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昔很意外,没有想到她们家这么神奇。
就听言璟泽继续:“其实,白家与我家是有婚约的。”说这话的时候,言璟泽往她这边瞥了一眼,看的白念昔心跳加速,忍不住揣测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是,吗?”白念昔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是啊。”言璟泽就像是在感叹一样,不过语气淡淡,好像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这样的不明不白,我的父亲怎么会放心。”提到父亲的时候,言璟泽的语气不太好。
白念昔想可能他的父亲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这样的父亲不喜欢也是很正常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既然是这样的人,那么她讨厌也不是不可以的吧,当然她不是因为他的父亲在她们的婚约之间从中作梗。
“所以你的父亲选择了金家?”白念昔问。
言璟泽冷笑,带着几分不屑,“是啊,如果还是几年前,他当然是看不上的。”
也就是说,现在金家发展得已经很不错了,两家之间的婚姻已经可以对言家提供很多的好处了。
“不过他看的上,为什么不想想我能不能看的上。”言璟泽淡淡道。
他看的上什么,是金家,还是金梳雪?
最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白念昔甚至都有点没有听清,言璟泽好像是在说:“这位白大小姐,什么时候能出来让我看上一看呢。”
白念昔想,其实她要是真的出来了,好像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这样似乎也不能证明他们家到底是不是胜过金家。
白念昔还是忍不住问:“可是,万一这样会得罪白家呢?”
言璟泽瞥她一眼,“谁知道呢?”
他竟是这样就不管了?谁知道?这样真的好吗?!难道不是她在问她才对吗?
白念昔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这会儿上课铃声竟然就响了,她是没有道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看一眼言璟泽,安然地阖着眼,没有一点要回教室的意思,纠结了一下,她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等白念昔的脚步声消失了以后,言璟泽这才重新睁开眼,侧头望向白念昔离开的方向,眼中掺杂着一点戏谑,全然没有了刚才在白念昔年前的那副不悦的模样。
白念昔一个人从天台下来,还没进门教室里就有一大群人探出头看她,盼望着能够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当然是没能看出什么的,众人失望地收回目光,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地做好。
白念昔却是没有注意到,现在她全部的心思都在言璟泽最后的那句“白大小姐什么时候出来让我看看呢”。说真的,当他这样说的时候,白念昔心里确实一动,几乎当场就要脱口而出“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白大小姐”。现在想想还真是难为情,说出来又是想要做什么?
白念昔偷偷地从位置上去看坐在前面的金梳雪,她的坐姿非常端庄,确实,只是从外貌气质上,她就已经完完全全配的上言璟泽了,而不是像她,别人口中嘲讽的对象,土包子一个,现在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样也不清楚了,还真是没有底。
言璟泽自从早上出现然后又马上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下午放学,估计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来的时候他照样往白念昔这边一瞥,目光深切,富有内涵。
白念昔总觉得,他像是在暗示她什么一样,绝对是她想多了吧。
金梳雪但是一点不气馁,早上那么被驳了面子,现在见到人了,依旧凑上来,甩都甩不掉。大概是因为心里有底吧,毕竟绝大可能将来就是言家的媳妇了。
金梳雪停在言璟泽身侧,优雅一笑:“璟泽,今天一天你都去哪里了?”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明明知道人家对她没有好脸色,自己淡然从容,自得其乐。
这一刻白念昔偷偷地在心底感到庆幸,庆幸言璟泽是真的不对这位金大小姐感兴趣,不过到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言璟泽很冷酷也很决绝,并不准备给这位金大小姐任何机会或是盼头,干脆就叫回答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等给她,拿了东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是在等谁不用想都知道了。
白念昔愣了一下,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点。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只管走,但是言璟泽懒洋洋地跟上来了,这简直就是当面在打金梳雪的脸啊。
班级里的人面上都不敢表现出什么了,免得金梳雪更加尴尬。倒是一开始就针对白念昔的那个大姐大,心里很是不服气,本以为金梳雪回来了,就没有白念昔什么事了,她还不得灰溜溜地退学,没想到输了的竟然会是金梳雪。
大姐大走到金梳雪旁边,她还站在言璟泽的位置上呢,正需要有人给她一个台阶下。
大姐大不怎么在意地笑笑:“听说雪儿已经和言少定下婚约了?”
大姐大向来消息广,她的家世其实也很不错,因为年纪的月份比较大,再加上性格也是,所以她一直都是真的叫金梳雪,确实是从内到外都是个大姐大的形象。
大姐大这话一说出口,班级里的人都惊了。最奇特的是,男生女生想的都是一样,不过对象不一样就是了。金梳雪一直都是英奥的校花女神,哪怕出了国,余威犹在,男生都是愤恨又无奈,毕竟对方是言大少爷,他们还真的比不上。至于女生就更简单了,早就流传言璟泽有一个未婚妻,没想到如今敲定了,对象竟是让她们对对自己感到羞愧的金梳雪。
总之,只能惋惜,只能嫉妒。
金梳雪脸色变了一下,心里其实对大姐大这样子大嘴巴感到不悦,但是一想到这也是迟早都要公布于众的事,也就不以为意了,优雅地点了点头,继续优雅地回答:“是的。”
大姐大突然一脸震惊相,“真的吗?!我还以为只是传闻呢!”
既而她又转为惊喜:“果然是天赐良缘啊!金童玉女啊!也就只有雪儿配的上言少了!”大姐大突然展现出了她的成语能力。
金梳雪压下心中的不悦,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有些愚蠢,说话实在是不得她的心,她这样赞美,联系上今天一天言璟泽对她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嘲讽她一样。
金梳雪顿时没有了装作优雅的态度,淡淡一笑,也没有找到眼里,反而看起来有点冷,“谢谢。”
十分不走心的一个感谢,听得大姐大有点不太自在,原来她一直以为这个金梳雪就是一个教养很好的没有什么脾气的大小姐,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这样啊,她尴尬地笑着做回了座位。
既然都结束了,言璟泽也不在这里,金梳雪觉得她似乎就没有什么必要留在了这里了。言璟泽这样对她,以前就算了,现在她们可是已经有了婚约的关系,他居然还这样冷漠地对待她。
金梳雪内心气急,拽起包勉强保持住优雅离开了。
白念昔走了好大一段路了,言璟泽居然还跟在后面,过会儿家里的车估计就会在门口等着,虽然是她不认识的牌子,但是也知道一定是名车。不过只看车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才是。
她这样想,却没有想到有些车子是有限量款的,全球都买到的人没有几个,一查就能查出来,而一直送她上学的这辆就是了。随随便便一辆上学的车都是全球限量款,花费千万,这样的白家若是还比不上金家,那简直就是笑话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言璟泽一开始就知道白念昔是谁,不然的话,以他父亲的手段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不过呢,这么好的机会,言璟泽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他戏谑地看着白念昔,又指了指车:“你知不知这款其实是全球限量?我想想,好像是有价无市啊,至于买到的人,全球似乎只有三人。一位美国人,一位就是我父亲,还有一位......”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听的白念昔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剩下的那一个就是她眼前的这辆了。
不过言璟泽没有说,将白念昔强装镇定的可爱一面收入眼底,他摇了摇头:“至于这最后一位......”
他说的还是很慢,白念昔的心跟着吊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言璟泽随意地就结束了。
白念昔几乎要呼吸骤停,闻言,还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就好像,言璟泽其实是故意的一样。但是又有哪里是值得他故意的?白念昔想了一下,感觉好像并没有。
最后,言璟泽似真非真地感叹了一句:“车不错。”
白念昔坐在回家的车上,脑海里言璟泽的形象一直挥之不去。想的都是什么婚约,金家,白大小姐。
回了家,竟然看到父亲久违的身影,可真是难得,瞬间白天的事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真是精彩。她看着父亲,吃饭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应不应该问一问父亲。
其实按理来说,言家毁了约,那是会让她们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情,不过既然这婚约没有公开,好像也就没什么了,其实言璟泽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对。
而且她好像并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才对。
出乎意料,白家老爸放下筷子,突然开口:“阿念啊,去了学校这么多天了,你觉得言家那个小子怎么样?”
父亲还是那个父亲,和她说话的时候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依旧平易近人,十分亲切。
白念昔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懵着道:“还行吧,父亲怎么会这么问?”
白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和那个小子的婚约......”
白念昔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听是有关婚约的事,马上就抬起了头,抬起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动作有点大,又强力掩饰,这样蹩脚,又怎么可能逃得过白父的眼睛。
白父将她的表情收进眼底,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没事,等你毕业了,就一起公布了。”
白念昔意外,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与言璟泽的婚约不是已经吹了吗,不是金家......
她脸上的疑惑明显,白父看的明白却也不解释,淡淡对她一笑,就是一贯的莫测高深的模样。
第二日上学,言璟泽竟是比她找到了,而且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但是教室前头的金大小姐,感觉头上都在冒烟,一股低低的气压,优雅的气质都无法将其遮挡了。
白念昔不甚了解,在座位上坐下,就感觉身后言璟泽的动静有一点大。
她不敢转过头去看,悄悄地用余光瞥了一小下,却被抓住了。
言璟泽轻笑,没想到昨天他就随便说了一下,装了一下忧郁,白念昔居然就相信了,真是可爱。
不过与金家的婚约是真,但是白家的底细他还是知道一点,不像他那个糊涂老爸,以为金梳雪喜欢他就觉得他也喜欢人家了,竟然还十分乐于助人善解人意地想要为他解除与白家定下的婚约,再与金家结缘。不过要不是这样,他有怎么会知道白念昔对他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态度呢。
言璟泽:“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啊,偷着看做什么?”
言璟泽充满戏谑的话弄的白念昔脸上一热,拼命解释:“没有,你看错了。”
言璟泽语调上扬:“哦?是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呢?”
到了这白念昔已经听出来言璟泽纯粹只是在逗她了,闭上嘴做沉默状,不准备和他继续说话,免得再暴露自己什么更丢人的地方。
这边两人在“打情骂俏”,金梳雪那边看起来可真的是不好。
把希望都寄托在金梳雪大小姐身上的大姐大可看不得现在这一副状况,她虽然不了解详情吧,但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于是问道:“雪儿,你怎么了?”语气甚是关心。
金梳雪不悦,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要理睬她,更是懒得装出一副有教养的样子。昨天一回家,父亲居然就告诉她,她的婚约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