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哥哥。”
苏锦心没有停车,转头看向男人,笑吟吟着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的未婚夫,难道你忘记了吗?”
刹那之间,沉静文雅的男人仿佛被按下停止键,面如死灰地提了提嘴角,“……对。”
自己如今是苏锦心的男朋友,是未婚夫,肩上有他必须要扛起的责任。
车子飞速启动,窗外的风景瞬息之间变化,那张记忆中如鲜花般绚烂的脸颊终究犹如这风景,什么都留不住……
墨叙白望着逝去的风儿,脑海深处莫名跳出学生时期的一幅画面。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一楼教室的门,不知道一眼让他惊艳的女孩儿今日会不会在教室里。
午休时间,走廊里静悄悄,不远处的操场声音不断,青春张扬。
修长的手指接触上门框,墨叙白忽然心一慌。
如果女孩儿在教室里,他以什么借口能合理地解释自己进入她的教室?
惴惴不安地,他推开教室的门。
门内,几十张桌椅整齐地摆放,灿烂的阳光穿透窗户,整间教室弥漫着暖阳的味道。
跳动的心脏逐渐归于平静。
果然。
没在呢。
嘴角勾出一抹苦涩,墨叙白颓然地站在门口,而就在这时,一个黑板擦横在自己的脖子前,清澈稚嫩的嗓音响起,“说!哪个老师派你来的!”
墨叙白微微一怔,抬起头,看清楚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明明还是青涩的年纪,五官却依稀能分辨出日后会有多么明艳。
她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身形纤瘦,干干净净,表情生动且带着灵动。
“学长?”
叶暖收起黑板擦,歪头,疑惑地看着男生,不知道优秀的学长来教室干什么。
“咳……我来是因为……”
“我知道了。”
叶暖的小脸一下子变得凝重,谨慎地后退一步,“学长,你肯定是老师派来的猴子!”
“什么?不、我不是……”
“学校已经帮我报了一个数学竞赛,难道必须让我参加另一个英语竞赛吗?学长,学霸也是人,学霸也想有周六日啊!”
墨叙白连连被打断,面容窘迫,实在想不到女孩儿牙尖嘴利,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叶暖玻璃珠子的瞳孔一转,鬼马精灵地脱口道,“诶!等等我!我来了!”
话落,女人为了逃避英语竞赛,一径从一楼的窗户翻跳下去!
“叶……”墨叙白的瞳仁微微扩大,女孩儿柔顺的发梢在空中荡起轻盈的弧度,整个人像穿梭世间的精灵,轻松落地后转头看了眼还在发愣的男生,露出如花儿般的笑容。
接着,她很快跑远,消失在墨叙白的视野。
后来的后来,他出国留学,归来后却再也找不到当年明媚如阳的女孩儿……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
叶暖努力试了试,捆绑自己的绳子纹丝不动,手腕被摩出血沫,她闭上眼睛,佝偻手指按下电击圈的按钮……
“一会儿你最好少挣扎,否则我可不保证你是生是死。”
一脸凶相的司机拽住女人的头发,强迫地上躺着的女人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油腻,“你应该庆幸我早就金盆洗手,不然在我手底下死的人一般都很痛苦。”
叶暖撩起眼皮,司机怔了怔。
明明都这种时候了,这女人居然没有一丝慌张,更没有眼泪。
仿佛将自己的生命完全置身事外。
“我不会对你动手,我已经给认识的人打了电话,他们马上过来,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你如果顺从他们或许还能活。”司机松手,女人瘫软的身子无助地跌落在地上,发出清晰地闷声。
五脏六腑被震得生疼,叶暖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受伤,麻绳束缚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好像自从和厉骁云在一起后,身体上的伤口断断续续没停过。
厉骁云……
叶暖闭上眼睛,实际上她不流露慌张是因为根本不怕。
就这样吧。
就这样死在无人问津的夜风里,自己已经堕入深渊,没有资格谈及救赎,就这样结束掉吧。
一切爱与恨,就这样结束。
司机百无聊赖看起手机直播,通往宴会的小路没有几个人经过,一个拿着手电筒的保安日常巡逻,隐隐约约听到草丛里的动静,顺着声音走过去。
“这!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啧。”
司机看出对方不过一个小保安,脸上浮现不耐烦,“滚蛋!”
面对没好气的司机,保安有些犹豫,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上的叶暖。
叶暖蹙眉,抬起头,视线对上保安,保安徒然一哆嗦,颤着嗓音说道,“你、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怎么能捆人呢?我要报警……我要……”
“啧!”
司机收敛怒容,换上一副市侩的脸,递过去一根烟,“兄弟是在这附近酒店的保安吧?我奉劝你这件事不要管。”
保安半信半疑地接过香烟,看牌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表情有所缓和,“为什么?”
“这个人,这件事,是苏家的事,兄弟你既然在高级酒店当保安肯定听过苏家吧?”
“什么?”
保安惊愕,一大截烟灰落地。
“苏家?是那个苏家?”
司机点点头。
保安抽了一口烟,表情立马变换,谄媚地笑,“原来是苏家的事,那我肯定不方便插手。”
耳边听着司机和保安对话,叶暖失去希望地闭紧眸子,同时内心划过一丝不屑地讥讽。
原来权势是这么重要。
原来权势真的这么重要!
也对,这种事情三年前自己就已经了解得透彻……
呵。
叶暖翘起嘴角,心中没有悲伤和愤怒,即使厉骁云来不及她也不会怪他,毕竟已经值了。
死之前拽走一个徐锐已经值了。
没有遗憾了。
聊天过程中,司机将叶暖抹黑成一个胡搅蛮缠的贱女人,保安恍然大悟,恶心地啐了口痰,“原来如此!这女人太贱了!捆得好!苏家是为民除害了!”
叶暖沉默地躺在地上,伤口流着血,没有一丁点动静,好像死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