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是当然，下次请您吃饭。”
说完，那个人上前拍拍司闻的肩膀，“不好意思，发生了这种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前段时间他还面容严峻，毫不留情面地卡了他的申请。
但现在又能够笑着跟他称兄道弟。
这或许就是现实。
他走了之后，司闻才从门口看到站在那里的宋欢，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了出来，笑得温和，“你刚才都听到了？”
宋欢点了点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但什么都看不到。
司闻捏了一下她的脸，“别看了，我只是有一点累。”
“……我知道。”宋欢低着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在她心里，司闻一向是那个任意妄为的邻家大哥哥，不会遇到这么无能为力的事情，也永远都不会有染上世俗的一面。
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一向随性，只跟随自己的心意。
宋欢从来就没有想过，他还有这么八面玲珑的一天。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宋书言，为了明稚幼儿园的那些孩子。
或许每个人都在成长，每个人都在改变。
就连她自己，也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被家人娇宠、不谙世事的宋欢了。
每个人都被时光打磨得更加圆滑，被迫削去身体里面幼稚张扬的那一部分。
虽然痛苦，可却也是成长。
……
自从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了旧房子工作室之后，宋欢就不急着再找工作了。
每天都在明稚幼儿园陪着宋书言，偶尔去看一些招聘信息，但基本上都不适合她。
她在思考，到底什么样的工作，是可以让她有个稳定的来源，又不至于被傅辰年的影响到的？
虽然那天在他的办公室跟他谈过之后，他没有再插手她身边的事，但这也只是他现在的状态——
倘若他哪一天，又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想要报复她，那么她身边的人又会受到牵连。
宋欢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想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进入体制内这一条路。
但是她又坐过三年牢，这根本就行不通。
司闻这几天早出晚归，为了土地申请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宋书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问她，“妈妈，司闻叔叔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宋欢刮了刮他的鼻子，对他说道：“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是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会处理好的。”
宋书言抿了一下嘴角，“其实那天，我偷听到了……”
宋欢诧异道：“什么？”
“我那天听到了司闻叔叔，跟外面的那些人打电话，好像是审核资料的程序通过了，但是后续监管的人不通过，说是我们的土地资格有问题……”
很多专有名词，他听不懂。
后来自己又去网上查，一个一个地对着那些汉字的对照，也勉强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宋书言现在学会的汉字不多，但已经学会用字典和查成语，虽然慢一些，但基本都能搞懂意思。
宋欢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她还以为之前司闻已经把问题解决了，但现在看来，应该还很棘手。
晚上，司闻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宋欢见他面容憔悴，但是却不发一言，等宋书言吃完饭之后，把他叫到一旁，“司闻，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她忧心忡忡地问他，“是不是傅辰年又为难你了？”
司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也很想告诉她，是傅辰年为难他了。
但是傅辰年并没有这么做。
的确是他们自己遇到了困难。
原本他可以直接把这个锅甩在傅辰年的头上，说不定还能惹来宋欢的怜惜，跟她对傅辰年的厌恶——
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不是那样的人眼，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只能够跟宋欢实话实说，“一开始的确是傅辰年让他们来调查明稚的占有资格，但后来，是我们自己内部的问题……”
那三年，他并没能够全心全意地建设明稚，毕竟他还要照顾宋书言。
另一方面，还要跟监狱里面的那些人打点，不能够让宋欢再受到欺负。
虽然后来发现并不是傅辰年跟监狱里的人打点过，但也的的确确是因为他的态度，才让宋欢被里面的人欺负，所以他必须花更大的力气，保住宋欢，尤其是在她怀孕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为了宋欢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奔波。
司家那边的事情，也需要他去周旋。
虽然他从家族里面脱离了出来，但也是正统的继承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就算他什么都不管，家族里面的老人也都念叨着他，他必须要回去看他们。
以至于他都没有及时发觉，上一个负责人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做了一些手脚。
之前的资格证，并不是实打实拿到的，而是请他相熟的人吃饭，用了一些关系。
现在被查了出来，司闻才知道，原来那个人一向手脚不干净，所以之后就把他开除，把劳小雨给招了进来。
或许是那个人怀恨在心，在知道司闻因为这件事情而被调查的时候，故意过来落井下石。
司闻沉沉道：“原本新的资格证明已经开出来了，但是那边知道以前那个负责人请相关部门吃饭的事情，就直接停了我们的审查，并且要重新审核我们的资格，很有可能明稚也会直接关闭。”
宋欢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可那个人已经被开除了，也不行吗？”
“不行。”
司闻说：“那个人当初是我招的，他在我们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我们负责，虽然已经把他给开除了，但是他的影响还在。”
宋欢的脸色很凝重，“那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司闻没说话，摇了摇头。
……
傅老爷子那边安分了没多久，很快又上门来。
他每天都会派人送一些玩具给宋书言，没过几天，他自己亲自到了明稚幼儿园来找宋书言。
“乖太孙，有没有想太爷爷？”
宋书言嘴甜人又萌，还格外的聪明，立刻软软地回答，“想！”
傅老爷子一下就被甜到了心里，对他爱不释手，“太爷爷真的很想你，每天都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