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吓了一跳,不是因为顾振刚要过来,而是因为他根本没发现左航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全服身心都用来坚守阵地了。
顾振刚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进来,后边跟着满脸谄媚相外加受气包的辛永军,顾石亭哼了一声,不知道他老子怎么会看上辛永军,还收了做徒弟。
在来俱乐部的路上,左航已经把顾石亭不在时发生的事情跟他做了简单的汇报。
用左航的话说:“你爸爸收的新徒弟辛永军,脸还可以看,要是我来包装,也能混出来名气,至于打拳怎么样,你不妨找机会试试。”
所以今晚上的挑衅不是巧合,是顾石亭有意为之,打赢是肯定的,同时他也发现了辛永军拳法的些微改变,尤其是摆拳,只可惜辛永军的左摆拳有个致命的错误,出拳的时候有个预拉动作,对于顾石亭这种级别的对手来说,左摆拳预拉根本就是告诉对方,“嘿,哥们儿,我要出拳了,你等下躲开,不着急。”
不止是左摆拳,还有左平勾拳,同样的,他不该有向后拉的准备动作,出击速度太慢,左拳击出的同时右拳微微上举,保护下颏。
顾石亭瞪了眼盯着辛永军下巴看的秦川,秦川下意识赶紧收回了视线,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为了报复顾石亭藏在他身后不老实的手,他又瞟了眼辛永军带伤的下巴。
休息室又不是会议室不算太宽敞,一下子装了五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带高压的壮汉,顿时显得有些狭小,秦川局促地站着,等顾振刚坐下。
顾石亭啧了一声,把秦川拉坐在了身边,眼神示意:你怕什么,你是我的人,不用看他脸色。
“听说你跟永军刚才切磋了一场,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吗?”顾振刚示意辛永军也坐下。
一个三人沙发,秦川被挤在一角,顾石亭两腿岔开坐的相当放松惬意,根本没有给第三个人留位子。就连左航都站在一边,看到这个也只是笑了笑,他的年薪是顾石亭的外公发的,而且左航对顾石亭家里的情况有些了解,丁家人根本不喜欢顾振刚这个只知道打拳不会疼老婆的姑爷。
“老头,他是你的徒弟,不是我的。”顾石亭的话让秦川愣了下,这人怎么对自己的父亲说话变成这个态度了?
不是顾石亭变化,而是他平时就这么跟顾振刚说话,要么公事公办地称呼教练,要么就是老头、喂、你,叫声爸爸那是顶天的给面子。
在山间别墅时顾石亭对顾振刚的态度是可以被划分到好的那一拨,多少是看在秦川在场的份上,顾石亭好面子,不想秦川看到他家庭里父不慈子不孝,本来以为秦川跟顾振刚只是偶尔见一面,他装装样子给秦川看一出勉强的父慈子孝,谁曾想顾振刚竟然把秦川带走了,还说什么培训秦川。
他都已经说过秦川是他的助理他的人了,顾振刚还不识时务,要多管闲事,既然秦川早晚会知道他跟顾振刚父子成仇的关系,干脆也不做戏了,认清现实宜早不宜晚,免得秦川因为顾振刚的惺惺作态被收买人心。
秦川抿了抿嘴,他初来乍到,有句话怎么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有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他闭口把自己当做隐形人。
辛永军没有这个觉悟,顾振刚对他有知遇之恩,这话不只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师父的不尊敬,太嚣张了,“顾石亭,你嚣张个什么劲,不就是赢了我一场!”
“哼,一场?好吧,其实我一场也不想赢你。”顾石亭摸了摸自己的拳头,“你不配。”连基本的动作要领都不能掌握,还想跟他打,笑话,什么时候他的出场标准降到这么低了,从半躺着变为坐起来,“要是没别的事……”小爷要走了。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刚才你们已经打过,说说你对他的评定。”顾振刚不带丝毫感情的平淡语气,透着不容拒绝。
顾石亭伸了个懒腰,胳膊落在了秦川的肩头上,手指拧着秦川后脑勺的头,眼角余光对上辛永军,话却是对顾振刚说:“行啊,让他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声说手下败将跪请指教。”
秦川的头发被顾石亭绞着,这种动作,好像他是个玩具,扭头要躲开,头皮被扯,疼。顾石亭一侧嘴角翘起,眼睛里的嚣张猖狂让秦川一愣,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的头发还被人捏在手上。
“顾石亭,你别太过分,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手下败将。”辛永军眼里带着狠厉。
“如果你的拳头是用嘴巴打出来的。”顾石亭嗯了一声,“秦川,你觉得我嘴上功夫会不会输给别人?”
这跟他什么关系,怎么感觉好好地跟人斗狠,这家伙儿突然就耍起流氓来了!秦川咬牙忍着没有反手把顾石亭的爪子从头发上砸开。
作为经纪人的左航对这种状况也有些意外,顾石亭的嚣张他早就习惯了,但是怎么感觉顾石亭更上一层楼了。“总教练,石亭他明天还有个采访要准备,要不我们就先走了。”
剑拔弩张,空气中噼啪炸响的是什么东西,是顾振刚的愤怒,还有辛永军的气恼,要是秦川胆子小点,这会儿该变成兔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秦川偷偷狠狠踢了下顾石亭的脚,“既然你们明天有事要忙就赶紧回去吧,坐了一天的飞机汽车,早点休息。”
显然顾振刚对这样的顾石亭也没有办法,父子之间说话还不如陌生人亲近,“我给你制定的训练计划一点也不许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