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赶到时看到闻欢还好好的，连忙松了一口气，她把酒坛放在桌上，前前后后将闻欢打量了遍。
“有没有受伤？”
闻欢咬着下唇摇头，鼻尖不时抽动，委屈得像是要哭了。
素琴也是在情爱中打过滚的人，怎么会瞧不出眼前二人之间变扭的气氛。
“好好的，哭丧着脸做什么，姐姐带你去见世面，让你瞧瞧这夜晚的花楼是什么模样。”素琴说着就要牵着闻欢的手往外走，却见一柄剑横在她面前。
“姑娘留步，你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素琴瞥着他，想闻欢喜欢上谁不好，怎么偏偏喜欢上一个能轻易取她性命的人，而且……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沉溺情欲的人。
“那公子快些问吧，素琴若是知道遍回答，若是不知道，那素琴也没有办法了。”
薄云点头，目光丝毫不往闻欢身上看，垂着眼开口道:“姑娘可知道血丝绒是何物？”
素琴瞳孔一阵紧缩，抓着闻欢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薄云瞧出她身形不自然，缓缓出声:“看来姑娘是知道了。”
素琴嘴角的笑意消散，脸色完全冷了下来，“公子寻这血丝绒做什么？”
“只是好奇，想要打听一二。”
素琴的手微微抬起，又放下，眼中荡开一抹嘲意，“血丝绒乃是妖族圣物，不是我们这种小妖能够随意探知的，公子若是要寻，便去妖族界地去寻。”
薄云拧眉思索，沉默着不回答，素琴的门这时却被人推开了，老鸨喘着气来到门口，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几个神志不清的人，拍手哀嚎道:“夭折了，素琴你看你又给我闯祸，你知不知道这几个人若是闹起来会给我带来多大麻烦！”
闻欢在一旁听老鸨骂骂咧咧半天，终是颤颤巍巍抬起手，小声说:“不是素琴姐姐弄的，是我……”
老鸨一哽，插着腰就要过来动手，幸好被素琴拦住。
“别气，别气，多大的事，交给下面人处理就好，反正他们中了妖术，睡一夜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花楼不同别的地方，在这里醉生梦死的大有人在，他们这副样子也还算正常。
老鸨没好气地冲外头的人招手，说是几位公子喝多了，把他们抬去休息。
素琴看薄云还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门边，问他:“公子怎么还在这？该问的你也问了，该答的我也答了，如今总该让我去做生意了。”
薄云退开半步，任由素琴将闻欢拉走。
老鸨将场面收拾干净，看那位黑衣公子从窗边消失，不知想到什么，回身时对着满目的耀眼繁华咿咿呀呀地唱起:“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几个身姿妖娆的女子挥着帕子，在这欢笑场里打着转，听了甜言蜜语还要含嗔带骂地还回去。
新来的姑娘不懂事，跟在老鸨身边问她方才唱的是什么。
老鸨敲了敲她的脑袋，难得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听不懂才好，若是听懂了，就没好日子过了。”
她抬步下楼，在烛火阴影后摇头叹道:“这世道……苦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