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见到傅余承的车辆缓缓离开之后，他也才松口气。
还有慢慢后退的撒旦所有人手，他也变得安心不少。
就在他心里庆幸撒先生留他们一条命的时候，忽然“砰！砰！”的一声声枪声在他耳边响彻，身边的人也瞬间倒下了。
“你…”
“砰！”
马克最后的一句话被一个子弹终止住了，所有声音归入尘埃中。
然后躯体直接倒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响彻的声音。
在某一栋大厦的狙击手也收拾东西回去复命。
车里。
“你…”秦老爷子回头看了看外面的画面，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杀了所有绑架他的人！？
哪怕对方的人放了他！这个男人也还是杀了他们？！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秦老爷子毕竟是学医的，为救人而生。
在他看来，所有人命都是命！
此刻见到傅余承的手段如此残忍，他也不管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直接大声怒斥着。
狄壹握紧了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傅余承的脸色。
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
他又收回了目光，然后直视前方，继续专注的开车。
傅余承平静地看着秦老爷子，“这里不是华夏、不是英国、美国、德国、俄罗斯等等拥有本国法律还有国际法律维持秩序的国家。这是瑞州。”
傅余承漫不经心地用汉语解释着。
秦老爷子先是一愣，“你会说汉语？”
刚刚秦老爷子都是用英语质问傅余承的，所以他听到眼前陌生的男子和他说汉语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会。”
“那些也是人命！”秦老爷子又把话题拉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傅余承还是一样的波澜不惊，“豹月会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没有一个人没有沾过人命的人，他们比受伤沾过的血…”
傅余承顿了顿，然后望了一眼秦老爷子，又道：“比你救过的人还要多。”
秦老爷子顿时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目光呆滞地望着这一双有些熟悉的琥珀色眼睛，这一双眼睛看上去像是亚洲地区的人。
不像是瑞州人。
傅余承又接着讲道：“能在豹月会立足的人，都是经历过严格筛选的，哪怕一个小手下，也是经历沾过上千条血命的筛选出来。”
“他们不如你想的那般无辜。”傅余承轻声道。
“您别忘记了，程以东被他们弄成重伤，您觉得您还能可怜你的敌人吗？”
听到傅余承这一句话，秦老爷子猛地一颤。
活了大半辈子了，竟然还没有看透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
秦老爷子自嘲一笑，他缓缓看向了车窗外面，“人性本不坏，他们只是生于乱世罢了。”
傅余承闻言，微敛了敛眼，没有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也才道：“那要是，这些人要杀你的外孙女呢？”
傅余承忽然轻声低喃一句。
前世在深林，他见到过马克这个人。
刚刚第一眼见到马克的时候，他认出了他。
本来不想赶尽杀绝的傅余承，见到马克的那一刻，他觉得很有必要赶尽杀绝。
秦老爷子面色一白，猛地回头看向了傅余承，“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有外孙女？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外孙？”
他的声音在发颤着。
“阿撒州，撒先生，这瑞州和阿撒州里面，没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你的家底我自然查了。”傅余承低声道。
傅余承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有人要杀你外孙女，你觉得这些人还该救吗？”
秦老爷子想也没有想，“不该。”
“那您就别纠结了，豹月会要杀我夫人，我自然要干掉他们，和您一个道理。”
傅余承轻声道。
秦老爷子也没有再说话了。
车子开了有一段时间，秦老爷子才又开口：“你刚刚说豹月会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沾过血的，那你的人呢？”
“不一样，撒旦的人只要衷心于撒先生就可以了。”在前面开车的狄壹忽然道。
“没有撒先生，也没有撒旦，撒旦所有人都可能死在某个角落里面。”
“我们的出身差不多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四处流浪的人。”狄壹解释道。
秦老爷子看向傅余承的眼神都了一丝错愕。
傅余承：“秦老先生的问题出奇的别样，你就不好奇我为何救你？”
秦老爷子顿时被提醒了，他这个老糊涂，怎么忘记刚刚从豹子堆里面出来，又进来了一个狼窝了？！
“所以你为何要救我？”秦老爷子说完，又拍了拍脑袋：“不对，程以东！他怎么样了？”
傅余承笑了笑，“秦老先生，您可算是留意到您自己的事情，而不去关心别人的命了？”
秦老爷子一窒，老脸一红。
见到过那么多战争的生死，他也还是会想去救任何人，不管对方是敌人还是恶人。
这种执着在他学医那一刻起，就挥之不去。
在他看来，所有生物的生命平等，不分物种，不分国界，不分好坏…
“救你，只是想请您帮我研究一个项目，另外我也会帮你救程以东，您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不违法的项目？”
“不违法。”
“好。”
简单地几句，两人的对话也就结束了。
秦老爷子也十分淡定地坐在车里，丝毫不怕车里的这位撒先生是骗他的。
狄壹觉得奇特，这个秦老爷子是个奇特的人。
一开始关心的人竟然不是程以东，也不是自己的安危。
而是马克等豹月会的人？
狄壹没有见到过秦老爷子，只是听说过他们夫人这位外公的秦老爷子。
救济苍生。
仿佛就是秦老爷子的一生使命。
他不只是华夏医学者，也是世界的医学人。
今日一见这个秦老爷子，在狄壹看来，他觉得秦老爷子就是一个怪老头。
稀里糊涂的一个老头子。
一点也不像是博学多才的医生。
“秦老先生，您就不担心一下程以东？”连傅余承也好奇问道。
他觉得秦老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对劲。
傅余承和秦老爷子接触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