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刚出锅的蜗牛饺子上桌，我依旧坐在沙发上不动。
“死丫头赶紧端着厨房里的剩菜剩饭过来吃饭。”
“来，给我们嘉北把饺子盛上，多吃点，以后我们嘉北就是清北状元。”
看着一桌热气腾腾的蜗牛饺子，外面的面皮熟了，就是不知道里面熟不熟。
打了个寒战。
这饺子就好像在说，快吃我啊快吃我啊，把你的灵魂交给我。
就在要走到厨房门口时，大门被人敲响。
“死丫头，赶紧去开们。”
我转身走向大门口，趴在猫眼上看清外面的人是谁后，果断选择了开门。
多年未见得姑姑出现在家门口。
我想指定没好事。
她身上的衣服布满大大小小的破洞，脸上的淤青，险些没认出来。
姑姑一进门，鞋都没来得及换，扑跪在奶奶的腿边大哭。
“妈，方玉山他打我，他还出轨。”
“而且那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因为那个私生子他就把我打成这样。”
“妈，您要为我作主啊。”
方玉山这个名字我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姑姑的丈夫，一个黄赌都沾边的家暴男。
前世在我死后，就是他带着宋嘉北去投资，最后落得一个分文不剩的下场。
“妈，您倒是说句话啊，女儿被打成这样，岂不是也在打您老的脸嘛。”
姑姑的话无疑就是在奶奶的底线上来回蹦跶。
老太太把面子看的有多重要，全家人都知道。
“什么？那死小子竟然敢打你，真当我们老宋家没人了吗？”
“早些年我就劝过你不要嫁的那么远，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知道后果了吧。”
奶奶说罢抄起家伙赶往姑姑婆家算账，被我眼疾手快地拦下。
“奶奶你先别急，让姑姑先安顿下来，我们了解清楚再去也不迟。”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10
最终还是在我的劝说下，姑姑住在了家里。
只是家里的房间不够住，她便跟我住在同一个房间内。
“乖女儿先坐，坐下来吃饭慢慢说。”
我很有眼力见，去厨房拿碗筷。
“妈，上次你把那一百八十万给我后方玉山就背着我去赌，而且还把其中的一大部分都转给了那个贱女人。”
“我婆婆觉得我生的是女儿，那贱人生的是儿子，也在帮腔偏袒。”
“以后是没脸继续在那个家里过下去了，妈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听完她的话后，一腔热血冲上脑。
那一百八十万是我爸爸妈妈两条人命换来的，就这么被一个烂人挥霍一空。
但我不能将这份怨气发泄出来，要一步步，一步步让她们走上绝路。
“姑姑，您说的一百八十万不会是我爸妈的赔偿款吧。”
真诚的目光看向慌张的姑姑，宋嘉北也顺着我的话死死盯着身边的人。
“我……那个……”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但这就让我跟宋嘉北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奶奶你不是说那些钱等我以后上大学会给我的吗？这才多久你就全部给了姑姑？”
“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办？”
奶奶被宋嘉北的一通怒吼吓得愣在原地。
伸手过来拉住他的胳膊继续老一辈人的思想灌输，被宋嘉北直接甩开。
“这不是你们两个还小嘛，等你们成年以后你姑姑会把钱还给你们的。”
“你们两个小孩拿着这么多钱肯定会被人盯上的，我让你们姑姑替你们保管而已。”
我冷哼一声。
“就是这么保管的，交给姑父的情人保管，还是说，交给方家人保管？”
11
我再次提起方玉山以及他的情人，成功让情绪平静下来的姑姑变得癫狂。
“没有的事，那个贱女人该死，都是因为她勾引玉山才导致我的家庭破裂的。”
“都是那个贱女人，都是她。”
疯癫的姑姑坐在餐桌前胡说八道，也许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我跟宋嘉北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一百八十万是不是要不回来了。
“够了，都给我闭嘴。”
“还能不能好好吃顿饭了，非要把这个家拆了你们才满意是吧？”
“谁都不准说了，都给我闭嘴吃饭。”
奶奶安抚好姑姑的情绪，贴心的给她盛了一碗蜗牛饺子。
她以后还指望这个女儿替自己养老送终，现在也得照顾好她的情绪。
“来，我们吃饺子。”
眼神涣散的姑姑夹起饺子就往嘴里送，丝毫不知这饺子是号称毒王的蜗牛做的。
咀嚼几口后，姑姑满眼惊喜看向奶奶。
“妈，这是什么馅的饺子，味道还挺别致。”
“这都是高营养的，你喜欢就多吃点。”
宋嘉北看着姑姑狼吞虎咽往嘴里送饺子，一脸嫌弃放下筷子回了房间。
“你们慢慢吃，我不是很饿。”
而我安静的坐在餐桌前捧着那碗剩菜拌米饭迟迟不肯下口，双眼紧盯姑姑的嘴。
“死丫头看什么，今天这饺子没有你的份，赶紧吃你的剩饭。”
“满肚子坏心眼。”
奶奶还不停的往姑姑的碗中加饺子，“来，咱们多吃。”
没让宋嘉北吃上这饺子我多少还有点失望，不过现在来看，也挺好。
毕竟上辈子姑姑一家拿我爸妈的赔偿款过上了好日子，现在折磨一下也算是公平。
12
当天夜里，睡在我身边的姑姑开始嚎啕大哭，整个人都在抽搐。
“我的肚子好痛，肚子好痛。”
“我的脑子要炸了，我的脑子。”
听见动静我没了睡意，起身开灯查看身边的情况。
姑姑的脸色惨白，双手在身上乱抓，血痕布满全身，被子上有血渍。
“我的脑子好疼。”
这很明显就是寄生虫占据了她的大脑，身上的瘙痒也是正常的，毕竟她吃了那么多蜗牛饺子。
现在还能在这来回打滚大呼小叫，也算是她的身体素质好，换作别人可能早已一命呜呼了。
“姑姑，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极度痛苦的人，不敢上手去碰她。
“禾意快，快帮我叫救护车，我要死了，我真的快要死了。”
这早已经是我预料之中的事，但真遇到心底还是有些害怕。
鞋顾不上穿，赤脚跑出房间敲响奶奶的房门。
“奶奶你快醒醒啊，姑姑好像快死了。”
“姑姑就要死了，奶奶你快醒醒，快醒醒。”
加重手上的力度，疯狂捶打房门。
奶奶开门便开始对我展开谩骂。
“死丫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嘴里嚷嚷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
我扯起奶奶的手就往房间里拽。
“奶奶，姑姑说她快死了，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奶奶不情愿地被我拉着走向房间。
当满身血痕，双眼猩红在床上痛苦打滚的姑姑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奶奶的腿瞬间软了下去。
“哪来的妖怪，我女儿才不是这副模样。”
“奶奶，这就是姑姑啊，您快救救她。”
“现在您就这么一个女儿了，您要是不管她可就真的没人管她了。”
凌晨三点，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小区。
13
由于姑姑吃了太多蜗牛饺子，送到医院时已经不省人事，直接住进了ICU。
CT上显示整个脑部布满密密麻麻的线性寄生虫。
各个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坏死，医生让奶奶做好心理准备。
ICU的医药费很高，收费单送到奶奶手上时，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让我去哪整这么多钱啊，这不就是要了我的老命嘛。”
我搀扶着就要晕倒的奶奶，接过二十万费用缴费单。
脑袋一转。
“奶奶您先别急，我爸妈不是有一百八十万赔偿金嘛，您去姑姑婆家把这笔钱要回来，我们就有钱给姑姑治病了。”
“更何况那本来就是我们家里的钱，拿来给姑姑治病非常合理。”
我引导着奶奶往姑姑婆家大闹的方向去。
如果我没记错那一家人上到老下到小都不是好惹的善茬，正好灭灭奶奶的威风。
身边的奶奶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泪。
“你说的对，那是我们老宋家的钱，我得要回来给我女儿治病。”
“可是她婆婆家在外地，现在会不会……”
我明白她的顾虑，紧握她的手保证。
“放心吧奶奶车票我已经帮您订好了，姑姑这边有我在，您还是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姑姑的治疗。”
奶奶接过我递过去的车票，头都不回离开了医院。
我站在ICU玻璃窗前冷眼漠视躺在病床上浑身被插满管子的姑姑。
原来当个旁观者这么爽。
14
奶奶去了外地找姑姑婆家讨回公道，医院里的姑姑就只能交给我跟宋嘉北。
“宋禾意你让我来干嘛，我都跟朋友约好了出去玩的。”
“放了他们的鸽子我会很没面子的。”
宋嘉北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玩游戏，就好像里面躺着的是陌生人一般冷漠。
我走到他的身边一把将手机夺过。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是出不去这个医院了，奶奶不在家，我有权利看着你。”
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个未成年。
“行行行，把手机还我。”
“我好饿，一天没吃饭了，这里有东西吃吗？”
他的哀怨声从背后传来。
“我回家给你准备饭吃，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姑姑，有事给我打电话。”
得到他的保证后，我骑上电动车回了家。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戴好手套将冰箱里昨夜剩下的的饺子端出来。
呲牙咧嘴抗拒地将外表的面皮剥开，把蜗牛肉跟面皮分离，捣碎放在碗里备用。
“吃吃吃，吃死你。”
忙活了一下午才把饭做好，全程戴着手套做好防护。
饺子剥离出来的蜗牛肉加上奶奶昨日去菜市场捡的烂菜叶子，这不就是鲜美的蜗牛汤嘛。
就冲这品相，出去少说也得四五十。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拎着刚出锅的蜗牛汤打车去医院，我甚至还贴心的用保温桶装，生怕宋嘉北吃不上热乎的。
15
饿极了的宋嘉北见我从电梯里出来，饿狼扑食般冲向我。
“死丫头怎么现在才来，你是不是想要饿死我？”
他也不管保温桶里装的是什么，打开盖子就往嘴里送。
半桶下肚才反应过来问我这是什么。
“宋禾意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里面下毒了？”
耸肩垂眸看着椅子上的人。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要是我真的想下毒，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谅你也不敢。”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味道还真挺别致，我从来没喝过这种汤。”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是那蜗牛饺子加烂菜叶子煮的。
“奶奶临走前给了我一些钱，让我给你买点肉吃。”
“这可是上好的牛肉，就为了给你补充营养。”
见我说的如此逼真，宋嘉北也没再对我产生怀疑，闷头将保温桶里的肉连同剩下的汤都给一扫而光。
看他心满意足抚上吃饱喝足的肚子，我将保温桶丢到处理医学废料的地方。
“宋禾意，你在这看着吧，我有点累了，回家睡觉去。”
“你有事也别给我打电话，打扰我休息。”
他站起身时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摔在地上。
“嘉北你没事吧？看起来你的状态好差啊，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
宋嘉北摆摆手，摇晃身子走向电梯口。
没走几步直直摔在地上。
速度比我想的要快。
16
响声引来了值班护士的注意，见有人无意识摔在地上，连忙叫来同事帮忙。
我焦急冲过去摇晃他的身子。
“嘉北，嘉北你醒醒啊，别吓姐姐。”
“医生，有没有医生啊？”
在众人的围观下，宋嘉北被抬进了急诊室。
我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便显出极度紧张的神情。
医生进进出出，我顺手拉住一个护士问道。
“护士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活我弟弟，我们老宋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您一定要救活他。”
护士小姐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先冷静，他们会尽力。
但这并非是我心里所想。
在急诊室门口等了近一个小时后，宋嘉北被护士推了出来。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稳定，先推回病房观察。”
我跟在后面有些失望，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死在里面。
当天晚上我拨通了奶奶的电话，对面的嘈杂声传进我的耳朵。
“死丫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正在这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对峙呢。”
“你说谁不要脸，明明是你那女儿没用，给我们老方家生不出一儿半女。”
“赶紧滚，再不滚我报警了啊。”
“你去报，你去，我看警察来了你们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另一个声音似乎是姑姑婆婆的，两个老太太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泼妇般大吵。
“奶奶，弟弟晕倒了，医生说情况不是很好，您还是赶紧回来吧。”
“就算嘉北时日无多，您也要陪在陪在他的身边不是。”
对面没了动静，我知道这对于现在的奶奶来说，就是最崩溃的时候。
17
自己的老伴早些年就离开了自己，儿子儿媳双双离世。
闺女被家暴回家当天住进ICU，自己过来讨要公道又得知孙子又时日无多。
奶奶在最该享福的年纪扛下了所有。
“臭婆娘我今天就先放过你，等我孙子好了我还会再来的。”
“活该，这就是跟我们老方家作对的结果，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她现在已力继续跟姑姑婆婆继续对峙，她要回来看自己的宝贝孙子。
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宋嘉北更重要。
那可是我们宋家最后的独苗，还指望他考上清北，传宗接代呢。
奶奶在接到我的电话后，立马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回来。
去的时候我给她买的高铁票，为的就是早点将人支走。
现在没了我，她也只好选择火车。
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嘉北，嘉北啊。”
“我的嘉北怎么成这样了？”
奶奶进门冲到宋嘉北的病床前，抚摸那张苍白的脸。
清脆的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同病房的其他病友的注意力转移到这边。
“死丫头你怎么照顾的你弟弟，我才刚走一天我们嘉北就住院了，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老宋家好啊？”
“今天我非替你那死了的爸妈好好教训你。”
她抬手就要继续抽打辱骂我被进来换药的小护士拦下。
“要打出去打，这里是病房。”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脸委屈。
“奶奶，我不知你为什么要打我，这两天我全身心都在照顾姑姑，嘉北又不是我害的，您打我有什么用啊？”
老太太没有再理会我的话，心疼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18
重症监护的护士小跑过来将姑姑的情况告诉了还在紧张宋嘉北的奶奶。
“刘女士，您的女儿现在情况不是特别好，您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两边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放弃哪个自己都不舍得。
“好，我这就去。”
姑姑那边的情况要比宋嘉北严重，奶奶还是跟了过去。
再次听到姑姑的消息，是从值班护士的口中得知。
“你听说了嘛，重症那边今天死了个人，，听说全身溃烂，年纪也就才三十多，真是太可惜了。”
“是吗？我听说那女的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身上都是伤，说不定她老公是个家暴男呢。”
“哎，真是苦命的女人。”
最后两句话让我证实了死的那个就是姑姑。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走廊拐角处，依靠着墙听着另一边奶奶的嘶吼痛哭。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让我这个老婆子怎么办啊？”
“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妈妈不管啊，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的女儿啊。”
不知为何听见这个哭喊声我的心底莫名有些舒服。
转身回了病房。
姑姑的离世无疑是对奶奶的一个重大打击，她现在也就只剩下我跟宋嘉北两个亲人了。
爸妈的赔偿款不仅没能要回来，还被对方当作过街老鼠般人见人打。
赶了一夜火车回来，狼狈的样子还没得到缓和，自己的女儿又离开了自己。
“这就叫罪有应得。”
19
奶奶回来后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装作焦急的样子冲过去询问。
“奶奶，姑姑是不是没事了啊？”
老太太不作声，抬手抹了一把泪，坐在了宋嘉北的身边。
“嘉北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奶奶的身边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姑姑明明就快好了，您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凑到奶奶身边亲情流露。
“她死了，你哪还有姑姑。”
“你姑姑死了！”
“她死了！”
同病房的病友家属过来安慰奶奶。
“老太太您节哀，事与愿违，上天早已注定好的事情，我们又怎么会有能力改变。”
“现在孙子孙女在身边陪着你，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
奶奶拉起还在昏迷中的宋嘉北，将手贴在自己布满褶子的脸上。
“嘉北，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你想做什么奶奶都依你。”
可宋嘉北再也不会听见这些话了。
因吃了太多蜗牛肉，加上烂菜叶子里的霉菌，他的脑干早已感染，现在就是个活死人。
就算医院多次下达病危通知书，奶奶仍然相信宋嘉北会没事。
她终究是低估了这大蜗牛的威力。
宋嘉北确诊成了植物人，下半辈子就要在这病床上等死。
老太太每日每夜的照顾，早已身心俱疲。
“禾意，你弟弟成这样了，奶奶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等奶奶走了，嘉北就交给你照顾了。”
“你可千万别让奶奶失望。”
我撇嘴一笑，从房间拉出事先准备好的行李。
“真不好意思奶奶，我要出去上学了，以后这个家还是指望您的大孙子吧。”
可能她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一辈子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20
就要离开家的那天，天气很好。
被这个家庭折磨了两辈子后，我终于有了我自己的人生。
“禾意，奶奶求求你，回来照顾一下你弟弟吧，奶奶实在是不行了。”
奶奶拦在我的身前，就要跪下求情。
正值傍晚，小区出来遛弯乘凉的人比白天多一倍。
身边围了很多街坊邻居，奶奶放下了她执着一生的面子拉住我的手求情。
“禾意，我们老宋家以后就指望你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弟弟他还有得救，只要你好好照顾，他依然还是你宋禾意唯一的亲人。”
挣脱开拉住胳膊的手，我站在原地不作声。
身边的街坊邻居倒是开始指责我。
“小意啊，你弟弟都那样了你还走，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就是，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孝顺。”
“你奶奶养你们姐弟两个也不容易，你说走就走，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冷脸走到众人的面前。
“你们懂什么，你们哪来的资格评价我们家的事？”
“当旁观者就好好当，别想着靠你们这几张嘴就能让我改变想法。”
街坊邻居被我的话反驳的不敢再插嘴，毕竟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她们插嘴不太合理。
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离开了生活了几年的地方。
“宋禾意，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我们老宋家没你这个人。”
奶奶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
我背对着她挥手。
“那挺好的，我可以随我妈妈姓。”
“跟你们这一家子姓一个字，我觉得羞耻。”
21
我回到了学校，每逢节假日会去做一些志愿活动，丰富自己的生活。
同时我也拿起法律武器，夺回我父母那一百八十万赔偿款。
只留下六十万，剩下的全部打回宋嘉北的卡上。
我只想要我的那部分。
我只想要我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