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后，王宪平跟东方玉树找了个小饭馆，买了几瓶酒，坐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闷头喝着。
东方玉树拿酒瓶敲了敲他的：“别上火。这事儿上火也没用。”
“我知道没用。可这事儿落到了我头上，明中是我家老大，唯一的儿子，现在得了这么个病，一辈子都要毁了。”
提起这个，王宪平就心疼的厉害。
他红着眼圈，猛干了一大口的酒。
东方玉树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安慰你，我知道的，安慰没用。可是宪平，你真得想开点。你看明中现在才4岁，这儿治不了，还有北京上海呢。更何况，你跟淑霞还年轻，还可以再要个儿子，对不？你现在是一家之主，千万不能垮，你要是垮了，你说这老的老、小的小，淑霞还坐着月子，他们该怎么办呀？”
王宪平拼命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
“放心吧，我不会垮的，放心吧！”
说完，两人又碰了碰酒瓶。
王宪平舒了口气，看向东方玉树：“我今天着急上火就算了，你呢，你咋回事？平时都不敢惹傅莹，她这刚生完孩子，你咋还来劲了？”
说起这个东方玉树就生气。
“是她来劲好不啦！你说她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呢？说话从来不过脑子，分不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给她使眼色，眼睛都要眨瞎了，根本没用！淑霞多聪明啊，都已经怀疑了，咱们俩在那拼命掩饰，这个傅莹还火上浇油。”
王宪平摇头：“傅莹又没坏心眼儿，她也不了解情况。”
“不了解情况就要闭嘴的呀！闭嘴很容易的啦！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王宪平看他：“可是当初你跟傅莹结婚的时候，咋跟我说的？你说她单纯直接，善良不记仇，虽然凶了点儿，大大咧咧的，但过日子是一把能手，对吧？”
东方玉树没吭声。
“玉树，咱们可是老爷们儿，吐口吐沫掉地上都要砸一个坑！当初你嘴里的优点，怎么就全变成缺点啦？”
东方玉树涨红了脸：“好，好，是我错了。我把傻当单纯了，行了吧？”
说完，闷头跟王宪平碰酒杯，狠狠灌了一口，还呛着了。
王宪平摇了摇头，又问：“刚才她说你嫌弃她是咋回事儿？为啥走路离她八丈远？这是真的吗？”
东方玉树一顿。
“其实……从前也没有的啦。这不是因为，她怀孕大肚子了嘛。”
王宪平不解：“你这是什么道理？”
东方玉树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该怎么解释。
他问：“你家——淑霞怀孩子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高兴啊！”
“就只是高兴？”
“废话！那傅莹怀孩子，你不高兴啊！”
“我当然高兴。我是说——除了高兴，就没别的？”
王宪平一脸的疑惑。
“就是——有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王宪平皱眉：“为啥不好意思？咋了，傅莹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东方玉树满满的无奈，他看着四周没人，悄悄地凑近王宪平：“你看啊，这女人一大了肚子，说明什么呢？”
“说明怀上了啊。”
“怀上说明什么呢？”
“说明两口子都很健康啊！”
东方玉树直接卡了壳。
这个王宪平，怎么就不懂他在说什么呢？
“我是说——是不是要通过那啥才能怀上对不对？”
王宪平看他像看傻子：“你这不是废话嘛！谁也不碰谁能怀上吗？用意念啊？眼神儿啊？”
“咋啦，你俩那啥的时候给人看见了？”
东方玉树的脸通红，是羞愤，也是气的。
“哎呦——跟你说话真是费劲！喝酒吧，喝酒吧！”
王宪平直接灌酒。
费劲？
明明是你这小子说话费劲！
王宪平也狠狠灌了一口。
夜深了。
王宪平跟东方玉树都喝大了，两人互相搀扶着，趔趄地走在大街上。
王宪平挥舞着手，难得地絮叨：“我不上火，一点儿也不、不上火。我是谁啊？我，我是王宪平！啥事儿也——也打不到我！”
东方玉树连连点头。
“对，还，还有我呢——砸，砸锅卖铁，也，也把明中的病，治——治好了——”
“好兄弟！”
王宪平揽着东方玉树的肩，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