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叶姐姐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好端端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谁知道太平间的门怎么就锁上了?偏偏制冷系统出现故障,主任已经去查监控了,结果发现刚刚好太平间的监控坏了……”
“唉!这些倒霉事儿怎么都被叶医生赶上了……”
叶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那些说话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膜,听不太真切。
但有一道声音,每当寂静时刻总会响起。
“叶暖,你必须给我活下去。”
固执霸道的口吻,叶暖反感地蹙了蹙眉,意识继续沉溺下去。
“小暖?小暖?”
不知过了多久,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越来越清晰,叶暖缓缓睁开眼睫,不适应地眯起眼睛,渐渐看清楚站在自己床边的人……
她张了张嘴巴,“墨叙白……”
“还好你没事。”墨叙白琥珀般的瞳仁浮现哀伤,一张俊逸的脸写满了忧心忡忡。
他给叶暖倒了杯水,交在女人手里,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预测你会在这个时间醒,果然没错。”
叶暖最后的记忆是在冰冷的太平间,如今她在温暖的病房,自己大难不死活下来了,可四肢还有被冻伤的后遗症,拿着被子的手不停地颤抖……
墨叙白上前帮忙,可下一秒,水杯里的水多少溅上男人的衬衫。
“抱歉。”叶暖垂眸。
墨叙白心疼地眉头揪在一起,突然拥抱住也暖。
叶暖一愣。
这个拥抱猝不及防。
男人温柔地拍她的背,好听的声线如同三月的春风,“小暖,没事的,你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叶暖盯着自己的手,不出意料地大面积冻伤,但幸好程度不深,养一段日子就会好的。
“墨学长,是你救我出来的吗?”
墨叙白怔了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叶暖说,“好奇。”
其实在太平间最后的记忆,自己好像被拥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有人神经质地在自己耳边反复念叨不许死,要活下去……
“是医院值夜班的医生救了你,他有太平间的钥匙,用钥匙开门把你救出来的。”
所以那些偏执的话语是自己的幻想?
竟不是厉骁云?
叶暖虽然内心有猜测,但听到墨叙白的答案,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对方。
“你好好养病,接下来我每天都来看你。”
墨叙白扬起微笑,走到门口,床上传来女人淡然的声音,“我身体没有问题,学长要是有时间不如多陪陪未婚妻。”
男人的脚步一顿,嘴角的弧度僵硬。
半晌,他细长的眼尾流出一丝苦涩,“她……是重要,但按顺序是你在她前。”
说完,墨叙白急匆匆地关上病房的门,仿佛生怕再从叶暖嘴里听到拒绝伤人的话语。
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叶暖叹了口气。
叶暖的病是由于冻伤,虽然快要冻死,可好在年轻,身体的各个器官没有造成损失。
叶暖睡了一觉,醒来精神还是蔫蔫的,下午墨叙白又来了一趟,他不负责叶暖的科室病房,但来的次数比主治医生查房还勤。
下午来的时候,墨叙白捧来一束花。
“小暖,我记得你上学时说过最喜欢向日葵。”
看着那簇散发勃勃生机的向日葵,叶暖莞尔一笑,想不到学生时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对方还记得。
墨叙白没有久待,即使他极力忽视,但他和叶暖彼此清楚,他们两个人无论多亲密,中间仍然隔着一个苏锦心。
有苏锦心在,两个人是好朋友,也只能是好朋友。
墨叙白离开病房,走廊里充斥消毒水的气味,他掏出手机,苏锦心前天办理了出院,但这两天经常问自己有没有空吃饭。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信息,来自苏锦心,问他晚上要不要去市里新开的西餐厅。
墨叙白捏了捏眉心,刚打算发消息拒绝,迎面却撞上一个人。
“厉总?”墨叙白挑眉,脸上的温煦荡然无存,换上疏离客气的模样,“又见面了?”
厉骁云冷哼一声。
两个身型颀长、面容俊美,各有魅力的男人面对面站立,形成走廊的一处景色。
“上次便好奇想问。”墨叙白狭长的眸子眯起,“厉总有认识的人住院,还是在医院就职,为什么每次都能遇到厉总?”
“不过……”
墨叙白的眼神落在桀骜的男人怀里捧着的一束红玫瑰上,露出微笑,“应该是有住院的亲朋好友吧。”
厉骁云脸颊冰冻,按理说往常遭人挑衅,他早就反唇相讥,或者动用武力打回去,但是……
怀里的玫瑰幽幽地飘出香气,脑海中想起某女说过的话。
“不要在医院暴露我和你的关系,不要在医院惹事……”
厉晓云冻结的脸色稍稍缓和,不发一言从墨叙白身边掠过。
墨叙白看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心里暗地琢磨,这层楼竟然有认识厉骁云的患者?
能让厉骁云亲自来看望,身份定然不俗。
会是谁呢?
厉骁云没打一声就推门进来的时候,叶暖正在床上翻手机。
进来的那一刻,虽然女人动作很快,可敏锐的男人一双眼睛视力极好,还是捕捉到最后消失的手机屏幕。
“你要打电话?给谁打?”
叶暖皱起眉头,她只是好奇自己快醒过来一天了,这霸道的男人居然还没过来烦自己,会不会出什么事?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非常巧妙地扯开话题,在厉骁云身边呆久了,叶暖这种有一点点社交恐惧症的人都能懂谈话技巧。
“别提了,走廊碰到一个人,晦气!”
走廊?
叶暖想到刚才离开的墨叙白,心跳一慢。
这两个人该不会又遇上了吧!
可就算内心打鼓,叶暖也不敢直截了当地问,怕因为自己哪句话说错给墨叙白带来麻烦。
“这是什么花?向日葵?”厉骁云不屑地嗤笑,然后将摆在床头的向日葵放在远远的阳台,将自己的红玫瑰插在床头的水晶花瓶里。
“对了。”男人顺手拿起床头一个苹果,低头削皮,宛如漫不经心地问,“你和墨叙白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