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枫城市，还留着严冬的尾巴，浅灰色的天空中飘洒着似有若无的雾雨，街头寒意未散，往来人群大部分依旧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厚料的春装和保暖靴取代了羽绒服和大棉鞋，有些专注于追逐时尚的小姑娘更勇敢的穿起了露出膝盖的短裙，让原本昏暗街头的景色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枫城市的街头气氛，比起一年前似乎缓和了不少。潜藏在社会背后的人间道与神道众之间，争斗的气氛似乎缓解了很多。
只可惜，这略显祥和的气氛，在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出现在街头之后，瞬间又变得极度肃杀起来！
枫城市通往市外的公路上，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男子不急不缓的走着。他的脚步不快不慢，偏偏节奏一丝不乱，每一步的距离都跟上一步相等。白色的风衣一尘不染，不管是身边飞驰而过的汽车还是天上飘落的丝丝细雨，都不能在这风衣上留下任何一丝的痕迹。他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背后很古怪的背着一把造型怪异的长剑，整个造型说不出的怪异。他走路的时候，不管是对面走来的人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接近他身旁两尺之内，都会不由自主的弹开。而他就以这个不急不缓的速度，慢慢的走进了枫城市。
因为他那把造型怪异的长剑，有人报了警，但是在警察准备出警之前，就有命令让他们都停了下来。
一座潜藏于地下的巨大密室之内，数百身穿军用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紧张地忙碌着。三个军官打扮的男子站在一幅巨大的等离子幕墙面前，面色紧张的看着幕墙上风衣男子的身影，均是一言不发。
“确定是他？”
“错不了。”
“他怎么回来了？”
面对中间白发老者的提问，站在左手边的青年军人回答很肯定：“他是来找我的，也是来找白素的。”
“王嚣，你是我们这里唯一成功的七级改造人，你有把握对付他吗？”白发老者很严肃的看着青年军人，青年军人慢慢摘下头顶的帽子，露出只有青茬的头皮，缓缓道：“一对一对付白素，我有把握。一对一对付他，不用说我，整个亚洲都没人能做到。”
“也就是说，现在对付他，就只能围杀？”右手边的瘦削老者缓缓道：“一年的时间，为什么他会变化这么大？这个习舞阳，到底是什么来头？”
风衣男子，正是习舞阳。此刻，距离他与盖亚女神分开，正好三天。
“什么来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干扰我们的计划。”王嚣脸上平时飞扬跋扈的气势全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凝重与严肃，“这个习舞阳是神使中的异类，人性重，不好杀。我们跟盖亚女神之间是有协议的。何况盖亚女神也并没有提醒我们针对习舞阳。我不认为他会主动来破坏我们这次的‘凤凰计划’。”
“根据情报，他似乎已经觉醒了星君真魂。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白发老者感叹道：“我们的寿命始终还是短了些，跟这些非人者实在无法相比。活的时间短了，见识也差多了。”
“人类的能力在于智慧，就算我们的个体死亡，我们的精神依旧会流传下来。”瘦削老者淡然道：“关于这些星君转世体的记载，早就在资料库里面了。虽然比较罕见，但是并非完全没有发生过。比起凤凰计划，我更担心他这次回到枫城市有什么目的。”
“不管什么目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事。”王嚣摇了摇头，道：“如果他不是来破坏凤凰计划的，那就是来找白素麻烦的。这些神使一旦在市中心大打出手，那不用等凤凰计划实行，整个枫城市就会变成废墟！搞不好亚洲大陆板块都会被他们打出问题！我还是去看看吧。最少要动手，也别在地球上动！”说罢，王嚣戴上军帽，肃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戴，转身向外走去。
此刻，习舞阳与天晟商厦的直线距离已经不到五公里了。
在他身后，早就没有了普通人。大批的神仆保持着跟他最少三百米的距离在后面紧跟着！算算白素能有两千神仆，估计她手下最少一半以上的神仆都已经在这里了。
前方是个小型公园，有一座小喷泉和几张长椅。习舞阳自顾自的走到一张长椅上坐下，将背后的露薇剑斜放在长椅上。他看都没看那些畏首畏尾的神仆，忽然一挥手，站得最前方一个女性神仆不由自主的被他隔空直接拉了过来！其余神仆想伸手去拦，但是习舞阳动作幅度太大，那女人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眼前一花就到了习舞阳近前！
“别紧张，我不杀你。”习舞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装潢还不错的烟店，“去给我买根雪茄，要好的，顺便拿个打火机，火焰大点儿的。快去快回。”
女人愣了，习舞阳斜了她一眼，道：“愣着干嘛呢？去啊！”她这才如梦方醒，飞也似的钻进烟店，不大功夫儿抓着一把雪茄跑了回来！手里还没忘拿着个精致的大号打火机！
习舞阳从一堆雪茄里挑出一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哈瓦那，好久没抽烟了，有点儿怀念啊。”他用手指在雪茄前段轻轻一切，将前段雪茄切了下来，那茬口比用雪茄剪剪开的还清爽，一旁的女人立刻将打火机点燃，送到他面前，为他细心地将雪茄点燃。
“好味道，正宗！”深深吸了一大口，习舞阳笑了，“让你后面那些人都散了吧，你们都是神仆，也算有身份的，天道对于凡人的保护对你们却是没用的。告诉白素，我在这里等他，这根烟抽完，她不过来，我就拆了她的大楼。”
女人听完习舞阳的话，立刻转身跑回自己那些人之中。很快，上千的神仆一哄而散，除了一个青衣老者，其余人都消失了。
老者看上去跟别的神仆有些不同。除了面容苍老如七十许的老人之外，他的魂力竟然已经破万！别人散去之后，只有这老者缓步上前，来到习舞阳面前行了个礼。
“有趣。”习舞阳打量了一下他，不禁笑道：“这个级别的魂力，居然还能给人当神仆，还真是罕见。”
“区区万点魂力，比大人可差远了。”老者恭声道：“小人卓应天，忝为七少座下第一神仆，入道之前就是七少的管家。只是晚辈资质愚钝，虽有七少提携，但六十七岁才悟道，所以一直保留着这副老脸，倒是给大人添堵了。”
“添堵说不上，皮囊而已。”习舞阳悠然道：“你魂力过万，早就可以脱离白素自成一家，居然还能随侍她身边，也算是忠心可嘉。”
“大人说笑了。”卓应天恭声道：“早听七少说过，大人身边有几位神仆，有位半妖，据说魂力早就超过两万，而且五行合一，是旷世奇才！更有一位西方主神教的天使，至少魂力过百万了吧？不是也乖乖在大人身前听候差遣？小人这样的低贱货色，哪敢跟大人的手下相提并论？”
“别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情报网。”习舞阳冷冷道：“我承认在消息隐匿方面我不如你们。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跟你们正面开战。”他顿了顿，又说道：“其实，可能也不算很早了。毕竟再过几天，要找机会摊牌也很难了。”
“也许大人说得对，毕竟很多事情就快要结束了。”卓应天恭声道：“既然已经要完结的事情，大人有何必非要急于一时呢？”
“你说的，和我说的，也许是一件事，也许不是一件事，但那并不重要。”习舞阳缓缓道：“对于我来说，一直被算计才是最让我不爽的。我需要白素给我一个解释。”他点了一下烟灰，雪茄还剩不到三分之一。
“不好意思，我太久没抽烟了，吸的力气有点儿大。”习舞阳将雪茄在卓应天面前晃了晃，“你有勇气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话，证明你对白素忠心耿耿，我看的很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我要干掉白素，也一定会送你跟她一起走。因为就算别人都不掺和我与白素的事情，你也一定会参与。我如果干掉她，你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我。对于一个绝对会成为我仇人的人，我这人也没什么好涵养，可以允许一个全心全意算计我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卓应天脸色白了一下，但随即微笑道：“能得大人如此评价，小人心满意足。”
“果然是条老狗，忠心护主。”习舞阳微微一笑，将雪茄忽然掐断。“看来白素不打算出面了，那我就先拿你这条老狗祭旗吧。”
“住手！”
天空中忽然一道白光射下，白素忽然从天而降！
此刻的白素，没了平时的慵懒，浑身的白色西装换成了一身致密的白色锁子甲！甲衣背后一对翅膀竖起，如雄鹰展翅伸向空中！一对细腰长剑与双翅平行，斜插在腰间！战甲的特殊造型把白素傲人的身材显露无疑，腰间盈堪一握，双腿修长，笔直如枪！
“好大的阵仗，难得见七少你这么如临大敌，居然是来面对我？”习舞阳悠然道：“当初如果七少能像这样面对那些人间道的小家伙，估计也不会被炸得血肉横飞差点儿沉睡了吧？”
习舞阳的话让白素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当初她一时大意，被区区一个人间道小队长以业火炸弹直接打到几乎魂飞魄散。如果不是习舞阳恰巧施以援手，估计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会是她白素了。
不管怎么说，习舞阳救了她，而她现在却要跟自己的救命恩人刀剑相向！
“挺不错的战甲，让我看看……”习舞阳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素这一身宝贝，悠然道：“法宝，看来还是最少七八品的好货色。嗯，这身战甲魂力应该过八十万了。你身后那两把剑，看来也不差什么。果然，神使都是有自己底牌的。没想到七少这身底气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就凭这两样法宝，估计龙级神使在七少面前也得跪了。这么说，七少是认为凭这两件法宝，干掉我是十拿九稳了？”
“习舞阳，我也不想逼你。”白素冷冷道：“你应该已经知道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不想跟你动手。说到底，就算你要背叛，也不是背叛我。就算要收拾你，也轮不到我出手。”
“你是想说，陆黯可以随时收拾我是吧？”习舞阳淡淡一笑道：“你的情报网那么发达，应该早就知道我跟人间道有关系了吧？人间道有办法可以躲避神君发动的天道攻击，这个你也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最近才知道我真实实力的。而且告诉你我真实实力的，肯定是孟威那家伙。我没猜错吧？”
“你都说了，底牌已经掀开，错与对又有什么关系？”白素冷然道：“你来找我，不外乎就是想向我讨个说法吧？”
“是，但也不全是。”习舞阳一直就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三天前，我跟盖亚女神见了面，如果不是她出手救我，估计我早就被那一帮昆仑地仙碾成渣了。她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可是这三天以来，我还是有件事情想不通。”
“是我叫孟威去干掉你的，有问题吗？”白素做事依旧是光棍儿的紧，从来不藏着掖着。“你自己根本不知道你的星君转世体有多珍贵！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我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干掉你！你根本就是个新兵蛋子，什么都不明白！”
习舞阳点了点头，缓缓道：“我的确有太多事情不懂了。即便是我以为自己恶补了很多知识，其实我还是在很多时候一窍不通。最初听到盖亚女神说到她的灭世重生计划，说实话我吓了一跳。我根本无法理解作为一个创造了地球生灵的神祗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但是听到她的解释之后，其实我接受了她的说法。作为人类，我们亏欠她的太多了。她利用九大派的手做出了清洗的决定，只能说她是有做出裁决的权力的。虽然这个计划会清洗掉大概一半的人类，但是人类的火种还在。不用说留下几十亿人，就算留下几亿人，最多几百年，这个地球上还是会人满为患。就像是治病，切掉腐肉，卧床不起好长时间，但是人最终会活下来。作为人类的母神，她这样选择，我能感受到她的心里也是很疼的。”
“其实让我最想不通的，并非是盖亚女神的计划，而是你们。”
“人间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女神的计划，而人间道所做的，其实就是在配合盖亚女神在人类中做出筛选，为未来的人类在浴火重生后留下种子。他们的做法一样无可厚非。可是你们神使，你们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年多的时间，我走了很多地方，干了很多事情。大多数的事情都是我凭着自己的意志去做的。说到底，看不惯的，我就要管！我，习舞阳，并不是个合格的神。我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个有些力量的人。身为人，我放不下同样是人的同族。所以我们做事的立场依旧是人。我以人的身份，神的力量，去办人该做的事情！这就是我的选择！”
“但你们不是人！你们真的不是人！你们连最基本的人的觉悟都没有！所以我们才不理解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七少，你说过，你们把别的神君座下那些神使称之为偷羊贼。也就是说，你们对自己的定位，是牧羊人。这地球上的人类就是你们的羊！推而广之，其实所有被你们管理的星球，那些被你们称之为羊的人类，都是你们的奴隶，是你们的私产！或者说神君的私产！你们需要的，应该就是这些人类对于你们的信仰所提供的信仰之力！虽然我不明白信仰之力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很明显，你们很需要这些信仰之力！”
“我去过月球，见到了月亮女神。她告诉我，她是娲皇一族。而所有的娲皇一族都与神道有着庇护契约！娲皇一族繁衍生灵，而神道对她们施以庇护。所以我才想不通，为什么明明跟神道站在一起的娲皇一族，会跟明显与神道势不两立的人间道联合在一起？”
“再加上这次的灭世重生计划，我就更迷惑了。盖亚女神作为娲皇一族，居然算计了身为神道源流的九大派，利用他们的手将灭世重生计划推向了实施，而这过程中，你们其实早就知道，甚至早有准备，但是为什么却不来阻止九大派的愚蠢行为？甚至在月球上我遇到陆黯那个老家伙的时候，他居然会因为我想复原地球的灵气供应而对我发出警告！”
“所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你们神道其实也在暗地里推动这个灭世计划！只不过你们的谋求更大！大到你们可以牺牲几十亿的信众也在所不惜！”
“另外还有件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那就是陆黯对我的态度！”
“如果，我是说如果。孟威来刺杀我，前后三次，一次比一次激烈！但是从第一次开始，他其实就根本不可能成功！神使都有自己的底牌，我也不例外！第一次孟威来刺杀我的时候，其实他根本不清楚我的实力！第二次他增强了自己的杀伤力，但是还是无功而返！只有第三次，他联合了昆仑十二仙，这次是真正对我产生了致命威胁！不过在他成功干掉我之前，我依旧有足够的机会先干掉他！”
“这么多次的失败，让我想清楚了一点，那就是你们对我的实力其实严重估计不足！也就是你们的情报网，其实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完美！”
“甚至我可以断言，刺杀我，是你七少的想法，而非陆黯的想法！这命令也不会是陆黯下达的！因为如果是他要做掉我，第一波攻击肯定是天道攻击！他根本不会浪费时间让孟威那种货色来对付我！就算派人来干掉我，至少也应该是范一舟那个等级的，绝对不可能是孟威！”
“所以我这三天想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陆黯其实还不知道我已经觉醒了星君元魂。”
“能封锁消息的人，就只有七少你。”
“是你想要我的星君转世体。”
“可是我依旧没想明白，到底你们哪个更大的图谋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你们这些神使在即将灭世的地球上还留恋着不走？”
“能给我解解疑惑吗？”习舞阳慢慢伸手握住了露薇剑的剑柄，“原谅我话多，实在是憋的太久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什么才是你们最终的图谋？”
“我们要什么？”白素忽然笑了，“你以为我们能要什么？”
“无限的寿命？无上的力量？你错了，我们最想要的，是选择权！”
“你也是神使！作为神使，你应该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我们在凡人眼中是神！但是在真正的神眼中，我们只是奴隶！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来使用，拿来争权夺利的工具！我们是刀、是剑、是枪！但我们不是人！甚至连自己的意志都不应该有！”
“习舞阳！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有人间道的帮助，你可以无视神君的惩罚！但是我们不行！我们每一个神使都是神君的奴隶！神君对我们每一个神使都可以生杀予夺！你看见了我，还有未可儿，我们放浪形骸，随时随地肆意妄为！其实像我们这样的神使还有的是！我们做的是事情已经是最收敛的了！你可曾知道，还有神使曾经因为肆意乱杀凡人，被天道直接抹杀了？我们为什么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麻醉自己！忘记自己只是一个奴隶的身份烙印！”
她举起手，手上的神使戒指熠熠生辉！
“这是戒指！是我们在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证明！但是在我们自己眼里，这就是奴隶被刻印在肩膀上的烙印！只要有这个戒指在，我们的一切就都属于神君！我们没有选择权！我们不仅不能选择生的方式，连死的方式都不能选择！凡人可以投胎转世，我们神使一旦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灵魂会被还原成最基本的灵魂粒子！这个世界将不再有我们任何的印记！甚至不会有人记得我们曾经存在过！”
“你不明白什么是星君转世体是吗？好，那我就告诉你！星君，是这个天道之下永恒的存在！是地位堪比神道之首，帝君的存在！星君转世体一旦觉醒，未来就有机会成为新的星君！你知道我想要的吗？我想要不再当个奴隶！我想要我自己的意志选择我的生存道路！”
“你觉得你很无辜！你觉得你被无辜的变成了奴隶！其实你比我们任何一个神使都幸运得多！你有你的选择！你不怕神君的天道攻击，不怕被直接抹杀！哪怕你在逃亡路上，你也可以选择自己的逃亡路线！而我们呢？我们除了每天用醉生梦死麻醉自己，就只能等待着神君不一定哪天像我们发出命令，让我们奔赴神战的战场，跟一群同样身为奴隶的对手一决生死！”
“你知道了盖亚的计划，知道了会有几十亿的凡人死亡！但是你还是接受了！习舞阳，你不用装那么伟大！其实在你心里你跟我们没有区别！因为你也知道，天道之下，弱者只能顺从，没有选择的权力！想有选择权，你得先证明你不是个弱者！”
白素双手向后探去，握住一对剑柄，细长的剑刃无声无息的从剑鞘中缓缓脱出。
“我知道你的剑很厉害。没想到我随手做出来的魔剑居然能被你炼成功德之剑！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向你学习一下炼制方法。”
“但是现在，你想要得到我的答案，就得先向我证明你是个足够强大的强者！能从我的银华剑之下活着走过来，你才有发问的资格！”
细长的剑身轻轻震动，空气中忽然出现无数细如发丝的银线！无数的银线犹如一张细密的大网，缓缓罩向习舞阳！
习舞阳慢慢抬起了手中的露薇剑，金色的光芒从剑身缓缓涨大，慢慢迎向天空中的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