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阳双手泡在洗碗槽里，扭头一看，抬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走过来帮她捡起手机，递给她。
顾华摇接过，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谢谢。”
乔东阳没回应她，又转回去洗碗。
顾华摇莫名觉得乔东阳身边有低气压。
她低头去，将那串还没发出去的文字按了发送。
占素几乎秒回：华摇，你不生我的气真是太好了！
占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生怕你看了网上的新闻就不理我了……
后边还跟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顾华摇：没事，我现在打字不是很方便，可以发你语音吗？
占素：可以呀，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顾华摇回了语音：“占素，谢谢你，我现在在家待着，有饭吃还不用接通告，别提多快乐了，你不用太在意，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乔东阳洗好了碗，却也一直没动，想听听她在聊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听她说道：“我看了，骂就骂吧，又不是没被骂过，我以前还听过更过分的话呢，现在好歹我也有唯粉了，也有人帮我说话了！”
乔东阳垂下头洗了下洗碗巾，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这丫头真的是……
明明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情，莫名被她说出了几分骄傲的情绪。
之后又听她说，“不用了占素，我家里……请了保姆，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不麻烦你了。”
顾华摇拒绝了占素后，终于松了口气。
也就摔断了一只手，没残没废的，怎么一个个都要上门服务？
太吓人了！
乔东阳洗完碗路过她身边，而后停了下来。
顾华摇奇怪地看他，“有……有什么事吗？”
“有事。”乔东阳半弯着腰，一只手搭在墙上，脸凑上前来，似笑非笑地看她。
顾华摇被看得有些发怵，说话都结巴了，“有……什么事？”
“顾小姐，我是来讨送外卖兼保姆的工资的。”
噗嗤！
顾华摇慌忙低下头去，一脸不知所措。
这……也太尴尬了吧！
还没等她回应，乔东阳又说道：“我日付的价格很贵，不过如果顾小姐想要预订长期保姆，我可以给顾小姐打个折，算是……邻居价。”
啊啊啊！
顾华摇脸在发烧！
她抬起头来，脸颊两侧连到耳根，红得一塌糊涂。
顾华摇觉得自己很没克制力，明明之前和他算账算得分明，就是不想和他有不明的牵扯。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偏偏又觉得不想和他算那么细了呢？
顾华摇心态崩了，“你……要收多少钱？”
乔东阳不动声色地答道：“像我这种身价，怕是顾小姐一时半会儿付不起。”
“这……现在家政行业，市场上也是有明码标价的吧，你要是哄抬物价，我……我是可以拒绝的！”顾华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让自己出糗。
“看来顾小姐不太懂家政行业的收费标准，针对不同服务，收费也是有高有低的。”
还说得有板有眼的。
即便如此，顾华摇却觉得乔东阳的行为过分无赖了！
“那你开个价吧！”索性破罐破摔得了！
“早上这一顿饭，还有今天剩余时间的照料，我收得也不多，就五万吧。”
顾华摇深吸了口气，一脸“你不如去抢”的表情。
乔东阳不过和她开个玩笑，看她还点了点头，笑了，“日付比较贵，长期的话，我一天只收五块钱。”
顾华摇明知自己被耍，但还是得硬着头皮接下去，“那就长期的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五万块，她忍！
“我能否再提一个条件？”乔东阳突然又转回打工仔的态度。
顾华摇略带防备的问，“什么条件？”
“六月中西有一个电影节，我可以邀请你当我的女伴吗？”
顾华摇：……
“不可以。”思索了一秒，顾华摇拒绝道。
乔东阳点了下头，竟也出奇地没有纠缠，“好。”
他点头，站直了身子，不再躬着身和她说话，“午饭我晚点来做，有事微信叫我，我先回去了。”
“哦……”
乔东阳走了两步，顾华摇突然在身后说道：“等一下！”
乔东阳以为有了希望，满怀期待地回头。
“要不……”顾华摇犹豫了下，说道，“你以后不用过来了，辛苦费……我晚点微信转账给你！”
乔东阳冷了下脸，“不用了。”
说完，走了。
乔东阳走了，关门的声音没有像往常那么温柔。
顾华摇呼了口气，有些后悔刚刚说的那番话。
什么叫辛苦费晚点给，把人当什么了？
虽然她是想和乔东阳保持距离，但是刚才那句话未免也太渣了……
顾华摇想抽自己一巴掌！
顾华摇回到客厅，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后又点开了和乔东阳的聊天框。
她深吸了口气，想了想，艰难地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顾华摇：那个……刚刚我脑抽了，其实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发出去五秒，她又立即撤回。
不行，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顾华摇深思熟虑了一番，又重新打了一串。
顾华摇：我是说，我承认你的辛苦，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啊……
顾华摇单手打了这么些话，发出去后，又觉得不行。
这样一来，乔东阳会觉得她是在跟他道歉吧？
她本来就是想要跟他一刀两断，现在说这些话，未免又要被他误会是想要和他进一步发展。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顾华摇又把话撤了回去。
另一边，乔东阳看着她发给他一段话，眨眼就撤了回去。
他笑了笑，并没有回她。
再看，她又发了一条，没过多久，又撤了回去。
他微勾着嘴角，坐在沙发上笑。
鲁方从楼上给花浇完水下楼，看到乔东阳对着手机笑，一脸不解。
“东阳啊，你还看手机呢？这马上就要中午了，想吃点什么？爷爷给你做。”
乔东阳给顾华摇回了信息，后抬起头来回鲁方，“爷爷，你不用准备我的那份了，中午我去给阿摇做饭。”
“你刚刚不是说摇摇有朋友要过去，不方便到她家吃饭吗？”
乔东阳垂头看了一眼手机，“她朋友放她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