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石拳击俱乐部的拳台上，顾石亭挥汗如雨，左航站在下边看着，口袋里的其中一部手机已经接连响了好几声，都是顾石亭的手机，第一次是秦川发来的短信，他没把手机给顾石亭，也没有回。这秦川跟个孩子似的，到了驾校就行了，还给报备什么行踪啊。
两个回合之后顾石亭下来喝水，转头对左航做了个手势，左航啧了声，“手机给你。”
“不用给我，就问你秦川有没有打电话过来。”阳光照在脸颊上，汗珠熠熠生辉，吧嗒掉在了地上，“下次他发消息过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得得得，给你，你们家秦川说了他到驾校了，中午要过来看你，给你送饭吃，你要什么吃的？”左航调到秦川的对话框，“您要给他回什么呀？中午用不用我去接他回来呀？”
“不用，下午就要比赛了，不想他看到我比赛。”顾石亭至今记得他妈妈看顾正刚打拳击比赛时痛苦的表情，太心疼了，不管结果如何，过程总是有些“惨烈”的，只是他妈妈给的形容词。
左航把手机扔给顾石亭，“你给他回复吧，还有个不受待见的号码，一直给你电话来着。”左航认识那个号码，是顾石亭让他办好了寄回到秦川老家的，开卡的名字是秦小山，基本每次接到都是要钱的，在他印象里，这个号码就代表了“我要钱”，不知道这个秦小山是不是就是秦晓三。
秦小山看到顾石亭的回电赶紧接听，“你忙呢？这么长时间没有接电话，不会打扰你吧？”他是绝对不敢抱怨的，这可是他表姑家的提款机。
“怎么了，你表姑让你给我打的电话？”从带秦川来到港口之后，他家里的人从来没有真心问过秦川情况如何，不是要钱就是准备用钱，提前打个招呼。
“我就是给你报告一声，秦川给家里寄了两千块钱，表姑让我跟他说声他弟弟要做下次手术的事情。”
秦小山的任务就是联络员，更重要的职责是把秦川家里的情况对顾石亭报备，一家子吸血虫。“不用告诉秦川他弟弟手术的事情，他自己在这边赚的那点钱不够他自己用的，你表姑也好意思要，是亲妈么？”
“是不是亲妈我不知道，反正从小我见我表姑就偏心的很，家里活都是秦川做的最多，饭吃的却是最次，”对方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运动过量，秦小山话说到一半想起来表姑还给了他要钱的任务，他话头一转接着说，“其实我表姑父对秦川还是很好的，再说了都是亲兄弟，小弟做手术你不让我们告诉秦川也不好吧。”
“呵，告诉他也是徒增担心，手术费用我等下就让人给你们转账。”顾石亭把手机交给左航之前电话里又“喂喂”几声。“还有什么话要说？”顾石亭顿了下。
“那个，你对我弟秦川好点，他，他从小就懂事，吃过不少苦，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会告诉别人。”秦小山说这些还有点不好意思，大男人这样婆妈的话说了就说了，“反正你别欺负他太狠就行，就当是可怜他了。”
顾石亭嗯了声，“别让秦川知道这些，还有他可一点都不可怜，我也从来没有可怜过他。”说完不管电话那边的秦小山叫喊就把电话挂断了，交代左航，“我警告你，别让秦川知道他们家里跟我联系的事情。”
“你图什么呀，被人当做提款机还上瘾了，无名英雄啊？”
“啧，给他发短信，就说中午有饭局，让他别回来了，免得过来了发现端倪。”顾石亭重新上了擂台，他得调整状态，巨鼎国际的拳台不是那么好上的，进阶赛的名额能拿到已经是左航的本事了。
“秦川可是你的助理，你比赛不让他在台下就算了，连比赛都不舍得他看了，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还能吓到他不成。”左航一边发短信一边抱怨，“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不是经纪人，我是你们俩的助理、老妈子。”
毛巾砸向了顾石亭，被他反手借住，“哪里来这么多牢骚，要是觉得委屈，你可以……”
“别说，我可不愿意。”
“我又没说。”顾石亭把毛巾扔在了拳台一角。
“不用你说，我不是那种人。”俩个人默契的很，不用挑明了也知道对方要是说什么。
从顾石亭开始接商演，他就是顾石亭的经纪人，早带出来感情了，就算被当成孙子使用，他也愿意，以前是风光，比大牌的艺人还大爷，但是当年曹贝贝带走了他的大半心血叛逃，他早看开了，表面听话的艺人再多屁用没有，不如顾石亭这么一个嚣张又重情义的，虽然偶尔让他很头疼。
“你们家秦川回复了，就三个字，”左航举着手机伸长了胳膊让他看，“知道了。”
顾石亭瞟了一眼，没有吭声，出拳力度突然变大，打的陪练节节后退，护着脑袋想下台，“你叫孟行是吧？”
孟行突出了护齿，“是是是，我才上岗的，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没事，好好休息，中午该开饭了，吃好点。”顾石亭笑着跟人说完这些话，转头告诉左航，“以后别再让他跟着我了，拳头面团似的。”
左航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直奔食堂的孟行，“还行吧，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如果真的很差，顾总教练也不会把人派给亲儿子呀。
“我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太八卦的人我不喜欢。”顾石亭拿了东西进了淋浴间，“这人是你安排的？”
左航一愣，他没敢说实话，“我会让他补充签份保密协议的。”
“以后选人看清楚了。”顾石亭拔掉衣服进里边冲澡了，衣服随意地扔进了柜子里，倒三角的身材一览无余，浑不在意旁边左航羡慕的眼光。
“我选人眼光是没有你的毒，挑个助理当成爷爷供着。”左航靠着门框，再给个手绢他能搅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