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摇没说什么，马上就要进场拍戏，不想为了这种小事烦心。
毕竟是古装剧，顾华摇五点就起床定妆，现在不过七点，天才蒙蒙亮，冷得要命。
她脱下军大衣，风肆虐地灌入宽大的古风袖口，瑟瑟发抖。
“导演，能不能晚点拍？”蒋倩倩还是心疼，不忍心她这样下水。
等下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郭向成这几天心情不好，绝大因素是乔东阳强行投资，成为他的最大老板，还天天跑到片场看他导戏，他感觉自己被监视了！
听到蒋倩倩这么说，他怒火一下就烧上来了，“演员全部就位，不想拍的就收拾东西滚蛋！”
蒋倩倩不吭声了，说到底，顾华摇现在没有资格和郭向成讨价还价。
只有她蒋倩倩一个人在乎的事情，只能作罢。
顾华摇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倩倩，我没事。”
“天气太冷，让演员下水恐怕会影响演员的身体健康，建议郭导先跳过这一条，等天气暖一点再拍。”一个声音不温不火地传来。
郭向成一个激灵，转头就见乔东阳站在身后。
“乔总，你……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今天天气这么恶劣，乔东阳会不来了。
没想到，不止来了，还来打他的脸！
乔东阳神色淡淡，不笑不怒，“我只是路过，看到郭导在教导演员，顺便来给郭导提个建议，一个好导演，不是只要会导戏就可以了，照顾好演员，协助演员调整好身体和情绪，也是导演的必修课。”
几句话，不轻不重，全砸在点上。
寒冬腊月，郭向成冒了一身汗。
他连连点头，“是是，乔总说得是。”
乔东阳抬头，扫了一眼在场的工作人员，目光不自觉落在顾华摇身上，停留两秒，又佯装无事发生地转走，重新回到郭向成身上。
“既然这样，想必郭导知道怎么做了吧？”
郭向成哪能还能装作不知道，狠狠点了一下头，“知道知道。”
然后，抬头看蒋倩倩，“蒋助理，你的提议很好，我看今天天气是有点冷，我们就不让顾小姐下水了，先拍下一条，顾小姐，你也去准备一下下一条的服装。”
郭向成一一安排好后，回头，嬉皮笑脸地看乔东阳，“乔总，你看我这样安排，您还满意吗？”
何西在旁边憋着笑，怪难受的。
乔东阳不露声色地点头，“郭导做得不错。”
而后，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离好导演不远了。”
郭向成呵呵了。
蒋倩倩心满意足地带着顾华摇去化妆间，路上偷偷在她耳边八卦，“华摇，这一次我可真的看出来了，这乔东阳就是在护着你。”
“胡说八道！”顾华摇打死都不承认和乔东阳有旧，更不会承认他刚才当着众人的面是在为她着想。
到了化妆间，蒋倩倩不闹她了，让她安心拍戏。
下一场戏是在室内，顾华摇发挥稳定，乔东阳一直在片场上溜达，郭向成发怵也没找她的茬。
顾华摇顺利等到中午盒饭，看样子心情也不错。
蒋倩倩心情也不错，在片场欣赏了一早上乔影帝的盛世美颜，她能不开心激动欢呼雀跃吗？
工作人员发了盒饭，蒋倩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再看看顾华摇领到的，有些困惑，“华摇，你这盒饭好像跟我们的不太一样？”
顾华摇没注意，听蒋倩倩这么说才看向手里的盒饭。
其他人的盒饭都是饭店里打包时那个样子，而她手里的却……更像一个家用保温盒。
顾华摇扭头看隔壁帐篷里的刘辞，她也领到了盒饭，而且，她领到的和蒋倩倩领到的包装是一样的。
只有她……
顾华摇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蒋倩倩问，“华摇，你在找什么？”
顾华摇找到了发盒饭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刚发完盒饭在角落洗手。
顾华摇上前，“你好，问个问题。”
工作人员少见对他这么客气的，下意识学了她的腔调，“请问。”
“你给我的盒饭，跟大家是不一样的，是从哪里拿的？”
“呃……”工作人员想了想，“是一个老爷爷给我的，他说他姓鲁。”
原来是鲁爷爷。
顾华摇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回到自己的帐篷。
蒋倩倩看她心不在焉，问了句，“华摇，你去干嘛了？”
“没什么，吃饭吧。”
顾华摇打开饭盒的盖子，应该是刚做不久，盖子还是烫的。
蒋倩倩瞥了一眼盒饭，又是虾卷又是肉丸，大喊一声，“华摇，你这盒饭是主演待遇啊！”
顾华摇把手放在嘴边，皱着眉头，示意蒋倩倩不要说得那么大声。
蒋倩倩立刻心领神会，凑到她耳边，“我说华摇，这盒饭是不是工作人员送错了？可能是给那刘辞的！”
顾华摇分了自己的菜给蒋倩倩，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是我爷爷送来的。”
“什么？你还有爷爷？”这下，蒋倩倩头上的问号更明显了。
顾华摇鄙视了她一眼。
蒋倩倩：“不不不，我不是说你没有爷爷，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有了爷爷……不对，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逗你玩了，这个爷爷住在我隔壁。”
“现在？”
“嗯。”蒋倩倩这才坐下来，“哦，我说你跟你家里闹这么僵，竟然还有和自己的爷爷联系。”
“我亲爷爷早就死了。”顾华摇淡然置之，神色毫无变化，好似在说别人的事。
蒋倩倩说行吧，没再触她的霉头。
作为她的助理，蒋倩倩对顾华摇的了解还算多的，知道她有演技、有才华、有颜值，若是运气好点，就是神坛上的女人。
然而，她就是运气不好，摊上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顾家，碰上了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亲爸，还遇到了一个助长歪风邪气的公司。
所以，一提及顾家和公司的事情，她总是话不多。
蒋倩倩知道她不想提，也就不再说。
吃过饭，大家都把饭盒投到统一的垃圾回收点，顾华摇将饭盒打包，放进了自己的袋子。
刘辞看到了一切，走到顾华摇的帐篷底下，“华摇，你中午的饭盒都要带走吗？”
“嗯。”顾华摇认真地收着自己的东西，没抬头。
刘辞笑得半真半假，“你的午饭跟我的应该不太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