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是在一个设计论坛里得知那人的邮件，两人偶尔通信，有一段时间通信最多，那人似乎心情不好，信件里没太多抱怨话，只是随口一提，但架不住慕凉飘了，慕凉对此进行了好一番老神在在的剖析。
后来再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慕凉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迟来的中二病。
不过是网上偶尔认识的一个过路人，慕凉扫了一眼邮件，回想了一下便不再继续想这事，而是点开其他的选秀节目。
之所以会有海选这个过程也完全是因为顾氏旗下娱乐公司发出了消息，毕竟是顾氏，很多人趋之若鹜，一些无法被人看到的新秀便挤破头想通过这个节目发光发热。
人数还挺多，所以得先进行第一轮海选。
慕小包子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第二日吵着要去学校，正巧顾勉和顾小朋友过来，便带着慕凉和慕小包子一起，先去了学校。
车里，顾景小朋友背绷的很直，精致可爱的脸颊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慕凉凑过去说话时，他眼神才会温和一些，但从始至终都没看慕凉一眼。
慕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顾景打招呼，若是顾景不知道还好，但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两个人关系骤然成了亲生母子，这种转变不管是慕凉还是顾景都有些茫然无措，尤其是顾景。
他从小缺失母爱，一直把慕月当做母亲，谁知慕月居然是害了自己和母亲的仇人，他应该恨，但又恨不起来。
这么多年的认知颠倒，顾景还没有找到平衡的点，只能不言不语。
送两个孩子到学校里面，看着两个孩子上了楼，顾勉凝重的神色稍微轻松了些。
两个人回到车里，慕凉问:“之前学校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勉动作停了一瞬，紧接着若无其事的扭钥匙踩油门:“没事。”
“哦。”慕凉自然不信，但顾勉不说她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
很快，车子到了紫云大厦，两个人上了二楼，二楼有一个很大的排练室，他们要去的就是那里。
排练室里前后是见面巨大的镜子，刚进门对面摆着几个凳子，褚盛还有两个慕凉不认识的人正在凳子上坐着交流着什么，看到慕凉和顾勉，三个人站起来，快步走过来。
唯独褚盛冲着慕凉笑了笑，其余两个人，一男一女目光都在顾勉身上，恭敬的喊了一声:“顾总。”
顾勉只点了下头，转身对慕凉道:“你坐我旁边。”
慕凉没有异议，坐在那儿都是一样，这儿她只认识褚盛和顾勉，肯定在两个人旁边。
几个人坐下，慕凉感觉到有目光在打量自己，余光一瞥，发现是刚才给顾勉打招呼的两个人之中的那名女子。
她穿着红色针织短款毛衣，低下是黑色短裙和长筒靴，画着极其精致的妆，不像来考核的。反而像是来*人的。
如今虽然是立秋时节，但市里仍旧热的发慌，也不知道她上身热不热，或者是下身冷不冷，慕凉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了一阵，然后便不再瞥那女人，专心翻着手里头的资料。
低下是一沓海选名单，慕凉翻了几页，没看到耳目一新的，只觉得入目都是清一色的浓妆艳抹，无论男女，她放下名单。
一只手出现在眼底，紧接着一瓶矿泉水落在桌面上，慕凉诧异抬头，看到的就是顾勉冷淡的眉眼。
“等会会有很久。”他似乎是解释了一下。
慕凉表示明白，没多想，更没看到一旁脸色黑成碳的女人那怨恨嫉妒的眼神。
“先介绍一下吧。”褚盛道，指着慕凉说，“这位是我们专门聘请的服装设计师，化妆师，舞台设计师。名叫……”
说到名字，褚盛看了眼顾勉，诡异的沉默了一瞬间，然后说:“名叫梁慕。”
女人挑眉，率先伸出手:“你好，我叫孙悦，我也是服装设计师，我们还挺有缘的。不过我还是舞蹈家和歌唱家。”
慕凉伸出手，两个人握了握，接着收回手，慕凉摸索了一下掌心。
啧，这女的捏她那一下还真有点疼。
慕凉又不是笨蛋，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尤其还是从底层做起，她比任何人都要懂人情练达四个字，看人也是一流。
这孙悦分明是爱慕顾勉，见顾勉对她有些不同，便把爱而不得的仇恨转嫁到了她的身上，可能对她来说，自己这个没名气的新人更好欺负。
男的罕见的留了寸头，对慕凉憨厚笑了笑:“我是执行导演李旭。还有几个人今天来不了。”
不是来不了，而是有顾勉这么个大神坐镇，根本没必要来，还不如在公司好好琢磨琢磨节目流程安排以及第一期节目的具体策划方案。
认识了一下，外面的工作人员听着声音，才敢敲门进来:“外面人已经候着了，要开始吗？”
见顾勉点头，工作人员立刻喊人进来。
人数太多，所以三人一组，进来以后说明擅长什么，然后进行表演。
来的人大部分是唱跳，还有一些是是表演声乐，被工作人员进行分组，擅长一类的人分成同组，进行整体考察。
第一组来的就是唱歌的一组，都是男生，很年轻，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岁，头发颜色不同，慕凉扫了一眼，落在黑发的男生身上，很快收回目光。
几个人介绍完毕，慕凉没在意名字，一旁导演给了他们一分钟准备时间，然后开始表演。
最先唱的是染着黄头发的男生，唱了一半慕凉眉心便有些忍不住皱起来，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但也能听出来这男生气息不稳，唱功更差。
果然，喝唱了一半，一旁的孙悦已经皱眉开口:“停，你可以离开了。”
男孩脸颊上略过茫然，很快就知道自己这是被淘汰的意思，垂头丧气的退到了一旁。
下一个唱歌比第一位好了很多，但依然有明显的不足，没唱完也被孙悦打了下去。
第三个上来的名叫蒙轩，就是那位黑头发的男孩子，五官长的不错，最重要的是很有特点，不会给人脸盲的感觉。
他冲着几个人鞠了一躬，然后开口。
刚一开嗓，慕凉就惊讶了一下，男孩声音是非常有特点的高音，非常具有爆发力，最厉害的是气息绵长不绝，换气非常轻微，听到人心里有一种非常激昂高亢的代入感。
孙悦眼前一亮，听着男孩唱完，给了个高分，慕凉和导演李旭也同样给了个不低的分数，顾勉只看了一眼男孩，没表示什么。
一早上很快就过去了，慕凉眼睛都有些花，来来去去的俊男美女太多，看到后面她都有些认不出来脸，只觉得这些面孔在自己眼前都出现过，又都好像没出现过。
顾勉看了眼时间，道:“让剩下的人先去吃饭吧，下午两点的时候再继续。”
工作人员立刻下去通知。
孙悦站起来抻了抻肩膀:“实在是太累了，不过来的这些好苗子未免太少了一些，挑挑捡捡看得上眼的也就这么几个。”
导演李旭道:“一档节目能放多少人？”
“我想你看到”并不是以往的民间选秀节目，而是一档通过对一群练习生日常的跟拍，正面的对决晋级淘汰，最后收入公司，进行培养的综艺节目。
所以来的这些人都是一群没有公司的“散人”，良莠不齐，一早上能选到几个人已经很不错了。
“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出去吃个饭，等着回来再继续？”说这话时，孙悦目光不禁在顾勉身上流连，如今慕月出了那种事情，顾家也放话和慕月没什么关系，顾勉和慕月的婚礼自然做不得数。
孙悦之前喜欢顾勉却不敢宣之于口，但现在顾勉没了未婚妻，她小心思不禁冒出来。
“不知顾总意下如何？”
顾勉看向慕凉，慕凉回看他。
别人问的是他又不是自己，他看自己干什么，但见顾勉不言不语，眼神盯着她，慕凉一时有些心虚，低声道:“我也没什么事情，不如一起去？”
顾勉这才说话:“好。”
孙悦见此更觉得嫉妒，一旁的李旭反而是惊讶无比，谁见过顾总这么听人话的？这还是第一次，可不让人觉得惊吓！
“我知道一家川菜馆很好吃。”孙悦清楚顾勉喜欢吃川菜，立刻毛遂自荐，“离这里不算远，要不要去哪儿？”
“可以。”慕凉赶紧点头，然后瞥了一下顾勉，顾勉随后微微颔首，冷淡又矜贵。
川菜馆过条马路就是，名字非常简单，就是方家川菜馆，明明是川菜馆，但环境雅致清幽，别具一格，孙悦专门定了包间，几个人上楼坐下。
孙悦本想坐在顾勉旁边，谁曾想褚盛坐在顾勉左边，右边则是慕凉，这让孙悦又再度气闷不已。
她嘟着嘴，褚盛和她也算是朋友，认识了好几年，是知道自己喜欢顾总的，可怎么眼下这么没眼色？
点了菜，慕凉低眸打了个哈欠，神情有些疲惫，她昨夜节目研究到了半夜，现在有些困乏，偏偏孙悦提了话题问她:“不知道梁小姐觉得早晨那些新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