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先生,我得先和你说明情况,催眠删改记忆只是达到“记忆遮蔽”的效果,而不是彻底的删除记忆,毕竟人的大脑构造一直都是奇妙的地方。”
希贝儿在开始之前,她那双湛蓝色的目光落在了沉思的傅老爷子身上。
傅老爷子微顿,神情不解,“记忆遮蔽?”
希贝儿点了点头,“嗯。”
“就是让人在一定时间内忘掉相应的情境或事物,而这一切并不是真的删除记忆。”希贝儿解释道。
“那你能记忆遮蔽多久?”
“我不如我的老师厉害,我的老师的记忆遮蔽可以永久或者长达几十年,而我只能让记忆遮蔽十来年的效果。”希贝儿有些遗憾着。
她是遗憾自己的技术没有达到自己老师那般的高度。
永久记忆遮蔽基本接近记忆被删除的一个高度了。
但是施展的过程也需要很久,流程也十分繁琐,需要很费劲。
“如果十来年之久,程小姐依旧没有记起来的迹象,那么会转变为永久删除记忆的可能性或者缓慢恢复记忆的情形。”希贝儿又解释着。
“尽最大限度的记忆遮蔽,越久越好。”傅老爷子低声道。
希贝儿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个针管,她又道了一句:
“还有一个风险,我和我老师都无法避免。”
“什么风险?”
“提前恢复记忆的风险。”
傅老爷子抿了抿嘴,“你说。”
“在一定情境的刺激下,记忆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提前恢复。”
“不可控因素很大,也是我们这些催眠师无法掌控的,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降低风险的来临。”
傅老爷子点了点头,“那便麻烦了。”
***
夜空上,看上去有些飘渺的星星仿佛被蒙在一层纱幕背后,远远望去隐隐约约的。
清冷的车道上,飞快地行驶过一辆又一辆的越野车。
“爷,你还好吗?”狄壹也坐在后座椅上。
开车的人是其他保镖兄弟。
因为狄壹也中了麻醉,虽然比傅余承好一点,但还是无法开车。
傅余承随意的罢了罢手,然后揉了揉眉头,冷汗不断地流着。
他很想睡觉,更是觉得头脑晕眩得很,但是程允还没有找到,他可不能睡了,他咬紧牙关地在硬撑着。
“问到狄叁了吗,夫人在在哪。”傅余承有些烦躁地背靠在后座椅上。
狄壹摇了摇头,“无法联系狄叁,狄叁恐怕也早被傅老爷子控制住了。”
傅余承目光愈发幽邃,透着锋芒的目光,嘴巴显得有些苍白,眼神冷狠得让人无法直视他。
他向狄壹伸出一只手,“刀。”
狄壹一窒,他不知道傅余承要干什么,所以只能听傅余承的话。
他把放在小腿上绑着的刀具拿了出来,然后放到了傅余承手上。
傅余承一拿到小刀,二话不说的,直接在他左手臂上划了一刀,手袖被划破,鲜艳的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袖子。
犹如开了一抹鲜艳的红玫瑰一样。
血液顺着手臂滑落低落在了车座椅上。
狄壹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气,接着他才惊呼道:“爷!”
傅余承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冽得很,嗜血入魔了般,周身的气压低沉又戾气十足。
“愣着干什么,找夫人。”
傅余承邪魅的声音带着冷意的声音缓缓响起。
狄壹还有开车的保镖纷纷一个冷颤。
狄壹立即点头,“是。”
傅余承丝毫没有要去止血的意思,他任由手臂的血随意流着,然后拿出手机去联系康东。
康东已经出院了,也还是康东继续负责在白家寿宴外暗中保护他还要程允。
“你人呢?出事了,滚哪了?”傅余承的语气有些暴躁,此刻的他唯一的冷静只剩下找程允了。
其他的冷静都化为了戾气。
“出事了?”康东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对劲。
“你不知道?”傅余承反问道。
“我们发现了可疑人物,不知道是不是石鱼,就跟上去了…糟糕!被这些人溜了!”康东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们恐怕是被人支开了!
因为可疑人物可能携带了危险武器,所以康东他们也重视起可疑人物。
而宴会里面的危险人物,康东也早已排查,所以才放心去跟着可疑人物的。
现在的康东一听傅余承那边出事了,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康东他们怕是被人支开了,然后有人对付傅余承。
“你在哪?”
“不知道,你自己定位。”傅余承冷漠道。
“我爷爷带走了程允,虽然不会伤害她,但是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毕竟爷爷他也不是什么善茬人,你明白我意思?”傅余承又道。
语气飞快,比以往还要快了几倍,也可见此刻的傅余承心情急切得很。
康东闻言一窒,“你是家事吧?”
傅余承微皱眉,“断血缘关系,不算家事,绑匪劫持案件。”
康东:“………”
“行,等等我,我这就查一下,但先说明,我不会插手太多。”
“快点慢吞吞的。”傅余承说完之后就直接挂掉了电话,随后把电话一丢。
康东:“……”这到底干什么了?怎么那么冲?
傅老爷子劫走了程允?
这傅家人闹哪样?
挂掉电话的傅余承的眼神显得有些狂躁地看向了窗户外面。
不知道为何,心里那种担心愈发浓烈。
他只希望傅老爷子别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然他可不会念及什么血缘不血缘的。
谁也不能伤及程允一分,包括傅老爷子。
晚上11点多,京城每个角落都快速的行驶过一辆又一辆的黑色越野车。
还有一两辆警车随后跟着。
还有不少直升机在京城的上空徘徊着一次又一次。
从京城高空上往下面的车道看去,能看到上千辆的越野车整齐排列行驶着,然后在不同的路口慢慢分成了一批又一批量的车。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
这一夜,傅余承还有康东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找到程允还有傅老爷子的身影。
傅余承手臂上的血液也早已凝固了,他的麻醉效果早已过了。
现在是新的一天,早上凌晨四点多,他所坐的越野车靠在了某个湖泊边上。
康东站在傅余承的车门上靠着,他敲了敲车窗。
傅余承没有动,就像是化作了石像一样坐在了车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