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摇起身上前，蒋倩倩一把抱住她，“呜呜呜，华摇，那里有只蜈蚣！”
顾华摇蹑手蹑脚走过去，那只多足生物正沿着帐篷的边缘爬着。
“倩倩，桌上有双一次性筷子，给我一下。”
那是昨天吃外卖多出来的一双。
蒋倩倩撕掉包装，远远地伸手递给她，弱小可怜又无助地站在角落观望。
顾华摇接过筷子，轻手轻脚来到多足生物后面，伸出筷子一夹，多足生物围着筷子卷了一圈，左右摇摆。
顾华摇夹着多足生物走出帐篷，找了个没人的空地放了。
回来后，蒋倩倩感激涕零，“华摇，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个蜈蚣真的吓死我了！”
顾华摇拍拍手，“都是小事。”
檀溪的事情后续还在处理，导演组下午又来找了顾华摇，确定她会继续参加比赛，又是鞠躬又是道谢。
不知情的外人都能看出来，节目组是做贼心虚。
两天后，导演通知日落前会开机录制新人的欢迎仪式。
顾华摇早早吃完饭去了，太阳悬挂西边，阳光柔和不刺眼，她身前是一望无垠的荒漠，身后——咔嚓。
听到快门的声音，顾华摇回头，摄影师走了过来，“华摇姐。”
是陈巷。
顾华摇点头，“陈巷。”
陈巷欠欠身子，“华摇姐，不好意思，上次是我不好，失了分寸，录的带子还被人做了备份，才会被曝光在网上……”
“什么备份？”顾华摇听出了端倪。
陈巷解释，“就是那天网友说你是认识了我，才进了节目组，才会有第二名的成绩……他们造谣用的那个视频，就是我那天和副导演在争坏掉的带子。”
“那个坏掉又好了的录像带？”
“嗯。”
顾华摇全明白了。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看陈巷面带愧色，顾华摇安慰他，“没关系，澄清了就好，现在网上也没人黑我了。”
都在忙着问候檀溪祖宗十八代，谁还记得她走没走后门？
陈巷见顾华摇真的没因为这件事生气，松了口气，“谢谢华摇姐。”
“不客气。”
其他艺人陆陆续续来了，有几个八卦的都围在顾华摇身边打听消息。
有说檀溪如何如何可恶的，有说顾华摇如何如何可怜的，还有说节目组倒赔钱的，憋了好几天的流言蜚语，全爆了出来。
“华摇，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来新人？”突然有人问她道。
顾华摇点头，“嗯，听说是来代替檀溪的。”
比赛机制需要凑够二十人，檀溪退出，自然会有新的人来顶。
“那你知道是你妹妹吗？”
顾华摇：……
“顾华灼？”
“对啊对啊，就是她。”大家都在看好戏。
顾华摇笑了笑，“还真不知道。”
笑里没有无奈、没有怨恨、更没有不满，围观的人有些失望。
“她没有跟你说啊？”又有人要挑事。
顾华摇一脸困惑，“手机不是被节目组收走了吗？”
众人：……竟然让你逃过一劫！
大家正聊得起劲，突然有人喊道：“顾华灼来了！”
众人一窝蜂地全跑了过去。
顾华摇找了个角落位置站着，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顾华灼穿着一身花色长裙，挎着一个民族风的小方包，沙漠时尚风十足。
她戴着墨镜，走路偶有风吹过，长裙翩翩，走出了一种我酷我帅谁都不爱的感觉。
今晚的录制就是围绕顾华灼展开的，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想要和她多说两句，唯独顾华摇坐在角落，一脸云淡风轻与世无争。
录了两个小时，顾华摇全程说了不到十句话。
天黑了，一轮勾月挂在夜幕上，风吹过来，都是冷的。
顾华摇快步走回帐篷，身后有人在叫唤，“姐姐。”
她停住脚步，回头，顾华灼走了过来，言笑晏晏的样子。
她的妆容很白，鼻尖和脸颊上缀了棕色斑点，是很时髦的雀斑妆。
顾华摇客气地陪她演戏，“华灼。”
“姐姐，你冷不冷，我这外套给你吧？”顾华灼不知何时披了一件外套在身上，说这话时她就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顾华摇。
顾华摇接过，冷冷来了一句，“谢谢。”
顾华灼似乎没料到她真会接过去，还穿上了，错愕了一秒，立刻端起笑容来，“姐姐，以后我们在节目里就是竞争对手了，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哦~”
顾华摇亦是端着笑脸回应她，“你放心，我不会的。”
顾华灼笑垮了。
顾华摇越过她，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草丛里的摄影师太不专业了，灯光都露出来了。”
顾华灼霎时回头看她，眼里落了灯影，像一团火。
顾华摇没空留意她，自顾自走了。
四周没其他人，顾华灼跺了一下脚，走过去草丛边上。
埋伏在草里的摄影师站了起来，“华灼姐。”
“别叫我姐！”顾华灼压低了声音，怒意依旧明显，“麻烦你拍的时候不要开灯行不行？”
摄影师这才注意到摄像机上的灯光，连连道歉。
顾华灼吐了口气，“算了，以后再找机会。”
顾华灼本想引诱顾华摇做些什么，即便不是伤人的事情，至少也要做一些让人容易产生误解的动作，只可惜，她太精明了，连一些小心机都套路不了她。
早知道，就不应该安排檀溪这种蠢货去陷害她，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
乔东阳睡了一觉，醒来时，已近黄昏。
他去了书房，看到顾华摇的新闻热度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檀溪受到法律制裁，终于松了口气。
他下楼去，鲁方已经做好晚饭，正要上楼叫他，在楼梯口见了。
“爷爷。”
“东阳，晚饭做好了，我要去找老张下棋，你先吃着，碗等我回来再洗哈！”鲁方眼瞅着约定时间快到了，脚步匆匆道。
乔东阳喊他，“好的爷爷，你慢点，上下楼注意安全。”
话说着，鲁方已经到了玄关，草草地敷衍他，“行行行，爷爷知道了，爷爷走了哈~”
“爷爷再——”
砰——
门关上了。
乔东阳失笑，见字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