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从辛永军眼里看到了祈求,祈求刚才的事情永远不要被人知道。
出了俱乐部,侍应生就上了一辆车,开车的赫然就是左航,“你没有被认出来吧?”
“没有,我都化妆成这样了,怎么会被认出来。”秦小山拿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陌生的他都不知道是谁。
两人离开这里,回到家之后,左航把秦小山推进卫生间卸妆,“这件事是你非要做的,现在看到了心里好受了?”
“……”秦小山看着镜子中的那张乔装改扮的脸,言语中无限唏嘘,“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老乡,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呢,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追名逐利容易让人迷失方向,他无亲无故,顾振刚又是那种认死理的人,他想一步登天,又遇到曹贝贝那种急功近利的女人,走这步不足为奇。”左航看出来秦小山心中不忍,看他卸妆动作蠢笨,忍不住自己动手帮忙。
秦小山突然把头搁在了左航肩膀,“航哥,能遇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左航呼吸一窒,“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这话听着是兄弟间相互帮衬,哥们儿义气,其实他们俩心知肚明,有些东西似乎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化。
左航推开秦小山,本想把卸妆棉扔给他,但又觉得动作会太刻意疏远,就只能继续了,“你这脸怎么这样大,卸妆都比别人费劲。”
秦小山就只靠着洗手台让左航动手,仰脸对着他,目光寻着左航的眉眼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左航知道秦小山在盯着自己,他清楚现在就该给对方一拳然后开了无伤大雅的玩笑转身离开,但是他的脚不听使唤,手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只想借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多触碰下对方这张让自己迷醉的脸。
他有一刹那的迷惑,“你说顾石亭跟秦川也这样过吗?”
这话本来是心中所想,不料却说了出来,秦小山笑着回答,“大概都是顾石亭死皮赖脸地要秦川帮忙,他才会像你这般温柔体贴。”
空气中好像飘来了一首情歌,左航面上一热,直接摔东西走人,“温柔你大爷,老子是看你猪蹄子太笨,少特么跟老子蹬鼻子上脸。”
他手抓着门槛上方,看外边的人,左航都走上楼梯了还在骂骂咧咧,他这是恼羞成怒?刚才的行为算是打情骂俏吗?
秦小山拿下刚才砸他的东西,一张沾满了化妆品早就不在软白的卸妆棉,就如他现在的脑子一样,因为刚才左航的摔摔打打变的缤纷抽颤。
他笑了起来,“你现在这样跟他们真像。”
顾石亭跟秦川相处的时候大多也是这样,他记得在顾石亭刚认识秦川的时候,顾石亭绝对是死皮赖脸打蛇随棍上,方法手段无耻了点,但他知道后来的秦川接受了顾石亭这个人。
“顾石亭住院那段时间,当你看到秦川在外人面前谈起顾石亭的伤就故作轻松的样子,你怎么想?”秦小山问左航。
“我怎么想无所谓,也用不着告诉你。”
显然对刚才秦小山故意招惹他的事情还恼着呢,“你要是没事就去健身房呆着去或者多看看书,对着镜子多联系下如何控制面部表情。”
秦小山无奈叹气,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换衣服,说实话就算已经学习了很久,但看书依旧不是他喜欢做的事情。为了跟左航多待一会儿他也必须装模作样。
手里拿着书,视线却是落在了左航身上,看着左航穿着跟他样式相似的衣服处理公事,秦小山忍不住就思绪飞扬。
左航自然知道秦小山在看他,那眼神实在容不得他忽视,忍耐着处理完一份合作意向,左航关了电脑,盯着手边的花纹桌布,轻声地提醒秦小山,“你既然知道了辛永军的不易,那就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别把心思放在没用的事情上。”
“怎么没用?”看到左航明显的不高兴,秦小山问过之后又后悔,“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有一样,对你……”
你字没有说出口,左航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站起来去了楼上,临走的时候无比坚定,“半样也不行。”
“是不是等我跟顾石亭一样出名了,就可以想了?”
左航手扶楼梯护栏而上,明明光滑的扶手,不知为何碰了一个小小凸起,米粒大小,却感觉如同心中的大石头,挡着他前进不得,“你不是顾石亭,我也不是秦川。”但是这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他知道秦小山在后边盯着自己的脊背,而且在等着他回答,一个应付不对就是悔恨终生。
“等你做到了再说吧。”
秦小山猛地跳了起来,好似看到了无限大的希望,“我会很努力,很努力。”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点颤抖,等他察觉出自己摸着脑袋傻笑的样子实在太丢人的时候,左航已经上楼消失在了楼梯口。
秦川带着狄婉婷看了家乡的美景,秦萌原以为狄婉婷是大家闺秀城里人,大概受不住这样爬山下河的,没想到狄婉婷体力比她一点不差。
“要是顾石亭在就好了,我们可以比赛看谁爬山最快。”狄婉婷是真的这么想。
秦川沉默,“他不在我们照样可以玩的很开心。”
秦萌不明就里,只能笑着问狄婉婷,“你要是觉得没有意思,我带你上集市上玩吧,那里卖什么的都有,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
狄婉婷笑了,“这里还有我们港口没有的东西吗?那我可要见识一下。”
“明天可以起个大早赶个早集。”秦川问秦萌,“姐,最近咱们庄上经常来陌生人吗?”
“这半年确实偶尔有人来咱们这里爬山,叫什么驴友。”秦萌跟那些老这里爬山的驴友还打过好几次交道,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出去了她,越来越向往外边的生活,午夜的时候独自一人面对黑暗,又会忍不住狠那个抢走自己全部的人。
去港口过上好日子的那个人本该是她,秦川拥有的一切本来都改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