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宫人刚才胆战心惊的服侍了皇上去上早朝,见我依旧熟睡着未起身,也就都去歇气了。我借此时机随意穿过一旁的衣裳,也顾不得整理妆容,溜了出去,径直往冷宫的方向奔去。一路上奔的慌乱,本就松散的发髻全番的散在了脑后。
来得冷宫,里面的气氛格外诡异。冷清的似一只蚊子也没有般,与之前的热闹根本就搭不上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沐昭容……”因为气氛安静,我也就压低了声音唤着她。
我唤了好几声,依旧未见有人出来,也就大了胆子往冷宫内走去,唤她的音量也就提高了几分。可是依旧未有人出来应答,就连半个疯癫的废妃也是未见着。只觉得事有蹊跷,正准备离去时,却见皇上挡在了宫门口处。
“你不是去早朝了吗?”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上早朝才是,我本欲下午才来找沐昭容的,而正因为他上早朝不会知道我的离去,所以我在改了时辰。
“怎么,你这般关心朕的江山吗?”皇上抱胸,好笑的对我道。
我饶过他,走至他身旁时停了脚步,道:“我不过顺口问问罢了。”
“你来这冷宫做何?”皇上侧脸看向我,口吻中有着疑问和质疑。
我随口掰了个理由,道:“闷的慌,四处走走罢了。我一直都是坐不住的人,你不是很了解我吗?”
“朕倒觉得你是别有目的……”皇上拉长了尾音,抬起我的下颌,面对于他。
我回以他相同的眼神,妩媚地笑道:“皇上觉得我会有什么目的呢?”
“比如……”皇上拉过拐角处的沐昭容,将她的头按至我面前,继续道:“比如是因为她?”
我脸上有了惊愕的情绪,瞬间恢复镇定,道:“皇上恐怕这次是猜错了,我可真是因为烦闷才四处游走至此,皇上莫要错怪了人。”
“朕可觉得自己并未猜错,初时你能逃脱朕就起了疑心,一审之下才知是她搞的鬼。这番料定你会来救她出宫,果不其然。”皇上的脸上带了温和的笑,独自的言语着,分析的却正中红心,复换了嘴脸,恶狠道:“只要是朕的人,哪怕是具尸体,也不能出了这皇宫!死后的骨灰也是抛入的枯井,你觉得朕知道有背叛朕的人后,会将她如何呢?……”
“我已说过,我并非是来此寻她的。”我看了一眼胆战心惊的沐昭容,心里有了怜惜,毕竟当初与她相处的时日是着实存在过的。
“呵呵,改口改得真快呐!昨夜还唤自己为臣妾,今日倒是改回了口了?既然如此,那朕问你,你先才唤了她的名字,又作何解释呢?”皇上挑眉的随我眼光看想沐昭容,沐昭容眼中含了泪,欲流却不敢流。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怜惜,可皇上看向她的眼中却只有冷森。
我哑然,一时之间也思虑不出其它狡辩的说法来。
“说不出来了吗?那朕可就将她带走了……”皇上大笑着将沐昭容拥在怀里,往外带去。
“且慢!”我慌了神,大声的唤出道。
皇上停住了脚步,勾着唇角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说吧,你的目的。皇上绝对不可能白走这一糟,皇上定然有自己的目的吧?”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他来此这番的要挟我,定然是有目的的。
“聪明如爱妃!”皇上爽快的大笑一声,道:“朕要你安心留在宫中陪伴巍巍,保证足不出户,也不再逃离皇宫。如何?”
“好!不过皇上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的心中微微颤抖着,也分不清自己答应他是真的被他威胁住了,还是我自己真的不愿意离开。
“但说无妨。”皇上放开遏制住沐昭容的手,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皇上必须让她出宫,待我见她平安出宫后,我自会留下。”我最后看了眼沐昭容,此时我的心中再也没有对她的怨恨,反倒有了疼惜。她本就不是达官显贵之女,一介平民的出声,竟也是让她坐到了昭容之位,实属不易。我也是很清楚这后宫中的你争我夺,她当初对我那般,或许也是她迫不得已的吧?我的心里并未有真正的怪过她。
皇上有些不相信我的话,寻个安心的对我道:“朕可以立即就放她走,可难保她走后你会反悔。”帝王多疑,看来这句话再次在皇上的身上印证了。
“皇上大可不信,我也不见得真的会在乎她的死活。”我转身就走,此番赌不赌得赢,就全是林琪自个儿的命了。
皇上想了许久,终是点点头,唤过宫人,道:“将她送出宫外去。”
“是。”宫人带了林琪边往宫外走去。
“随朕来吧。”皇上看了我一眼,便往城楼的方向走去。
我紧随在皇上身后到得城墙边,正巧见到林琪踏出皇宫的侧宫门。我见林琪往后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算是在这皇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了,乘现在还年轻,赶紧出宫离开这里吧!走的越远越好……我在心中默默的叨念着。
直到林琪消失的无影无踪后,皇上才对我道:“朕已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你的呢?”
“皇上,您为何这般的固执呢?”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明明不爱我,为何还要将我留下呢!
“朕执着不执着,那是朕的事。”皇上对我步步迫近,嘴中继续说道:“你只管给朕好好的呆在宫了照顾巍巍,你可要清楚,你现在没有条件再能与朕谈的了。占优胜的可是朕!”
我勾唇诡异一笑,道:“占优胜的确实是皇上,不过,我这儿还有条件能与皇上谈。”
皇上停了脚步,一脸玩味的看着我,道:“这倒是新鲜了,说说你还有何条件能与朕谈?”
我旋身立于城墙边檐之上,呼呼的风声从我耳边吹过,衣摆随风胡乱飞舞起历来。迎风而拽的身姿好似柔弱不骨般,就像只需一阵风,我便会随风而去了般。
我嬉笑着对皇上道:“我还能拿命与皇上交换。”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面无表情似阎王般的死寂,道:“朕可不一定会在乎你的性命。”
“可事实证明,皇上很是在乎我的性命。”皇上他是在乎我这身皮囊的,所以我料定了他是断然不会让我丧命的。
我妖艳的对皇上露出笑容,继续道:“皇上,此时的优胜者可是我喽喔!”
“呵呵,你每次威胁朕都这能拿这招来对付朕吗?不是离宫就是寻死,要不就是失忆来吓朕!”皇上的语气明显有些自嘲的恼怒,眼神空洞不神。
“嘻嘻,皇上不是也以牙还牙的假装失忆了一次吗?”我和他也应该算是扯平了吧?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皇上终是妥协地叹了口气,温柔地道:“无论怎样,你先下来,那里太危险。”
我狠了狠心,不被他那表面上的柔情所欺骗,将眼神撇向别处,道:“我正是因为知道危险,所以才上得这儿来。我需要皇上立下字据,发誓此生永不会让我入宫,也永不会再强迫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
皇上略有犹豫,复见我往边沿又是移了移,慌忙开口道:“朕答应你。”
我释然一笑,道:“最后还请皇上一定要照顾好巍巍,莫要太过宠她。”
“你的条件朕都答应你,赶快下来吧!”皇上焦急的往前踏了一步,接过跳下来的我,心里终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