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看了看,今天来了许多的官宦公子和小姐,妃子出席的也不少。也是,如此盛礼,确实是该来的。
“纤画,你看什么呢?”魏姿依问了我句,便也疑惑的朝我看的地方看去。魏姿依与我同为公主,只比我稍小了一岁,是郑婕妤所生。郑婕妤是个淡性子的人,身子也是极差的,常常不见出门,就连今日如此盛礼也未见郑婕妤。郑婕妤似乎也是在生下了姿依公主后才得封的婕妤,以前只是个容华而已,可这么多年了却一分位也没进,这些也是听宫里好事的宫人们提起的。
“没看什么。”我低答道。
忽然众人一片哗然,随着大家的眼光,我这才朝舞台看去。一位像是异邦的美人正舞动着灵蛇般的腰肢在台上跳着奇异的舞蹈,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便是在说她了吧?细看她的妆容,也是与大家的不同的,一种不知是怎么做出的金色一直从眉间描绘至鼻梁。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能勾魂夺魄般扫过众人,连我看后也不经倒吸一口气,世间竟然会有如此妖艳的女子。是的,我想象不到其他能显出她容貌特征的句子,惟有这妖艳二字才更能突出她的容貌。
一曲舞罢,众人如呆楞般,仿佛只有肉身在此,灵魂都不知飞往何处了。
“这是谁挑选的舞姬啊?”父皇看似无意的问道。
经父皇这么一问,众人才回了神,纷纷赞美着该舞姬的舞蹈。
“回皇上,是臣妾的主意。这舞姬是从高丽来的,舞技甚高,所跳的舞也与平常的舞蹈不同。臣妾想以往都是那些个舞姬,今日是太子的生辰,想是该不同些才是。皇上可别说臣妾偏心啊。”皇后娘娘依旧是那副微笑,只是在看向父皇时眼里多了几分的柔情。
“果真还是皇后细心,想必这舞姬也是难寻的吧?苦了皇后的一翻苦心了。”
“是啊,皇后娘娘真不愧是母仪天下的表率,竟想的如此周到,臣妾们自愧不如。”一旁的许婕妤并没有给皇后娘娘更多说话的机会,插了句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皇上之福,万民之福。”如此,众人又是开始向皇后娘娘恭维着了。
父皇听着众人的恭维也就顺势握过了皇后娘娘的手,一副夫妻恩爱的景象。皇后娘娘只是低眉浅笑,用极为羞涩的眼神看着父皇。
而正处于斜对着许婕妤的我,分明看出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愤怒,瞬间又转为微笑。也难怪许婕妤会生气了,如今在后宫里最得宠,最年轻的便属许婕妤了。今日这高丽美人怕是被父皇给看上眼了吧?
“纤画,皇后娘娘和父皇好象很恩爱呢。”姿依用绢子半遮着嘴,冲我笑了笑。
“是啊,皇后娘娘是父皇的妻子,能不恩爱么?我也想将来能嫁给如父皇般的夫君呢。”坐在姿依旁边的魏芜锦笑说道。魏芜锦是众公主里年纪最大的,也已及笄,只待父皇的命令便可出闺了。
“芜锦皇姐真不知羞,女儿家怎么能谈论如此之事呢。”姿依看是在责备芜锦皇姐的口无遮拦,却也同芜锦皇姐般朝官宦公子所坐的地方看去。
“今天这么高兴,臣妾敬皇上,皇后娘娘一杯。”许婕妤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复又道:“既然皇后娘娘挑选了这高丽美人来跳舞,臣妾前些日子也学了首新曲,不如今天臣妾也祝祝兴,为皇上弹奏一曲。皇上认为如何?”这许婕妤倒真不会闲着,一有出风头的机会就拼命的讨好父皇。
“以往只见爱妃跳舞,今日倒想弹起琴来了。爱妃如此雅兴,朕是不好扫兴了。”父皇眯笑着一双好看的眼,对一旁的太监道:“去,把琴抬上来。”
片刻后,一把上好的古琴便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许婕妤轻盈的走到琴旁,轻抹琴弦后风姿绰绰的坐在了琴旁,待宫女替她整理好裙角后,便开始弹奏起来。许婕妤弹奏的是《落雁平沙》,此曲曲调悠扬,委婉流畅,隽永清新。不过却是需要弹琴者能弹奏出时隐时现的雁鸣声,从而让众人能在心中描写雁群降落前在天空盘旋顾盼的情景,方才能算是佳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