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过了立冬,流动的河面微微结了层薄冰,反射着点点光泽,冰凉的空气让人一吸便觉得冻得慌,宋吟伸手捂住了鼻子,抬脚跨上了小桥。
小桥之下,是大片大片火红的彼岸花。
花朵的颜色绚丽而浪漫,像是一簇簇火红的火焰,让人不自觉的忘记这个季节。
也不知道她用何种手段,忽略了季节的影响,才让这花逆生长,反倒比春季长得更加浓烈多目。
这是余卓政的家。
宋吟定睛看了片刻,然后鼻尖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她扭头看向屋子里,禅式结构的屋子里,域安刚把饭菜摆放好。
她三两步走了过去,因为走得太急,有些牵连的伤口,让 她隐隐作痛,不由的弯腰缓了缓。
“公主殿下,您可是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这可如何是好,微臣最见不得此事发生。”
余卓政一伸手,便将人稳住,把人扶在了案桌旁,慢条斯理的说着,顺手将餐具摆放到她手边,似乎在等着她回答,若是回答不好,等待她的便将是莫测的情绪。
宋吟莫名的缩了缩脖子,说实话她有点怕余卓,余卓政和沈宴北不同,他更像是严厉的兄长师傅,即便不说话笑意隐隐的看着她,自己也会下意识反思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反正是怪心虚。
宋吟对他咧嘴一笑:“余卓政!咱们当初虽然有约,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又如何能保证我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这次,分明是对方太过狡猾,谁能想得到在镇国公府里行刺?”
余卓政在她对面坐下。
听到她的话微微抬眸,黑亮的眼眸深邃如深渊,缓缓的搅动着漩涡,淡淡的冷哼一声。
伸手将披散的头发归拢到一处,用银色的丝带慢慢细起来,他做这活计的时候,慢条斯理不急不慌,不但不显得女气,海阔有种魏晋风骨的文人雅士。
宋吟看他不说话,心里心虚更甚至了,眼睛咕噜噜一转,笑了笑说:“不如这样,既然这次元歌伤了我,我也没打算让她好过,所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余卓政这才放下手,听到她的话想了想,慢慢的出声说:“你有什么计划?说出来听听,若是不靠谱,还是趁早放弃,来到微臣身边,微臣定能护你周全。”
而不是像沈宴北那般,只会嘴上说说,行动上却无任何改变,眼睁睁看着你受伤,简直就是个懦夫,懦夫的行为,让人所不耻。
不过后面的话,余卓政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淡淡的补充。
他没有吃东西,反而转了转轮椅,从身后身红色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卷木简,细细的翻看,也不理宋吟,也对她的回答不感兴趣,仿佛这竹简上有比揍赢更重要的事情勾引着他。
宋吟撅了撅嘴,筷子戳着嫩白的米饭,仔细想了想,元歌太过猖狂,自认为是重生女主,梦想拯救天下扫荡六国,一统天下的,因此在掌握了先机的条件之下,又有背后的势力扶持,自然是称心如意如鱼得水。
但是,元歌毕竟是个女人,她的终极梦想也是嫁给三皇子,成为三皇子妃,扶持三皇子登基后自己成为皇后,成为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俯仰山河,霸气至极。
但是在此之前,她还只是三皇子妃,听说这两人分分合合,在上一次三皇子退婚之后,两人又切磨了一段时间,又恢复如胶似漆的恩爱,三皇子又去求了圣旨赐婚,因此惹的贵妃不大愉快。
贵妃娘娘是三皇子亲生母亲,作为婆婆对媳妇向来是不大喜欢,而三皇子和元歌又分分合合,更惹得贵妃娘娘不喜,觉得这个女子太过惊世骇俗,又不知廉耻,一天到晚缠着她儿子胡作非为,都忘记了朝政,若不是她儿子太过喜欢,贵妃实在不愿三皇子娶了元歌为正妃。
“三皇子母妃是贵妃娘娘,听说不大满意元歌,正准备安排十个八个的美女准备送到三皇子府上……在三国会晤之后,这两人便要成亲哦,而在这之前,送女人给三皇子,无异于在打元歌的脸,想必她是气疯了。”
宋吟咬着筷子无声的笑了笑,她在那天受伤昏迷一天之后,第二天醒来,虽然浑身受的重,但还是没忘记给元歌找点事做。
她写完信交给皇后,不但认真的写了这次自杀的缘由,还把幕后主使元歌给供了出来,有顺便提点一二。
皇后作为三皇子真正的生母,虽然当初就换了三皇子和太子的身份,但这些年还一直暗中关注着三皇子的一举一动,血清也不过如此,皇后也不大喜欢元歌,于是和贵妃按通取款一拍即合,分别给三皇子送了几个美人。
这些美人和普通的美人不同,全是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分美女,从脸蛋到气质到身材各有千秋,美不胜收一排美女往那一站,便是风姿如画,美色难当。
宋吟特别理解三皇子沈怀煜,她对元歌忠贞不二,满心满眼里只有元歌一个人,其她的女人在她眼里就是红颜枯骨,俗不可耐。
不过,她上辈子做过公主,养过数不尽的面首,这些面首同样各有姿色,往她面前一站。
即便她心仪沈宴北不可自拔,也难免被这种美色晃了眼睛,心神差点失守,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些人打发出去了,也没有犯下错误。
沈怀煜的状况比她更糟糕,他不能把这些女子处理了,毕竟是她母妃送来的,无论如何也要放在府中养着。
沈怀煜眉深目阔,气质轩昂,这些女子早就被沈怀煜的风姿所折服,即便被打发到了偏僻的院落里,也能变着法子的去偶遇沈怀煜。
沈怀煜被弄得不厌其烦,他厌恶这些女子成天往他身上扑来扑去,弄得他一身的脂粉味,反倒被元歌嫌弃的赶出了家门。
他心里正烦躁着,于是走到了花园的深处,突然听到了丝竹的歌声,他眉头紧锁,浑身气压低的不行:“前方是何人?深更半夜的在这花园中扰民?是不是想死?”
侍卫:“回禀王爷,是府中的那些女子在此处跳舞,听说新排了飞天的舞蹈,是准备在贵妃寿宴的时候献上一舞,来博得贵妃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