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不懂顾石亭的意思，顾石亭咬了下手指，拉着秦川的脖子矮下来，从下面的空隙看隔间的脚，两双脚同一个方向前后站着，顾石亭哼笑着站了起来，转身去洗手，对里边的情况心中了然，看身边的人握紧拳头没动，他对秦川勾了勾指头，秦川回头又看了眼，跟着出去了。
洗手池跟方便隔间是两个房间，之间隔着实体墙，但是两人都知道顾石亭是遥遥地指了指隔间里的两人比划了个暧昧不明的手势，在秦川的耳边极其小声地说：“你看清楚，运动鞋是并在一起的，那个是你老乡，另外的分开在两侧的皮鞋才是导演的，那个导演比喜欢坐着不动，看明白了没有？”
两人眼神相撞，秦川终于明白过来了，随意冲了冲，根本没有用烘干机，就慌忙走出了卫生间，灯光昏暗的走廊里靠着墙等着顾石亭出来之后小声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多管闲事了。”
顾石亭圈着秦川的脖子，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里边的那两人两情相悦算不上，但肯定是你情我愿，这种闲事犯不着去费心管。
明明走廊四个人并排走都可以，顾石亭偏偏要挤人，时不时地撞一下秦川，两人准备回去，就在他们路过曹贝贝的包厢的时候顾石亭往里边瞅了一眼，迅速看了眼身边的人，显然里面的情景吓到了秦川。
几个男人暧昧地笑着围观狼狈的曹贝贝，曹贝贝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眼神也不对劲，好像喝多了，也好像是发烧坏了脑子，神志不清的迷糊样子，秦川回头顾石亭，眼神分明在问：“她怎么啦？我们要不要管？”
顾石亭用行动回答了秦川，他抬起一脚踢开了包厢的门，动作不算粗暴，但是也不决对说不上温柔，门轻轻地磕在绸缎面的墙上，发出了细微地嘭的一声，引起包厢里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顾石亭表情微微惊讶又迅速变成了惊喜，“哟呵，这么巧，曹经理也在这里吃饭呢。”
曹贝贝还在人腿上坐着呢，听到有人叫她，心里吃惊却没有挂在脸上，还算优雅地站了起来，颇为轻松地理了理头发，“还真是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一起喝一杯。”
旁边的人看到顾石亭也是一愣，也就愣了那么一秒两秒，很快大家都客气地站了起来，又给顾石亭拉座位的，也有给顾石亭倒酒的，只有一人看了眼秦川，但是目光很快从他身上离开转移到顾石亭脸上。
秦川该庆幸自己一直戴着口罩，在白天的时候他也按照顾石亭的要求没有摘掉过，不过那个眼神让顾石亭很不舒服，就好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了，他踢了下椅子，木头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的声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其中一个负责人笑着给顾石亭端酒布置筷子，“我们石总可是很欣赏您的，早知道您会赏光，我们石总肯定……”
话没有说完被另外一个负责人警告地碰了下胳膊，话题岔开了，几个人把注意力从曹贝贝那里转移到顾石亭这。下午就说过要请人吃饭了，还摆出高姿态说不来，现在知道他们跟辛永军吃饭了，就着急贴上来了，哼，什么高冷贵公子什么明日拳王，不过如此么。几杯酒之后他们说话变得挑衅轻浮不客气，逐渐揭掉了人皮，露出了刚才秦川看到的丑陋形态。
进来之后秦川一直站在顾石亭身后并没有入座，他慢慢移动到窗口朝外看了一眼，赶紧无声地拉上了大玻璃窗户的帘子，又悄悄拿出了手机给左航发了短信，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明。
【我们在饭店碰到了曹经理跟辛永军，现在跟下午拍摄的导演和广告商的几个负责人都在了包厢。外面有狗仔。】
看到狗仔两个字左航气的要死，【不是说不去吃饭吗，我都推掉了，你们又去是什么意思？当众打我的脸。】
没等秦川回复短信呢，左航的第二条短信过来了，【有麻烦是吗？被缠上了是吗？知道不听话不对了是吗？】
秦川啧了声，没想到这人这么啰嗦，【老板你要是不来，我怕大哥会打人啊，他刚才看到曹经理被人占便宜的时候眼神要杀人。】
【不要让狗仔拍到，我马上就来。】左航方向盘猛打，油门踩到底，他清楚顾石亭会揍人的，不是为别人抱不平，而是为了自己跟曹贝贝的关系。
左航不止一次在顾石亭骂过曹贝贝，不干净的话多到数不清，但是作为多年好友，顾石亭更了解左航其实一直放不下曹贝贝。
秦川的手机收起来的那一刻，房间里的人已经乱了，顾石亭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刚才嘴巴最不干净的那个人腹部，那人刚才还能让曹贝贝坐在自己腿上，现在他连自己一个人都不能正常坐直，痛苦地抱着虾米一样的身板蜷缩到了地上。
有人去拦，却又不敢，只中间调停，“这是怎么啦？怎么就动手了。”
被打的人也不是完全的软脚虾，跳了起来要跟顾石亭生死决斗，男人好面子，何况在这么多同事面前，被揍了不还手，传出去怎么混。
有人打架就有人拉架，拉架的人被殃及挨了拳头，又加入了战斗，场面混乱的很，曹贝贝尖利地叫声充斥整个包厢，倒在了地上，虽然有推搡但是明明没有人把拳头招呼在女人身上，但是这叫声好像是她被打了似的，秦川冲过去查看，“你受伤了吗？”
“受伤个屁，别管她，我们走，矫情的要死。”顾石亭扯这秦川的胳膊让人离开香水能把人熏死的曹贱人，低头问：“现在你满意了，你的人可以上头条了这次。
秦川不明白顾石亭为何这样说曹贝贝，但是辛永军穿戴整齐正义使者一样站在包厢中间，护着那个被揍的负责人，窗帘拉开毫无遮挡，几个狗仔就隔着玻璃疯狂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