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骁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得不正常，脑袋里面好像有一座钟没完没了地敲，痛苦让他双手抱头，手指狠狠地插/进头发。
这个时候他想到卧室里还有一个人。
但他第一个想法不是让叶暖救他，而是不想让叶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叶暖……”厉骁云痛苦的嗓音断断续续，似乎在寻求一个希望的可能。
但是这缕希望在对方的沉默中消弭。
厉骁云忍受痛苦一点点地抬起头，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竭力地想看清楚叶暖的表情，模糊不清的视野却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能感觉到，叶暖的眼神冰冷得像打量一个死人。
叶暖不会救的。
她想让我死。
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刺进胸口，厉骁云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无，曾经世界上唯一一个告诉他要活下去的人如今也要放弃他了。
厉骁云扯出一个自暴自弃的笑。
还说什么世界上有很多美好，都是放屁！
厉骁云整个人颓然，闭上眼睛。
“你现在觉得哪里不舒服？”叶暖的声音猝然响起，宛如层层乌云穿透一缕曙光，毫无征兆。
厉骁云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看到叶暖在自己身边蹲下，眉头不耐烦地拢着，“说话，你哪里不舒服。”
这一幕和记忆深处重合，厉骁云第一次遇到叶暖。
仿佛下一刻对方就会弯起杏眼，温和有礼取代冷清，对自己说，“一定要活下去啊，十四床。”
厉骁云迟迟没有动静，叶暖的眉头越皱越紧，耐心到极限地站起来，“算了，我走了。”
厉骁云死了算了。
自己绝对脑抽居然还问他怎么了。
“等！等等！”厉骁云捂住心房，冷汗滚落，“我心跳得好快。”
叶暖重新蹲下，重新确认一遍，“心跳快？”
厉骁云点头，目光定定地瞅着女人，这一刻他简直快爱死这个女人。
“对，我心跳得好快，是因为你吗？”
正在思索的叶暖一顿，扭头面向男人，一本正经，“不，是你要死了。”
厉骁云“……”
叶暖思考片刻，看了一眼空的咖啡杯，徐徐说道，“长期大量饮用咖啡会引起心律不齐，严重的心律不齐会引发猝死，但我觉得你应该不至于那种程度。”
叶暖浅色的瞳仁倒映厉骁云的影子，凛然下达指令，“张嘴。”
厉骁云愣愣地张开嘴。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有个东西进嗓子眼，剧烈的反胃感让厉骁云差点吐出来！
偏偏叶暖反复无情地重复好几次。
厉骁云一边干呕一边想哪有这个样子的急救措施？
“别！别再捅嗓子眼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折磨我？”
叶暖充耳未闻。
厉骁云好不容易强压下干呕，紧接着反应过来，捂住心口，“好像不快了？”
心脏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疼？
“心律不齐可以通过刺激迷走神经来……”叶暖顿了顿，倏地闭嘴，懒得和厉骁云解释。
“你继续说，可以刺激什么神经？说说呗……”
刚刚还要死了的厉骁云，这会儿功夫已经能起来黏着叶暖。
叶暖烦得受不了。
自己救了个什么玩意儿？
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玩意儿？
浴室里，刷牙的人换成厉骁云，叶暖洗了遍手，着重洗了洗手指。
那种剧烈的恶心感挥之不去，厉骁云吐出口牙膏沫，瞥了眼叶暖的手。
叶暖的手很漂亮，每一根手指修长白皙，拿手术刀时一点都不抖，切刀时的弧度优雅，尤其当这双手滑过自己的喉结，很轻易就能让厉骁云兴奋。
叶暖擦干净手后，厉骁云皱着眉头道，“你故意的吧？”
叶暖气定神闲地挑起眉头。
“因为我让你不得不刷牙，所以你也故意恶心我？”
叶暖一怔，浅粉色的唇瓣罕见地扬起一丝调侃的弧度，虽然这抹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
“没有，我这是正常的急救。”
说完转身欲走，胳膊却被男人扯住。
厉骁云漱完口，贴近女人的耳畔，暧昧地说道，“我刚刚查了，引起心律不齐的除了长期饮用大量咖啡，还有大量运动，你说我病了的原因会不会不是因为咖啡？”
“我的病因是你，叶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