确实需要人手。”
“这很正常,我早已猜到,你打了牧原那一仗后,会有很多人前来加入,与我们同战,之后,还会有人来。”
“这么快,就有人愿意投靠你了。”
“不过,我们的麻烦也快要来了。”
“什么?”
果如炎修羽所料,另一封来助战的信件也到了,是鹿圩的彭宠,栎州的赵辖,他们各派了一万兵来到了长敦。虽然,炎修羽对他们的到来有所怀疑,但出于礼节,他还是派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十天后,丹原的黎扬也要派兵来了,这下,炎修羽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和徐陵彻夜未眠,都在思索对策。
“来者不善”徐陵望着墙,若有所思地道“黎扬为阀主之最,若要联盟抗敌,他应当当先表率才对,可他却待在后面。”
炎修羽道:“若他心有不轨,可又为前提前告知我们?”
“也许,他觉得他有把握将我们一举击破,如果赵豁,彭宠是他安排的棋子呢?”
“他,真想和魔伦人勾结?”炎修羽道。
徐陵转眼道:“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