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束手缚脚站在原地,呼吸减弱,近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听到影一那句劝慰之后,又压低声音,仔细叮嘱了些什么,不外乎是注意伤口和饮食清淡。
关门声响起,室内恢复一片安静。
宋吟走向室内,脚步声故意收敛了,因此并不明显,沈宴北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转过脸看向宋吟。
他脸色微微苍白,眉宇之间可以用轻描淡写来形容,双眸微睁,却不怎么用力,庸庸懒懒的搭在眼睑上。
面上也不见,被偷听那种事后的惊怒交加。
宋吟缓步走来,她走到床边,透着草木药膏气息的味道充满了鼻端,她用目光扫视沈宴北全身上下,企图窥探受了重伤部位的受伤程度。
他半靠在床边,上半身纯白色微皱的衣裳,随着他的动作又拉出新的褶皱——伸手把宋吟拉到了床边坐下。
宋吟坐下后又弹起来,反手握住他温热的手臂,他短短几天就瘦了些,她紧紧抿唇不说话。
沈宴北手腕被她握住,却没想象中用的那般用力,反而是虚虚的握着,仿佛他是易碎的瓷器,需要小心被人呵护,他心中笑了两声。
他最终打破沉默的氛围:“我命人送你的兔子,你可收到了?”
“……挺好吃的。”
宋吟不情不愿的开口。
宋吟情绪不高,头上的簪子也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响声,他目光从她的发间移开,听到她的话,不由的笑出声。
“那兔子一公一母,皆是成了年的种兔,肉质老松,并不好吃。”
宋吟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他一眼,他消瘦冰凉的脸上传递出柔和的笑意。
她心中一生气,就想掐他,可他像一尊白玉娃娃似的,让人下不了手,她一急,就先红了眼眶。
她终于开口:“……我偏要吃!”
她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哭腔,沈宴北敏锐的捕捉到她的情绪,掀被子下床,把人带到了绣墩上。
“除了野兔,野猪雄鹰河豚,你想吃什么,让御膳房去做。”
宋吟被按在绣墩上,她抬头看他,想确定他说的是否真的,思想有瞬间的跑偏,压着嗓子问:“真的吗?”
沈宴北强忍着笑,认真点头,把猎物记录的单子放到她手里。
她翻开两页看了看,脸上出现点笑意,不复刚才委屈巴巴的模样,他心中又笑了两声。
真乖。
宋吟把登记册放进袖口,算是没收了,皱了皱精致的鼻子,靠近之下才闻见,他身上除了浓厚的药草味,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也蔓延出来。
“你哪里受的伤,快让我瞧瞧。”
她手指一滑,从下端探进他的衣服底下,冰凉的手指刺激他皮肤猛的收缩,这动作又刺激到伤口,他不由的伸手捂住了她胡乱游走的小手。
“你别乱动,伤口不碍事,只是挨了一刀而已,让过几天就能好差不多。”
宋吟的手被隔着衣服抓住,动弹不得,手底下的触感细腻,隐约摸到咯噔噔噔的腹肌,听到他的声音,还怪不好意思的,他还生着病,自己却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嘻嘻。
“行,那我不动,你让我看两眼,我看不到我是不会放心的。”
见她固执,又说的十分笃定,强势的强迫他掀开伤口,在那种地方,如何方便让别人去看。
他伸手揉了揉宋吟的头发:“你早点回去休息。”
宋吟:什么意思,低调的让她去做梦吗?她偏不。
她站了起来,把人推到了床上,她的力气当然不足以困住沈宴北,但沈宴北也没有反抗的心思,直接倒在了床上,一头墨发如瀑布般散开,衬得那双俊秀的脸惊心动魄的美。
一双灿如星子的眼眸湿漉漉的,压抑又失神的看着宋吟,像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无辜的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宋吟把他推倒在床上,本来只想强势的看一眼伤口,如果不严重,就顺着他的意思离开。
可当他没有攻击力的任君采拮的时候,她心里又不由自主的生出其他想法。
她眨了眨眼睛,现在如果不下手,是不是太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这个机会,也白瞎了她辣手摧花的外号?
她鼓起勇气,对沈宴北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伸出了魔爪,然后重重的抬起,就轻轻的落下,摸了摸那一双漂亮到极致的桃花眼,平日里就是这双眼睛隐藏着嗔痴怒笑,十分的勾人,她早就想碰了。
沈宴北看着她伸过来的手,越过了自己的身体,直奔脸部而来,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温热又冰凉的手指落在他的眼睛之上,手指上细腻的纹路都能清晰的感应到,她故意放轻的呼吸声有片刻的窒息。
他没忍住,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中犀利锃亮的光芒直勾勾地刺着宋吟的眼睛,声音低哑:“你不是要看,本殿就让你看,你若是敢走,本殿就打断你的腿。”
深沉的欲望,一旦被释放,便容不得人去退缩,去躲避,就算是宋吟也不成。
他说的话太过咬牙切齿,话中的内容竟让宋吟有瞬间的退缩,什么什么什么,她只是想看一眼伤口而已,可不是要看什么篡位谋朝大计策啊!!!
她眼神和身体都已经表达出想退缩的趋势,沈宴北先一步捏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开口,又将人按在了床上,单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宋吟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脸被埋在柔软的被子中,呼吸之中全是他的味道,差点呼吸不过来,她听到声音不对劲,扭头往后看,所有的声音消失在嗓子里。
“我我我还有急事,要不咱们改天再聊? ?”
宋吟用怀疑的态度说出了最怀疑的话。
她很快把脸转过去,自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声音瓮声瓮气的传出来:“我什么都没瞧见!你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殿下,你就放过我吧!”
沈宴北从嗓子眼里发出短促地冷嗤声,居高临下的批评她:“怎么,这时候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