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闻用力握紧拳头，恨不得捏出血来。
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是他自己消磨掉了宋欢跟宋书言的信任，以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他是不愿意承认的。
得到了之后又失去，比从来没有得到过要残忍得多。
“我得不到的，你凭什么能够得到。”最后，司闻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傅辰年的眼神立刻就已经沉下来，“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司闻，我给过你机会，但是如果你不珍惜的话，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司闻越发不满。
凭什么他总是掌控一切的那一个？
“你不要以为只有你可以，我同样也可以。”
“可以什么？”傅辰年嗤笑了一声，看着他，“你从头到尾都只是维斯利用的工具，你自己心里分明很清楚这一点，但你还是为他卖命，为什么？你就那么恨我？哪怕要牺牲宋书言跟宋欢，你也无所谓？”
他的话没有给司闻留下任何的余地。
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无比冷沉，闪过一抹害人的阴鸷。
“既然你知道，那又在我面前叫嚣什么？傅辰年，我要是告诉他，你的身边还有两个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孩子，你猜他会怎么想？”
傅辰年的眼神瞬间变化，冷冷地看着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害怕吗？”
司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得对，我是拿维斯没办法，但我可以让你们永远都不得安生！”
他的话带着玉石俱焚的绝望，傅辰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司闻越发猖狂地笑了起来，“怎么，你还觉得我是输家吗？”
“但你永远不可能是赢家。”傅辰年说。
“赢不了又怎么样？起码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输！”
司闻的表情看得出来已经失控，“既然不能留在她的心上，那我就要让她永远都记得我。”
他嗤笑了一声，“就像她从前那般对你一样，哪怕不肯原谅你，恨着你，但心里面起码有你的位置。”
而不是像他这样，忙忙碌碌了这么久，宋欢心里却没有半点涟漪。
他一直痛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点不如傅辰年。
现在他突然发觉，根本就不是不如傅辰年，只是他找错了方向——
只要让她心里有他，不择手段也无所谓。
他还没有说完，里面便传来宋书言的尖叫声。
傅辰年立刻看了过去，脸色冷沉到极点，司闻笑着摇头，“看来到时候了……傅辰年，我看你怎么救下他！”
傅辰年赶到的时候，宋书言已经被压着，按在了栏杆上。
那里有四层楼的高度，看上去不高，但掉下来的话，非死即残。
维斯站在他的身后，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按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傅辰年，“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傅辰年深吸一口气，问他，“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认输！”
“只要我认输，你就放过他吗？”
“你先认输看看。”
“好，我认输。”
傅辰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维斯还是不满足，“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想要什么。”
“西郊的项目。”
“还有呢？整个傅氏，需要给你吗？”
“那倒不必。”
维斯听得出他的讽刺，虽然傅氏现在的确是块肥肉，但是并不是傅辰年说给他就能够给他的。
就算给了他，也要经过那些董事的同意。更何况，他不知道傅辰年有什么样的阴谋。
他想了想，说道：“我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傅辰年几乎是想都没想地拒绝了他，“不可能。”
他可以将整个傅氏拱手相让，却不愿意给出一半以上的股份。
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维斯瞬间绽开了笑颜，“不可能？你就是这么跟我谈条件的。”
说着，他便压着宋书言往下，一阵悬空感袭来，宋书言下意识尖叫，“啊！”
他再怎么聪明早慧，也只是个小孩子。
他才六岁多，身后的人还是自己曾经一度信任的爷爷，而楼下就是四层楼高度的死亡，他除了惊慌失措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情绪好展现。
傅辰年几乎是紧紧盯着他的身影，下意识上前一步，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维斯，我会报复。”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今天，我没能救下他，我一定会报复你。”
维斯听了他的话，脸上挑衅的笑意也逐渐淡了下来。
他用上微微用力，宋书言立刻疼得低声哼哼，但他没有松手，反而看着傅辰年的方向，“我已经给你提出条件了，你如果想救他，很简单！答应我的条件！”
傅辰年冷声道：“不可能。”
“拒绝我？”维斯冷冽地挑眉，“你拒绝我，那就说明宋书言在你心里不重要！就算他出了什么事，那也都是你自己害的！”
他已经习惯了玩这种心理战术，就是想从根本上摧毁傅辰年。
他要让宋书言的生死都归咎于他的决定，这样一来，但凡他有一点内疚，就会想着要救宋书言。
哪怕觉得代价过大，也会想着怎么救下他，而不是权衡利弊。
傅辰年一眼便看穿他的想法，淡淡道：“他是因为你才落到这个地步，又或者说，是因为司闻，才被骗过来，我已经尽力保护他，无论如何都怪不到我身上。”
他云淡风轻的话语，让维斯瞬间点燃了怒火。
他竟然完全不中他的招，这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同时还有种隐隐的失控感。
“傅辰年，你要是不救他，宋欢心里怎么想？你难道想让她也恨你吗！”
“她不会知道的。”
傅辰年极快地看了宋书言一眼，随即便收回视线，“我不会让她知道，况且……就算她知道，她也应该明白，罪魁祸首是你，是司闻，不是我。”
听了这话，维斯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司闻咬牙站了出来，“傅辰年，你自己不愿意花那么大的代价救他，现在怪到别人身上去？”
傅辰年气定神闲地揉了揉手腕，“不是我怪到别人身上去，而是……本来就是你的错。”
“司闻，如果不是你利用他的信任，他现在不会面临这样的境地，而我，也不会有选择他命运的权利。”
傅辰年气定神闲，“是你造成了这一切的后果，现在却想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宋欢跟宋书言都对你失望吧。”
“你给我闭嘴！”
司闻被他的寥寥数语给惹怒，猛地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却被傅辰年避开，一拳揍了上去。
“怎么，戳中你的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