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当晚发起低烧。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给自己扎了一针,打湿的毛巾被人用来贴在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毛巾拿走,换成沁凉的手掌。
让人生厌的嗓音响起,“这就不行了?也太弱不禁风了。”
叶暖幅度很小地张了张嘴,最终使足了力气,低低地咒骂道,“……给我滚。”
“生病还能骂人?看来你恢复得挺快。”
叶暖的身体被厉骁云搂在怀里,男人撩起对方的刘海,露出洁白的额头。
叶暖不知道,她生病的样子双颊染着红晕,杏眼紧闭,就连脖子都沾上淡淡的粉色,说不出有多诱/人。
厉骁云牢牢地盯着她,心想,这是属于他的,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快好起来吧。”
叶暖即将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居然夹带一丝丝克制的温柔。
我是在做梦吗?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叶暖的意识陷入黑暗。
这场病来势汹汹,叶暖本身体质就偏差,根本承受不来厉骁云往死里折腾,等到第三天下午,叶暖的体温终于降下去,徐徐睁开眼睛。
厉骁云一看人醒了,立即放下手中的事,问道,“感觉怎么样?”
叶暖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几十斤重,身体每一处关节都酸痛无比,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宣布临床死亡了。
厉骁云英气的眉头皱紧,“做我的女人第一天就昏过去,叶暖,我没见过比你还娇气的。”
“……那是你阅历不够。”女人的声音沙哑,罕见地有些性感。
厉骁云眨了眨眼睛,“这种时候敢怼我?行,我让你怼,看在你生病的份上。”
叶暖心想,不看在我生病的份上你会干什么呢?
叶暖前不久刚失去最后一个亲人,早就没有牵挂,更加没有畏惧。
她强忍着恶心留在厉骁云身边只为了一件事。
叶暖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可双脚刚沾地,没有力气的身子软趴趴地往前倒。
没有想象中和地毯亲吻,一双稳健的手臂搂住女人的腰,给了女人一个支撑点。
叶暖反感地拧紧眉头,凶狠地骂了一句,“滚!”
厉骁云黝黑的瞳仁里凝聚些许怒气。
叶暖既然答应做自己的人,她凭什么傲气?
这三天自己寸步不离地照顾,这女人就当做空气忽视?
舍恩智连一个笑都懒得给他?
厉骁云薄薄的唇绷直,想给女人一个教训!
他倏地松开手臂!
徒然失去支撑点,叶暖的身体直直地栽倒!
鼻骨磕到地面,即使有地毯缓冲,可磕到的地方依旧火辣辣得疼,她倒吸好几口凉气。
明明是她让厉骁云松手,让厉骁云滚的,怨不得别人。
可她却有一种想哭的酸涩。
不能哭啊叶暖。
哭……也不能因为人渣哭。
厉骁云坐在沙发,好整以暇地看着女人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口去,他的眼底冻结冰霜,“去哪?”
叶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
她要回家。
她现在难受得要死,她想回家,家里有父母和弟弟,他们在等自己……
手腕蓦地被人紧紧握住,叶暖侧目,对上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想去哪?叶暖,你搞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难得找到人,厉骁云根本不想让叶暖离开豪宅,别说豪宅,厉骁云甚至想把人拴在自己身边,二十四小时盯着。
人都是我的了,当然要和我住一起。
厉骁云理所当然这么想。
叶暖的手微微发抖,那是在用力挣脱厉骁云,可两个人的力量如此悬殊,她完全不是对手。
“你哪都不许去!”厉骁云口吻强势,不容置喙。
忽然,垂头的女人撩起眼眸,因为连续几天的发烧,她的眼尾染着一抹绯红,眼神雪亮,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坚决,“厉骁云,放我走!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