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还不赶紧的过来看看沐昭容!如若沐昭容因为你的慢怠而出了什么事,本宫惟你是问!”此时救人才重要,他竟还来得急顾虑这些个虚礼。
“是!”太医见我恼怒了,半背着药箱,识趣儿地赶紧往沐昭容处跪爬而去。
太医细细的为沐昭容诊断着,太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看的很是焦急,催促道:“沐昭容怎么样了?”
太医未说太多,只是丢一句如同五雷轰顶的话给我,道:“恐怕不妙,沐昭容已怀有半月多快一个月的身孕,胎儿本在前三月就极容易滑胎。虽是已入夏,但这湖水对于孕妇来说着实太凉。”
我双眼目瞪,怀胎……沐昭容怀了身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明明日夜都陪着我,哪会有时间去沐昭容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泺忧站到我身旁,暗暗稳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形,不引人注目地轻轻扯扯我的衣角,道:“主子,先把沐昭容送回宫去医治吧。”
我盲目的指示着众宫人将沐昭容送回宫去,心中忐忑不安,有种被欺骗了的强烈伤痛感正袭击着我的全身。我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太医在里面细心的为沐昭容诊断着,我坐在椅上双目空洞,思虑着这几日里所发生的事的蛛丝马迹,希望能从里面得出我想要的答案。可是我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漏洞,我早已淡出了这后宫,现在后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丝毫不知的。
片刻不到,皇上和皇后也是来了。皇上见我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好似一尊雕像般。皇上轻轻走过来,将手放在我肩上道:“怎的了?”
我厌恶的将他的手拍开,冷冷道:“沐昭容跌入了湖水中,她已经怀了快一个月的身孕了。”
皇上也是微微一楞,似乎连他也不知道沐昭容怀有身孕的事,责问的眼看向一旁的皇后。皇后心虚的将眼别向他处,不敢正视皇上的眼。
太医终是出来了,皇上问道:“沐昭容如何了?”
“回皇上话,沐昭容和腹中胎儿皆都母子安康。只是沐昭容她身子受了凉,待臣配几副安胎暖气的药给沐昭容服下便可。”太医沉着的答着。
“没你的事了,退下吧。”皇上谴退了所有的宫人,只剩我和皇后在这里。
“沐昭容怀了身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双眼责备的看着皇后,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秘密。
皇后扑通一声跪到皇上面前,道:“臣妾知罪。”
“知罪?皇后何罪之有?”皇上面色有些冷淡,语气说的也是冰凉刺骨。
“臣妾……臣妾……”皇后吞吞吐吐,始终不能说出其他的字眼来。
我坐在一旁,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好一个皇上,好一个承诺了要做个好夫君的皇上,我本以为我真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想到才短短的几日,他竟又要当父皇了呵!虽早已知道他不可能独属于我一人,可我依旧心里无法骗过自己,我确实是在乎他是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说!”皇上有些怒了,严声的呵斥着皇后。
皇后噗腾一声跪到地上,发上的步摇碰撞发出沙沙的音响,道:“那日皇上在养心殿时,臣妾……臣妾往皇上日喝的安神茶里放了一些迷情药……”
“迷情药?”我站起身迷茫的看着皇后。此等药是被宫里严厉禁止的,此物虽聚有催情至欲的功效,可是却极伤龙体的。她为什么要用迷情药迷惑皇上?如若她是单因为自己久未得皇上宠爱而用此物我还能理解,可她用此物帮的是沐昭容。她怎会这般的傻?
“因为臣妾早已被太医诊断此生再无子孙缘,无幸能为皇上诞下子嗣。大皇子歹后,几年来皇上也就只有二皇子这么一个儿子,臣妾惶恐会因此失了后位,沐昭容那日来与臣妾示好,只要她诞下龙子,那她就会帮本宫坐稳这后位。臣妾当真,所以就照她说的往皇上的安神茶里加了……臣妾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皇后拼命的为皇上嗑着响头,希望皇上可以原谅她的这次过失。
“既然罪该万死,怎能求得饶恕?”皇上冷冷的看着皇后,眼底起了杀意。皇上心底泛着隐隐的怒意,竟然被自己的结发妻子给算计下药,此等恼怒是由心而发的。道:“来人!将皇后的凤印收回!打入冷宫!”
皇后哭饶着希望皇上能够收回成命,皇上冷眼看着皇后被宫人拖走。我此次也不打算帮皇后,因为我早已说过我绝不插手管后宫中的任何事物,我绝不会违背誓言。对于皇后到底是听信谗言,还是被人设计,我根本无心去管。
待皇后的身影消失后,我方才起身对皇上行告退礼,道:“既然沐昭容无事,那臣妾就告退了。皇上去看看沐昭容吧,无论沐昭容做了什么事,总是肚中怀的是皇上的骨肉。”我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爱妃是在怪朕吗?”皇上拦住我的去路,面色沉重的看着我。
“皇上无罪,恭祝皇上又要做父皇了。”我特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再次对皇上行礼,转身饶过他往我自己的婉若宫走去。
我走在婉若宫的路上,泪水还是忍不住的滑落而出,我觉得自己真是傻!竟然会相信他会独爱我一人,竟然会相信他会陪我私守终身。可我毕竟是忘记了他是一个帝王的身份,身为一个帝王就必须要有子嗣,子嗣越多,江山越稳,子嗣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不会嫌少的!
我黯然地抚摩着自己的小腹,那里也有个幼小的生命正在茁壮成长。前日太医来为我诊平安脉,这才诊断出了我已怀了身孕。
当得知我肚中怀了皇上的骨肉时,我内心焦灼不安,不知道该不该生下这个孩子,我真的不希望他日后若是知道自己只是份孽缘所产下的孽障,他会如何的伤痛呢?思虑几日,可我还是心里欢喜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故意让太医瞒了此事,本是想亲口告诉他的,看来已是没这个必要了呵。
我跌跌撞撞的跑回婉若宫,泺忧见我满脸泪痕,担忧的扶过我的身子:“主子,您怀有身孕可不能这般的奔跑,若是伤了龙子,那该如何是好啊!”
“龙子?本宫倒觉得这只是个孽障!”我愤恨的往肚子上猛力一敲,希望可以将它敲落!
“主子,您这是怎的了?”泺忧赶紧的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因气愤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泺忧,去把前日来请平安脉的太医请来。”我下了决心,呵斥了泺忧去将太医请来。
泺忧虽然不知道我请太医来要干什么,但见我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也总算是不再敲打自己的肚子了,多少有些安心。生怕再惹怒我,只以为我是要询问太医一些什么事,这就是去请太医去了。
一盏茶的工夫不到,泺忧就是将前日给我请平安脉的太医给请来了婉若宫。
“泺忧,你下去吧,本宫要和太医说几句话。”我对着一旁垂首而站的泺忧道。
泺忧担忧的看看我,心里有话要说,却碍于我脸上的威仪而无发说出,只得退下了。
泺忧离去后,我一改先才的沉重,面露微笑的对太医道:“前日太医来给本宫请平安脉,可还记得是如何回复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