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弥勒佛
拨开一片迷雾,眼前豁然开朗,靡靡梵音伴着浑厚的钟声传遍西天。
才落地,仲枫就是一阵抽搐,浑身上下像是被千万只手拉扯,疼的快要精神分裂。
“屏气凝神。”苓舞握住仲枫的肩膀,用轻柔的语气缓缓的引导他压制体内的魔族力量,试着接受西天纯净的灵力。
折腾了一会,仲枫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但好歹是能接受西天的灵力,身体里那种拉扯的感觉也消失了。
银生的灵力跟西天的并不相冲,可小燃是只小妖精,按理说多多少少也会受些影响,他却是一脸惬意,还极为享受的样子。
这样的异样全都有所察觉,不过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当是小燃一直跟在李茧身边,灵力也受了些她的影响,所以跟西天的并不排斥。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小燃都是一派闲适,他是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清楚,虽然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但他知道,距离众人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远远的,众人看见一道身影站在云雾中,那般淡然,透着与世无争的味道。
走近了,听到一阵高过一阵的鼾声,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
怎么西天除了诵经声,还有那么响亮的鼾声呢?
知道真相的李茧和苓舞都是无奈的摇摇头,上前对着打呼人的耳朵就是一声狂吼。
“弥勒佛,再睡就没酒喝了!”
“酒酒,哪里有酒?”弥勒佛闭着眼,耸动着鼻子四处嗅,最后眉头一皱睁开眼,看见李茧时完全吓懵了。
“我有那么吓人吗?”李茧无奈,在弥勒佛眼前挥了挥书,提醒他该回神了。
弥勒佛圆鼓鼓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往后退了几步,常年眯笑着的眼瞪的快要蹦出眼眶,指着李茧的手指以极快的频率颤动着。
“你你你……”
李茧耐心的为弥勒佛摆正颤抖的手指,又耐心的说道,“对,就是我,我又回来了。”
“哎哟喂——”
弥勒佛闻言面色一变,转身就想要走,嘴里还念叨着,“亏得佛祖让我早早在这里等客人上门,要知道是你,我还不如回去睡觉呢,西天你比谁都清楚,还需要人接?真是快笑死我了。”
叨叨逼逼的胖老头还没走出一米远就被揪住了后衣领,李茧用颇有些无奈的口吻说道,“怎么还是老样子?好歹也那么多年没见,就不能好好表达一下欢迎之情吗?”
“谁要欢迎你?你别来才是好的。”弥勒佛猛的扭头,一脸怒气的说道,“当年的事我不怪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上西天……”
他的话猛的打住,神情变的怪异起来,片刻后所有的情绪慢慢退去,恢复他一贯眯笑的样子。
“罢了罢了,一切皆是缘。”弥勒佛微叹一声,也不像之前那般针锋相对,“有的事早已注定,强求必不得善终,你且好自为之。”
李茧看他的样子猜想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只是佛家向来讲究缘分,他如今肯提点一二,也是看在多年前的情分上。
“多谢指点。”李茧双手合十回了弥勒佛一礼。
弥勒佛眯笑着满意的点点头,人间的历练虽不至于洗净她的铅华,戾气倒是少了许多,平和的面容于西天,总算是找到了契合的感觉。
“佛祖早有预料你们要来此,特命我在此等候,你们一来便带过去见他。”
“有劳。”众人皆是双手合十,面上带着恭敬的虔诚。
靡靡梵音响遍西天,带着祥宁的力量直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佛有众生相,众生皆是佛。
所谓众生,一物一人,一花一草,皆有佛心,皆有佛性。
佛门中人,对所有事物,都应抱持慈悲喜舍平等之心,在因果面前,无男女色相,无好坏之分。这便是佛家所追求的众生平等。
一路走过,遇见的弟子皆面相平和,偶有几个聚在一起议论的,也是低声细语,语速缓慢。
这样的生活,就像现代人所追求的慢节奏,说话,做事,甚至走路,都可以慢悠悠的来,优哉游哉下便完成一天需要做的事情。
就在众人心驰神往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两个长相英俊的男子,长发飘飘配上一身素白的长衫,也有那么几分出尘飘逸之感。
“弟子拜见弥勒佛。”两人双手合十恭敬的对着弥勒佛行礼。
弥勒佛笑眯眯的回了个礼,随后看了李茧一眼,“你自去佛祖处,贫僧就先行撤了……告退了。”说完,一挥袍袖便消失在了原地。
弥勒佛走后,那两个男子皆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李茧,连带着苓舞都成了他们眼中可怕的存在。
“十万年不见,你二人还是俗家弟子。”李茧淡笑着说道。
两男子都是脸色一变,其中一人手握成拳就要冲出来,另一人适时拉住他,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相对冷静的那人站出来,对着李茧和苓舞都是恭敬的行礼,“茧师姐和苓舞师兄,整整十万年,能再见到二人真是我等的荣幸。”
“渥丹小师弟,十万年如一日,说话总是最讨人喜欢。”李茧对着叫渥丹的男子一阵称赞,而后望向站在渥丹身后的男子,轻轻挑了挑眉。
意思在明显不过,小师弟,还不快过来见过师兄师姐?
男子在李茧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上前,瞪着眼睛一句话不说。
“令仪,还不快见过师兄师姐?”渥丹轻声呵斥道。
叫令仪的男子显然很是服气渥丹,扭捏着对着二人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礼。
按理说,李茧和苓舞早就已经不是西天的弟子了,只是二人的名声和所作所为倒是从不停歇的广为流传。
所以就算二人不再是西天弟子,其他弟子见到二人,还是会恭敬的叫一声师兄师姐。
李茧淡笑着点点头,上挑的眉毛透着浓浓的戏谑。
苓舞安静的站在一边,面上无悲无喜,对于二位弟子的恭敬丝毫不在意,正眼都没看过二人一眼。
“二位师弟可还有事?没事我们还忙着见佛祖。”李茧挑眉说道。
“师姐。”渥丹叫了一声以后又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说才合适。
李茧看在眼里,却并不打算主动询问,“若是没事,我们先走了。”
“师姐……”
“渥丹瞧你那样儿。”令仪暴脾气脚下一动抢到渥丹面前,拦住李茧将走的身形,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说道,“我们都不希望你回来,你快点走吧。”
被拦住还一脸兴味的李茧顿时冷下脸来,“哦?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不希望我回来吗?”
她这话说的极客气,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征兆。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她生气了,可令仪不知道啊,他不怕死的说个不停。
“你当然可以问了,不知道十万年前的事你还记不记得?虽说西天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但天地动荡,六界险些因你大乱,如今你再回来,很多师兄弟暗地里都在呜呼哀哉,都希望你就算回来也不要再给西天,苍生带来任何灾难了。”
“令仪,别说了。”渥丹看李茧脸色不对,拉住令仪想让他闭嘴。
“我要说,我怎么不说?”令仪一把甩开渥丹的手,抬起手就想指上李茧的鼻子,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我……我说这么多并没有其他意思,佛祖一直强调要我们以慈悲心待人看物……”
“别说了。”李茧抬手打断令仪的话,目光静静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天地,苍生,与我何干?”
说完,潇洒的转身,脚下不过轻动,人已经看不见背影了。
而苓舞也是,静静的看了一眼令仪,嘴角诡异的勾起,跟在李茧身后走了。
随行的众人也是走上前来,对着令仪一阵看,都摇着头发出轻轻的叹息。
等众人都走了,木木落在最后面。只见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令仪一脸的不明觉厉,“令仪是吧?以后走路注意看前后左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飞来横祸了。”
“什么什么意思?……喂,你回来说清楚……”
“行了令仪。”渥丹脸色有些难看,拉住想要追上去的令仪,“还是这个臭脾气,那是李茧不计较,要是计较起来,你恐怕早就死好几回了。”
令仪不以为然,“这是西天,我就不信她还真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你不信的事多了,你信不信她都能做的出来?”渥丹扯着令仪的袖子把他拉走了。
走在最前面的李茧,倾城的脸蛋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关于那个令仪的话……”
“我不在意。”李茧打断苓舞的话,“做过就不怕别人说,不管他们喜不喜欢,我都只是我,并不会因为他们的言辞就放弃我要做的事。”
苓舞知道李茧的脾气,不会因为谁轻易的改变自己,除了那个人。
随行的众人追上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西天纯净灵力的洗礼。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佛祖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都是肃然起敬。
踏入大殿前,众人都在猜测,佛祖一定是面目慈祥,周身灵力温和,包罗万象,可是真正看到时,众人都是一惊!
这个面容清秀,一身素色长衫拖曳扎身后,身材清瘦的人?真的就是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