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永军克制自己必须忍下火气,没有做出任何代表不满的表情和举动,只是更狠地踩下了油门。刚才的迟疑没有了,现在他觉得曹贝贝的计划很好,顾石亭对他的嘲笑也不错,他们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搏得关注。
他不断地说服自己,让自己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安理得,这是老天赐给他的机遇,错过了天知道还要等多久,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本,他的年龄在拳击界没有优势,他的长相在娱乐圈平淡无奇。
脑袋应该没有问题,顾石亭没有出现真要呕吐的现象,神智思路都很清晰,只是他一直说脑袋疼,但是秦川更加担心的是顾石亭的膝盖。
这家伙一向这样,真的受伤了才不会让他知道,就像前段日子里巨鼎国际的拳击比赛,明明受了很多伤,为了不让他知道,连洗澡都不要一起啦。
基于顾石亭平时一贯的有事不吭声,无事瞎叫唤的黑历史,秦川把人压倒自己腿上躺好,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乱看,随即躲过顾石亭的注意向左航说了大致情况,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察觉,他把手机关了静音,一手默默地打字,一手安抚着顾石亭。
顾石亭膝盖处钻心的疼,有多严重他不好说,但是不会轻,这么重的伤他在拳台上可没有受过,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这个念头一产生就被他自己鄙视啦,怎么能想这些,他又不是顾振刚,就算继承了相同的血相同的拳击职业,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有同样的命运。
一个不注意就把秦川的手攥到了变形,秦川竟然也没有躲开,俩人都走神了。
等到了医院,辛永军叫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再看秦川的手,四个指头被捏在了一起,泛白没有血色,秦川的表情在他看来,分明就是隐忍。
竟然这么被虐待,都不敢表达不满,秦川在顾石亭身边的生活也不怎么样。
转移目光再看躺在秦川腿上的顾石亭,一脸无所谓的不在意,再仔细查看,如果顾石亭不是脑震荡在发懵,那肯定没干好事。
瞧瞧这混蛋的样子,辛永军觉得顾石亭此刻一定是在对着秦川想入非非呢,明明他就在前面,这人跋扈到无所顾忌的样子岂止是可恨,还有顾石亭把他的提醒充耳不闻装聋作哑行为是把他当成司机了吗,大爷的。
秦川磨磨蹭蹭不下车,他是在等左航呢,既然辛永军已经告诉了曹贝贝,保不齐她会做什么事,应付曹贝贝那种人还是交给更高段位的左航为好。
左航不负众望,他们到医院停车场没两分钟,人就赶到了,左航只需要顾石亭一个眼神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顾石亭非要让人背起自己,吵嚷着头晕,他知道自己越是这样,曹贝贝跟辛永军越是不相信。
秦川二话不说把人背了起来,顾石亭稍微迟疑,还是勒紧了秦川的肩膀,没想到这瘦削的肩膀能让他这么踏实,对腿伤的担心都没有。
检查的医生是自己人,他们前脚去拍片子做检查,后脚顾振刚就知道了,冷着脸冲到了医院专家办公室,同时后边带着他的私人医生,最好的骨科专家。
训斥顾石亭的时候嘴唇竟然有些发抖:“你为了那个小子不务正业去拍戏我没有管你,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反正秦川没在他身边,顾石亭很不要面子地低头认错,同样面无表情,其实他是害怕了,看到顾振刚的腿时,他就后脊梁发凉,悲剧重演那就太悲催了。
顾石亭梗着脖子说:“训练量不减,绝对不耽误这界的国际拳击比赛。这事跟他没有关系。”
什么叫做恨铁不成钢啊?什么叫剑拔弩张啊?现在这亲爷俩个个都梗着脖子带着拳击手特有的倔强劲就是。左航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谁也别想说服说,能沟通的只有拳头。
别看顾石亭在秦川面前没正经,讲起话来哒哒哒地每个完,一旦对上他老子顾振刚,那是一个屁都不想多蹦出来。
左航开了几次口,愣是跟受到了传染似的没能顺利出声,操,这是怎么回事?他堂堂一经纪人竟然词穷了。
正在这时候,秦川冲了进来,眼里只有病床上的顾石亭了,完全忽略了冰山一眼杵在那里的顾振刚,他急乎乎地报告外边的情况,“航哥,外面来了好多记者。”
顾石亭笑嘻嘻地给他递过去水,“急什么,看你满头的汗。”
“没有,我是怕办住院手续慢了,人家不给你治。”他们乡下就这样,秦川小声解释,无所谓地抹掉了额头上的汗。
顾石亭能当别人不存在,但是秦川做不到,他已经看到黑着脸把他当成敌人似的顾振刚了,赶紧鞠躬问好,“先生好!”
“……”顾振刚看见他就来气,上次巨鼎国际决赛的时候他把顾石亭关起来训练,这小子竟然敢不在状态,后来知道是因为秦川,他亲自上场把顾石亭揍了一顿。
如果不是顾石亭保证比赛拿拳王,他早把这两人捶吧捶吧一起装进沙袋里投海啦。
“人跟您打招呼的,您老上年纪耳朵不好使?”顾石亭发现秦川竟然一直保持着做小伏低的姿势,委屈又毫不在意的样子是在安慰他吗?知道他心疼还这样,故意的吧。
某人脏话飙了出来,左航暗骂曹贝贝不要脸,好歹是一个拳击俱乐部的,这时候借机炒作,真是没心没肺地下作手段。
顾振刚隐约听到左航提到了曹贝贝三个字,扭头问:“永军也在?他也受伤了?是片场出了意外吗?”
“顾总教,您这话说的,我不知道啊,我只负责照顾您儿子。”左航察觉到顾石亭脸色不好,又见秦川只管偷偷握着顾石亭的脚腕装隐身不说话,心里骂乡下小子没用。
您老可看清楚了,名正言顺的儿子是顾石亭,不是他辛永军,就算是您徒弟,您这表现的也太偏心了,语气都不一样了,软了岂止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