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好。”
两边已经商量完了,朝阳公主在旁边听了,虽不觉有什么,沈宴北生病了关她什么事,她一点都不关心,但是听到宋吟刚刚答应师父的话,一回头又反悔了,便觉得心生不快,于是冷嘲热讽的开口。
朝阳公主:“刚才谁还答应后天陪师傅喝酒来的?哎哟哟,这才多久的时间,一转头的时间就忘了,恐怕鱼的记忆也不过如此,看来师父,在她的眼里,你也不过如此嘛。”
朝阳公主一边嫉妒,又忍不住开心,嫉妒的是宋吟在师父眼里特别,开心的事,宋吟月关心其他男人,师傅的眼里,也只剩下她朝阳公主。
宋吟扭过头来叹了一口气,满怀愧疚的看着余卓政:“……这……”她实在是更关心沈宴北。
所以不得不推了余卓政的约。
余卓政张嘴饮下淡淡的梨花酿,这酒其实并不好喝,还透着一股酸腐的味道,是他喝过的酒里最下品的,一口喝下去,牵连着嗓子生疼。
余卓政沙哑开口:“无妨。”他今天一连说了两个无妨,以前不是,以前小吟,从来不会拒绝他。
余卓政雪白的衣袍垂落地面,露出青耀骨节分明的手腕,他其实有些过分的消瘦,只是因为容貌太过出众,而让人下意识忽略了他的身体,况且他是常年坐轮椅的人,身体如何能十分健康,虽然他从来没提过,而宋吟也从来没说替他把脉。
或许,他的过去过于强大,以至于人都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如今降落在这世界,生不带来权贵,死不带走金钱,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朝阳公主看不下去了,冷冷的开口,声音里像夹杂着冰雹,疾风骤雨的朝着宋吟砸下去:“宋吟,我劝你好自为之,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拜访师父而无门可入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好是坏,师父大方的邀请,你竟然还敢拒绝?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定然要抽死你!”
余卓政听了朝阳公主不客气的话,警告似的开口:“朝阳,我便是这样教育你为人的?”
师父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朝阳不满的闭上嘴巴,愤恨的瞪着宋吟,高高在上的矜持模样不见了,倒像是争风吃醋的女人。
宋吟也自知理亏,一连答应的两件事都反悔,也不像平时的自己,想了想开口:“这件事是我的,但是我一定登门道歉。”但是再多的承诺,她就是给不了。
沈宴北稳如泰山的坐在原地,伸手把筷子原本的摆好,如沐春风的脸上哪还有半分病态,微微勾起唇角:“这位公子既然下午想去看戏,我看你行动不便,本王会命戏团上门唱戏,到时候定然会办的热热闹闹的,还望公子不要介怀,至于女儿红,正好本王前些日子收到鎏国太子赠送的酒,据说其中有一台是女儿红?”
影二在旁边附和:“是一坛六十年的女儿红,当时抬进院子里,封口都用红泥死死的盖住,但是醉人的酒香隐隐散发在周围,可见这其中的威力,想来公子也是懂酒之人,送给公子也是应该的。”
沈宴北微微颌首,遥遥相望看着余卓政:“这位公子你觉得如何?”
余卓政一双温润的双眸仿佛做了一层雾霾,让人窥不得里面真切的情绪,只见他略微点头,微笑的时候,是最温柔和顺的弧度:“如此,余某,却之不恭。刚才听到小吟还说了一位珍惜的药材,等地黄,很巧,在下的府上便有这一味药材,王爷若是不嫌弃,那可以拿去用。”
宋吟坐在旁边,听两个男人一来一回敲定了事情,感觉自己两边都倒欠人情,反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像是被往两边拉扯,快要爆炸了。
又听到余卓政说的话,觉得自己再去要,也忒不是人,伸手就想拒绝。
余卓政似乎是看穿了宋吟的想法,他偏头之间,左耳上黑色的耳钉闪烁着光芒:“小吟,你是这世间与我最亲密的人,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不必同我计较,而且,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曾经许下的诺言?”
宋吟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自然是不曾忘的。”
余卓政点点头,身子往后靠,松懈在依靠在椅背上,像是短暂的回忆了他们初次相遇的情景,嘴角挂上温柔的笑意。
宋吟也跟着笑了一下:“既然如此,待会我派人去你府上拿。”
朝阳公主在一旁插话:“你们初次相遇?是在什么时候?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朝阳公主不知为何,想伸手触碰余卓政,但总是不敢,仿佛他们之间隔着无形的屏障,她是那样大胆放肆的人,却在余卓政的面前小心翼翼,可见一物降一物。
余卓政淡淡看了朝阳公主,朝阳公主立刻萎糜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今日不该来,但是更后悔的是,今天招惹了宋吟和沈宴北,她看见是沈宴北的马车,要根据线报知道宋吟在马车上,于是便起了坏心思,想让两人出丑,好让师父看看她的威风,她不是当年弱小需要保护的人了,同时也让余卓政瞧瞧,宋吟的不堪和窝囊。
但是事情进行到现在,朝阳公主心里已经后悔了,她不该让这两人见面,她最害怕的,莫过于有旧交情的人,旧交情就像过去的时空,是别人在羡慕嫉妒恨,也无法插足的存在,只存在他们两人之间,让人嫉妒不已。
朝阳公主瞪了一眼沈宴北,却无意之中看到沈宴北同样不好的神色,才算缓过一口气,哼,有人跟她一样嫉妒,她心里总算舒服多了。
宋吟也吃不下去了,吩咐人跟着余卓政一起走,待会儿把药材送去王府。
朝阳公主不屑的撇着嘴,跟着余卓政身后离开。
宋吟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感觉没吃饱,还想继续吃,沈宴北握住她的手,拇指擦了擦他嘴角的酒渍,低下声音来:“别吃了,这饭不干净。”
谁都不干净,包藏祸心的更可恶。
只有她是最香的。
沈宴北盯着他期许已久的粉嫩的小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