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塞比锡说道“一开始,这就是我准备的后手,甘国,辽国的军队毕竟不是自己人,若是让他们去持久攻坚,他们必然不会卖力,但如果能给他们好处,他们一定个个都是勇夫。”
“这么说大将军是想用松台城为诱饵,诱这两国的大军帮我们荡平古埃的反抗势力。”
“没错,如今,我们魔伦内部内战不休,而我们在西博的战线又拉的太长,我仔细想来,是我的战略方针出了问题,我们妄图一口吞并西博三国,现在却弄得古埃,融国一团乱麻,我们是一国都没能吃干净,所以,我决定集中优势,全力荡平古埃。”
“可是,放弃了融国,任由炎修羽做大,这对我们并不有利。”薄洛邪担忧道。
“若我们不放弃融国,就能遏制炎修羽做大吗?”塞比锡辩道“眼下,炎修羽势力正盛,拿下整个融国是迟早的事,我们这样分散兵力去对付他,实在不是上策,所以,我决定,集中兵力,解决古埃,我们在琴海东陆还有十万大军,趁着融东还在叱掇楠手中,我会让他们赶紧通过西越,融国,抵达古埃,这样,在古埃,我们就有三十五万魔伦军。现在,二十万甘辽联军集中在武关,松台的炎戡和安重想要借我们的刀去杀炎修羽,对甘辽联军放纵入关,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他们,趁着甘辽联军进攻济梁的时机,让他们调转矛头,直击松台,然后,我们再和炎周的大军猛攻常道,沙坪六郡,一举攻下松台,趁势北上,剿灭炎塽,徐惯,再扫荡岳巴鞑,这样,我们就能在三个月内平定古埃,这时候,我们占据了整个古埃,而南部的西越,又是我们的附庸,就算炎修羽得到了整个融国,他也会处在我们的两面夹击之下,到时候,我们和西越南北共进,彻底碾平炎修羽。”
薄洛邪听着,思索着,立刻道:“将军此计甚好,我们当立刻执行。”
融国丹原城内,一片新婚的喜气,蔡氏和黎毕宴请了整个丹原城的贵族士子,这既是嫁女儿的婚宴,也是她谋划了一个为她们打天下的妻子的庆贺宴。
反倒是炎修羽,做了这么一件违心的事情,一整天满脸阴云,跟整个太守府的喜气一点都不协调,面对这个还是有些任性的王子,徐陵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左右映衬着,生怕丹原黎家的人看出问题,彼此脸上抹不开。
炎修羽终究不是一个能够把一切看做走向成功的阶梯,对身边任何都能随意予取予夺,毫无悯惜,好不在意的绝情帝王。蔡氏似乎看出了这个王子不满的情绪,她也知晓,在无可奈何的利益关头被胁迫的联姻,总会有这么几个任性的少年心中愤懑的,不过,她更相信自己女儿倾城绝世的美貌一定能让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心猿意马,乖乖折服的。
不过,炎修羽还是不会这么太任性的,他终归还是在宴席上,举着酒樽,朝蔡氏敬言道:“小婿在此,先敬过岳母,若非岳母成全,也不会有今日连理。”
“好,老身能得殿下这样的贤婿,也是我丹原之福啊。”
“妹夫,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丹原之兵,会为你驱策效力,万死不辞。”黎毕倒是说的很爽快,不过,炎修羽和徐陵可都明白,他嘴里的,都是做不得数的客套话。
最终,炎修羽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宴席,进到了新娘静待着的新房,他可很希望这漫不经心的宴席能快一点结束。新房里面,最是期待的黎细翁主早已经蒲扇遮面,心中万分期许地盼着了。
炎修羽走进新房,就坐到了案上,遥遥望着他的“新娘”,满是无奈,但满上,却一副从容淡然。
见他好一会儿没有动静,黎细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微缓起身,撩开珠帘,放下半遮面的女扇,露出她自信自得的容颜,走向王子,微曲着身,言道:“夫君,夜深了,让妾身伺候您安寝吧。”
炎修羽这才回过头,望了望这个一身华丽优雅,大气雍容的新娘,这女子还真的知书达理,举止优雅从容,她故意蹲下身,低过坐着的炎修羽,即是显示对丈夫的尊崇,亦是为了让他能够俯看到自己的容貌。的确,她还真有一副值得自信的倾世容颜,美眸流转,丝发清丽,任是一般男子见到这样的容颜,哪个能不神魂颠倒呢?可惜,面对修羽王子这个奇特的男子,却不会那么轻易让他动容。
炎修羽起身,拉开和她的距离,揖手行出了融国的揖礼,躬身道:“王妃,修羽今日唐突,先向你请罪。”
看到他这副礼仪周到的样子,黎细颇有些失望了,虽说博夏人重礼仪,但是,夫妻之间如此相敬如宾,这反而是一种生分。黎细赶紧地道:“夫君为何这般生分,莫非不记得我了吗?”
“修羽与王妃的渊源,岳母早已言明了,当日济梁灯市,只是举手之劳,今日丹原结亲,确实我与黎氏联姻之策,我与王妃本无私情,却因军国政治把王妃绑上了如此婚姻,今日见王妃如此动人,却因修羽受此牵连,羽,实感有愧于王妃。”
“夫君何出此言,能嫁与夫君,是妾身此身夙愿,我自也知道,母亲撮此婚事,实为丹原与长敦的政治,但是嫁给殿下,真是黎细心甘情愿,求之不得的。
“如此,修羽更感愧疚了,修羽与王妃,相见无几,实无男女私情,且,羽早已对一女子许诺,如今背信另娶,陷王妃于不义,实在万分无颜面对王妃。”
“殿下......”
黎细还真是有些懵了,她实在不知新婚之夜,王子殿下和自己说出这些是什么意思。炎修羽发出了些许心声,便离开了新房,坐在了客房,这一晚,他恐怕是要在这样的地方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