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本市中,每到这个时节,最数热闹的应该就是去看桃花了。
毕竟,有一棵桃花树是长年不败的,在这个时节开的是最为美丽,为此前来慕名的人也多致不数。
店主无奈的望着站在山腰的学生,手中依旧拿着巧克力,唇角勾着轻笑,在阳光下,很是明媚。
学生冲着店主打招呼说:“店主快一点!”
店主依旧是身着樱花花纹的黑色浴服,看到他的人,反倒是很惊艳,却并没有觉得奇怪。
店主望着山上那个开的盛艳的桃花,慧黠的眼眸微眯了一下,桃花吗……
火蔓延着,明月浸透了死人的血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臭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眸还残留着恐惧。僵硬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似乎还想抓住些什么,诡异的姿势,显得狰狞而恐怖。
三月默然地望着这一切,将还在滴血的软剑收入鞘中。
任凭大火将这一切吞噬,她转身走入黑暗之中,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那清丽的容颜上一双若子夜般冰冷的眼眸,让人心生寒意。
三月在冰冷的河水中一直搓洗着双手,那双手已经遍布血丝,血液沾染上清水的一瞬间便迅速消散,若霎那间绽开的彼岸花。
“你去禀告督主,我明日便回。”清冷的话音刚落,黑暗中便隐约闪动的一抹影子。
“你杀了多少家人呢。”树上的一个声音轻笑道。
? “十七家。”三月淡淡的答道依旧在河水中搓洗着自己的双手。
? “真是个恶鬼啊。”轻笑声又近了些,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映着月光的河水倒映出那人的容颜,薄若皎月的肤色,凤眸美而迷离又清澈至极。
三月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在搓洗着双手,直到将手上的皮肤搓尽,露出猩红的血肉,三月才停止了搓洗的动作。
而三月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痛,熟练地用白条缠绕上了自己的双手,便自顾自的往前走,而身后的人也依旧跟着她。
不知走了多久,三月便停了下来。
“接下来你不能再跟着了。”三月清冷的声音回荡在黑夜之中。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跟着你。”声音很是好听。
三月没有说话,径直的走向了黑暗,而后面的人也没有在跟来,只有那声音还回荡在三月的耳畔:“我是冰煜,我娶你可好。”
声音若水般温柔,三月觉得很熟悉,仿佛很遥远的曾经前,也有人如此说过,也是若水般温柔,不过那是个少年的声音。
是谁说的,三月已经忘记了,因为过去是一个足够遥远的事情。
依旧是夜,楼台高宇,在月光的照耀下别一般的森冷。
“督主。”三月跪道。
“你我之间,不必行礼。”沈云谨说道。
他的声音如玉般温润,却也如玉般冰冷。
他微微一侧身,在月光的晕染下展现出了他绝世的容颜,若玉雕琢般剔透的容颜,玉石长簪束发,月白色长衫,碧玉般的眼眸摄人心魂。
他薄唇微勾轻问道:“你看我美吗。”
“美。”三月轻说道。
三月没有要奉承的意思,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奉承,沈怀谨的容颜确实是天下无人能及,然而此等玉人,却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东厂的总督头。
如今天朝的皇帝已经病卧两年,气若缕丝,人人都说天朝要亡,因为那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毒辣的沈怀谨要手握实权建立一个傀儡王朝,宦官当政,自然要亡。
三月却觉得,沈怀谨对天朝不感兴趣,皇位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诱惑,三月不知道沈怀谨在想什么,因为他眼底的一潭深渊让人窥探不得。
“督主还有什么吩咐吗。”三月清冷地说道。
沈怀谨并不在意三月的态度,因为她素来这样,仿若一块永远也无法融化的冰。
谁也捂不热她。
沈怀谨轻瞥了一下三月缠满白布的手,温润的说道“:库房中那些药随你去挑,过些日子随我去北国一趟。”
“是,督主。”三月答道,然后就退了下去。
沈怀谨微微抬眸望向那皎洁的明月,那流月风雪般的气质令人陶醉。
碧玉般的眸仿佛盛满了整片星光。
三月站在阳光下微微眯眼,轻微的有些不适应,似乎有很久没有站立在阳光下了,身体的本能对阳光畏惧着。
或者说,自己的耳边有多久没有这么聒噪了。
一袭黑衫的冰煜嘴角挑着一抹轻笑,凤眼中似乎盈了一池的春光。
三月站在这荒芜人烟白茫茫的一片,怕是迷路了,若是在这雪峰上呆太久的话会有危险还是早些回去和督头汇合的好。
“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等三日后,夜晚的北斗星会为我们指明方向。”冰煜的声音很温柔。
三月抬眸看着他,站在雪地的他阳光散在他的容颜上,镀上了温暖的金色。
容颜很美,但是三月总觉得那温柔的含笑少了些什么。
冰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三月的,然而三月也未曾赶走过他,三月也不知道为什么。
天公似乎心情不太好,大雪封路,雪厚的连路都走不了了。
三月和冰煜只得躲在一处狭小的山洞,暂避风雪。
微弱的火光在黑暗的山洞里闪烁着,三月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身体,冰煜突然怀抱着她,用披风裹紧了两个人的身体。
“这样会比较温暖些。”冰煜的声音真的很温柔。
三月没有拒绝下意识的向温暖的地方靠了靠。
“你为什么接近我。”三月听到了自己微不可闻的声音。
“我说过,我要娶你。”
冰煜温柔的答而三月已经陷入了昏睡。
已经多久没做过去的梦了,梦中多久没有血光出现了。
这一夜,三月想起了那个声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很遥远很遥远。
“你为什么在这里。”年少的三月望着因疼痛而蜷缩的少年,少年的双眸没有神采,怕是已经失明了,三月连拖带拉的把他弄到了医馆,总算是救活了,但是用了两个月的工钱,三月的心还是微微疼了一下,本想给娘亲添些衣服的怕是要落空了,但是还好救回了一条命,但是他的眼睛怕是暂时好不了了。那天私自带小姐出去玩所以一起被罚了,记忆中的慕容夫妇一直是很慈祥的,三月就在慕容府和医馆来回跑着。
而那失明的少年终于露出了些笑容。
不枉费她将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送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