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被她吵得不行,也没了睡意,索性起身对她说:“今日傍晚来我的屋子,我可以按照承诺给你一瓶,但是明日不行。”
楚芸萱急了,她还未曾感受好那种味道,在她过往的十几年里,一直被舌头所折磨着,好不容易遇到合心意的食物。
“明日为何不行?我不管!明天一定要看到同样的果酒!”
宋吟走到绣墩旁,顺手倒了一杯茶,脚翘了起来。
见楚芸萱急了, 微微勾了勾唇角:“明日我要去开福寺,去一整天,所以并不在这府中。”
她不急不缓的把茶喝完了,才慢慢开口。
楚芸萱本来处于暴躁的边缘,别人都对她千依百顺,还没人对她怠慢过,听宋吟明天有事,她有些着急。
等楚芸萱坐下后,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问:“开福寺?你要去的是不是郊外黄山的开福寺?”
这里没有丫鬟伺候,一律都要自己动手,宋吟从井里面打了凉水,兑上点热水,把脸洗干净,楚芸萱就一直追在身后问。
把热腾腾的毛巾从脸上拿下来,她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乌黑的眸子仿佛能照射人的心底,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
楚芸萱看到那双眼睛,下意识闭了嘴,她闭嘴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以为见到了风承练。
她又准备恼羞成怒的盘问,宋吟已经率先开口:“这京都周围的开福寺,除了那一座,还有别的吗?”
听到宋吟准确的回答,楚芸萱一噎,又形于色的拉住她的手:“好!正好我明日也要去开福寺!我同你一起去!”
早膳送了过来,两菜一粥,平日里行军打仗都是这个菜,只是分量特别足,一碗粥都从边缘溢了出来。
宋吟叫住下人:“下次把食物减半,我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今天就算了,再添一副碗筷,楚小姐也在此处用早膳。”
等新的一副碗筷摆了上来,宋吟示意她坐下:“我去开福寺是有正经事要办,你别跟着我胡闹,你身子这么弱,封将军绝不会同意你去。”
宋吟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嘴角一勾,温温柔柔的笑了,她的笑容那么的真切,仿佛安抚调皮捣蛋的孩子。
楚芸萱看她的笑容看呆了,半天反应过来说:“不是!上个月就定下了行程,本小姐并不是因为你去才跟着去!你误会了!”
宋吟一脸恍然大悟,然后有点羞愧的说:“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既然如此,那明日只好一起上路?”
宋吟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了。
楚芸萱不安分的在椅子上晃来晃去,抿了抿唇,用筷子扒拉着饭菜,半天抽空瞄一眼宋吟。
宋吟当然看见她在偷看她,面不改色的放下碗筷,抽出机甲练器书慢慢看着,顺便等她吃完。
楚芸萱低头吃了两口就饱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宋吟,作为交换,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宋吟想了半天记起来她说的是什么秘密,虽然不太感兴趣,但涉及到风承练这个人,后期起了极大的作用,她还是乐意听上一听的。
“你说。”
“我哥他不喜欢女人。”
“噗。”
“你别误会啊,本小姐的意思是,他不喜欢一般的女人,大家闺秀那种最讨厌了!”
“是你讨厌,还是你哥讨厌,我怎么觉得你在说你自己?”
“你到底还听不听!”
“……其实不太想听。”
“……我偏要说!你给本小姐竖起耳朵听!我哥他喜欢豪爽的女子,能够策马奔腾,能够手持双剑……”
“这么严格?单剑不行?方天画戟也不行?”
“本小姐的意思是!”楚芸萱咬牙切齿的,她都快吐血了,她说不通怎么回事,宋吟太难交流了:“哎呀!算了!本小姐真被你气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慢走不送。”
宋吟伸着脖子看她急匆匆的出了院子,不由得笑出了声,但又随即捂住了嘴,生怕这位小姐在转头回来。
她送信给花朝,让她傍晚来一趟枢机院,等下人来通报的时候,宋吟刚把手里的东西打磨到一半,黑色的铁表面镀上了银色的软籽,重量比原来更重一些,也意味着放入水里的排水量更大。
洗了把手,对下人说:“就来。”
她负手慢悠悠晃到侧门,花朝坐在马车的边缘,左右看了半天,见到宋吟来了,她欣喜的跳下马车,几步迎了上去。
“姑姑!”
“哎——”宋吟伸手拦住了她过来的身子,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软袍,将他衬得风姿如画,花朝被拦住了去路,瘪着嘴看她。
“改改口,叫我宋大人。”
“宋大人!”
花朝口齿伶俐,叫得清脆动听,宋吟心里爽了一把,伸手捏她的脸:“乖。东西带来了?”
花朝把包袱给她。
宋吟掂了掂重量,心里有数了。
“宋大人,封将军有没有为难你呀?”
“瞎说什么,封将军是什么人,大圣的守护神,天之骄子,玉面罗刹,怎么会为难我呢?”
“玉面罗刹?长得特别好看的那种吗?和画本子上画的一样吗?听说他喜欢方家姑娘?”
宋吟没想到宫里还流传着画本。
“那上面画的不及他本人的十分之一风姿。他不喜欢方姑娘,他喜欢耍双剑的姑娘。”
“真的呀!”花朝眼睛放光的说:“那我可以见见他吗?”
“不巧,他今日已经走了。”
两人正说着话,影二象征性的咳了咳嗓子。
宋吟转头看过去,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一样:“影二?你也在呀?行了,就到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宋吟!”
影二焦急的喊出声,眼睛又撇了一眼车厢,无声的用手指了指。
沈宴北在马车上。
宋吟眼睛微微一眯,三两步跳上了马车,影二拽着花朝走得远远的。
宋吟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她一进去差点又被怼出来。
白色的大型白虎扑了上来,她伸手去接,一把纤纤细腰差点折了过去。
“初生!”
沈宴北寒声召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