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偷偷调整呼吸，好像任何异样都会被顾石亭发现。明明知道是在自己的梦里，顾石亭反而依旧是无所不能的，是什么时候开始？顾石亭这个人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变的这么强大了？
秦川不知道是不是药剂的作用，还是怎么回事，他隐约可以听到耳边的仪器滴滴响，这提醒着自己在睡觉，可是又乐意在有顾石亭的梦里多待一会儿，虽然不是顾石亭说的那种情景模拟的拳击比赛场景，但是这样的校园故事也不错，就当真的玩这么一个小游戏吧。
如果醒来后把这些告诉顾石亭，也许他还会笑话自己呢，“说过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我是因为整天想着拳击打比赛所以自然会有那种比赛场景再现效果，而你做梦跟我成了同学，有是打又是掐，欢喜冤家似的，你说是因为什么呢？哎呦呦又脸红。”
睡在实验床上的秦川就这么脸红了，梦里的人自然也是两颊挂晚霞，双耳飘红晕，身后看着秦川的顾石亭眼睛越长越大，“他看着老子想什么呢，少打坏主意，还不赶紧学习。”
怎么突然又变这么霸道了，什么都要管他。
同学，理所当然是因为秦川整天想着顾石亭啦，他有吗？没有啊，自己这段时间是被顾石亭折腾出被害妄想症了吧。
要说真的想谁，秦川最想的是阿爹阿娘还有老家的所有亲人，他们会再梦里陪陪自己说说话吗？
他需要别的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很快发现身后第四排靠左的位置是辛永军。
辛永军在他的梦里家庭幸福，父母健全，而且秦川当班长的时候，辛永军是副班长，关系比其他同学要好，主要是默契值很高，辛永军对他笑了笑，秦川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
顾石亭扔了一个纸团砸他，上面有字，“想到了谁，在傻笑。”
上课传小纸条，秦川上学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种不端行为，看来自己是真的被顾想跟狄婉婉讲的那些狗血电视剧给荼毒了。
看着睡着的秦川一会儿满脸通红一会又在美美地笑着，顾石亭忍不住亲了一口，“你小子肯定是梦到我了，啧啧，是不是被我欺负了才会这么高兴吧，都笑出声了，就知道每次说的不愿意都是违心的。”
起身给秦川盖好，顾石亭走出了大楼，去找刘虎那群人。没有秦川在身边，顾石亭就没有了顾忌，直接掏出手机跟自己的熊儿子联系，顾想兴奋地不行，还在表功，“爸爸，我是不是很厉害，不但帮你跟阿爹打掩护，还把大师兄他们招待的很好，快表扬我。”
“我表扬你大爷，谁让你们把车停在院子里的？”
“我左航叔叔没来啊，这些都是大师兄跟石旭教我的，你要表扬就表扬他们俩吧。”顾想耍赖装傻的时候特别天真，先把“头功”挡箭牌推出来。
顾石亭不说废话，直截了当地先问了他们在哪里，都有谁来着了，等会要一个个好好收拾，“敢坏了你老子的好事，告诉他们，老子有惊喜要给他们。”
秦川低头学习，翻开课本一看，却是自己报考的会计夜校的书，这回可算是彻底证明了顾石亭的那句话，他是真的因为想这个想太多，最近一段时间太忙，有意外住院，夜校的课程落下不少，考会计证不比考驾照学车，会计证考试中数学基础要求的高，依照他现在的文凭想拿下来这个必须比别人更努力。
课本里边好多内容都让他吃力，考会计证的事情跟个石头似的压在他心上。
“哪里不会，我教你呀。”
秦川扭脸一看，吓了一跳，“丁淑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同桌呀，田老师念名单的时候你没有听到？”
“没注意。”他听到个屁啊，刚才只顾着看后边的混世魔王大冤家了，自己上学的梦里顾石亭都成了自己的同班同学，那作为同校的丁淑佳跟自己同桌也不奇怪。
只是不知道顾石亭要是知道自己梦到了丁淑佳会不会发火。一阵心虚，扭头看向后边，顾石亭摸着下巴举了举拳头，秦川立马眼观鼻鼻观心，赶紧啃他的会计书。
最近一次阿爹打电话来竟然提到了丁淑佳，这让秦川意外的不得了。先是问他跟顾石亭相处的怎么样，又问他都在港口做什么，接着一番交谈叙旧之后，竟然有了撮合他跟丁淑佳在一起的意思，那时候秦川跟顾石亭正在闹别扭呢，但是绝对从来没有想过娶那个女孩。
也许是考虑到自己年龄大了，在老家，像他这个年纪是该娶妻生子了，可是阿爹不是收了顾石亭的彩礼钱了嘛，怎么又有了让自己娶媳妇的念头？
秦川电话里拒绝了这件事，只说忙着赚钱不想其他，还让秦萌想办法提点丁淑佳别等着他，他们没有可能，不如考虑跟秦小山在一起，他可是记得秦小山夸过丁淑佳漂亮好看。
原以为这件事自己早没有放在心上了，现在却让丁淑佳入梦，看来他对顾石亭跟自己的关系还是没有信心，潜意识里竟然为自己留了退路。
丁淑佳难道就是自己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吗？秦川扭头盯着同桌看，看着看着丁淑佳的脸变成了狄婉婷，“看什么呢？是不是不会做了？有不懂的地方问我就行，姐姐我都教你。”
秦川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是被顾石亭气糊涂了，才会做这种风流梦。
记得有次他跟秦小山提到顾石亭在外喝的醉醺醺，半夜回来身上有口红印子这事，秦小山劝和地语气特别无所谓，“男人基因里都一样，谁不想左拥右抱，要是换成你有顾石亭那样的条件，你也会这样。”
“顾石亭没把人领回家去，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男人在外应酬逢场作戏而已，别当真。”
秦川记不得自己当时有没有反驳，他那时候心里挺乱的，现在虽然不是真实世界，但是低头就换一个女同学的行为实在过分。
赶紧回头吸了一口名为顾石亭的氧气，却看到了盯着自己笑的辛永军。
秦川按着心跳，一个顾石亭一个辛永军，他上学的时候他们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学校，这一切提醒了秦川，不管哪种状态的自己，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梦境潜意识，他的花花心思存在着，还有什么资格再揪着顾石亭怨恨他呢。
田世凡向他走了过来，秦川克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僵硬地微笑着站起来，“老师。”
“这次考的不错，继续保持，年级前十免学费，你下课来办下手续。”
秦川懵逼，他初三之前从未下过年级前十，但是免学费这一说绝对没有过，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交不起钱而辍学。
果然梦境都是理想化的，已经知道了他心里存在的缺憾，感叹顾石亭给他注射的药物的强大，真的很厉害，梦里的一切很真实，可是又能让他的理智尚存。
这个梦对人缺憾的补偿越多，等睡醒后现实落差，给做梦的人带来伤害只会越大，如果是心智不坚定的人，这种药物只会让人用来逃避现实，就像顾石亭的母亲。
顾石亭并没有用过这个助睡眠的营养针，现在他母亲偶尔会用。如果他知道是这种效果，他定然会让顾振刚也用一次，起码可以审视自己的内心，让他老人家也看看，到底是拳击事业重要，还是家人重要，为了拳击事业放弃自己的老婆孩子到底值不值。
只是秦川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做的梦告诉顾石亭的，不是害羞，是没脸，他为自己的诸多龌龊的念头惭愧。自己身不正，如何要求顾石亭。
不过顾石亭也要感谢这个药剂让秦川做了长长的梦，梦醒后，秦川神清气爽，加入了跟顾石亭一起狂练徒弟们的队伍，这还是后话，一会再述。
顾石亭先在刘虎他们的野餐里补充了营养，挑挑拣拣吃饱喝足最后总结了句抱怨，“好好的食材都让你们糟蹋了，要是秦川做这些，绝对比你们做的好吃百倍。”
刘虎旁边就是一名专门去学过厨师的兄弟，今天这顿就是他的主厨，听了顾石亭的话一点不委屈，“那是，我大哥的师父做野味那必须得是一绝，我真心比不了。”
要是做别的尚且可以比比，但是刘虎在顾想的带领下偷来的食材都是顾石亭用来讨好秦川的，是他特意让人准备的秦川老家才有的野味，这些秦川最拿手。
在场的人都附和，秦川的好人缘和受欢迎程度让顾石亭狠狠吃了一回醋，同时也骄傲的不行。
唯有一个人唱了反调，石旭举着一个野鸡爪子问：“你只空口夸人有什么用，谁都有一张嘴，话不能随你一个人说吧。”
这话石破天惊不至于，众人都静了那么一静，狄婉婉带头哈哈哈。
顾石亭淡淡一瞟，“小屁孩，想吃我家川川做的饭，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