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吃甜的东西，硬着头皮把那口果汁吞下去，全程没有再碰。
郑家一家子人，只有郑太太还算健谈，用餐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
其余时间，郑家父女俩都在各吃各的，疯狂发扬着食不言的优良传统。
吃完饭，郑雯和宇文浩被郑太太叫去挂灯笼。
郑雯去仓库搬梯子，梯子比她高了整整半个人身，她用了吃奶的劲，可算把梯子搬出来。
还在和梯子的重量较劲，身上的重量突然一空，宇文浩已经拿过她手里的梯子，扛在肩上。
郑雯愣住了。
还是第一次见他干这种事情，他这是……在帮她？
宇文浩听不见后面跟随的脚步声，不悦地皱起眉头，“不来帮忙？”
郑雯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走过去帮他搭梯子。
“怎么做？”宇文浩虽然搬来了梯子，但看着面前的灯笼，还是一筹莫展。
郑雯很耐心地解释，“你是要在下面点灯笼，还是上去挂灯笼？”
毕竟他是客人，他有权利选择。
宇文浩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句话不说，直接上了梯子。
郑雯知道了他的意思，把灯笼里的蜡烛点燃，再递给他去挂。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很快，八个灯笼一字排开挂在院子的走廊上。
月色皎洁，灯笼照亮了幽深的院子，映着院子里的桂花，连桂花都是远处的街道偶尔传来小孩打闹嬉戏的声音，衬得院子愈发安静和祥和。
“中秋快乐。”郑雯突然开口道。
宇文浩回头，看面容清纯的姑娘站在面前，月光在她身后，好似她也在发光。
鬼使神差地，他作了回应——
“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
“妈妈。”
顾华摇手捧着一个酒杯，对着面前的墓碑洒下。
淡漠的眼神蒙了一层雾，随着杯里酒水空了，她坐下来，挨着墓碑说话。
中秋节这天，是顾华摇生母吕氏的忌日。
五年前的这一天，吕氏外出采购商品，不料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顾华摇当时正在帝都上大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出了这档子事，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只能去参加母亲的葬礼了。
“妈妈，对不起啊，最近比较忙，都没时间过来看您。”
“我已经离开原来那家公司了，现在这家公司，是我一个朋友开的。”
“他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对我是真心的，我对他……”
顾华摇抬起头来，看头顶上圆圆的月亮，“他挺好的，就是我不够好。”
说着说着，她开始掉眼泪了。
“妈妈，你放心，我过得很好，你在天上不用为我担心……”
顾华摇絮絮念着，今天是团圆夜，墓地尤为冷清。
远处街道时不时传来孩童的打闹声和烟花爆竹的声音，即便是在这样热闹非凡的团圆佳节，和她最亲近的人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秋夜的风有点凉，她起身时，没缓过神，栽了一个跟头，膝盖磕了一下。
她起身，一瘸一拐地走着。
刚才还晴朗的天气，转眼下起了毛毛细雨，与这悲凉的心境格外吻合。
她开车离开墓园。
在她离开不远的街边停着一辆车，看着顾华摇的车走，司机说道：“乔总，人已经离开墓园了。”
乔东阳坐在副驾驶座上，看顾华摇安然无恙地离开，心里松了口气。“走吧。”
“是。”
顾华摇停好车，进了电梯，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乔东阳走了进来。
“阿摇。”乔东阳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按了关门键。
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
叮——
电梯门打开，顾华摇先走出去，一瘸一拐的，乔东阳立马看出端倪，“阿摇，你这脚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下。”虽然痛，但还能走。
顾华摇勉强撑着就要往前走。
刚说完，顾华摇一个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往前扑！
乔东阳一把捞住她的腰肢，把她从摔倒的边上拉回来。
顾华摇松了一口气。
“我……”
“我带你进去。”
乔东阳扶着顾华摇进了家里客厅，转身问她，“你家有药箱吗？”
“有是有，不过没有跌打损伤的药。”顾华摇摇摇头，“你不用弄了，回去休息吧，我会处理好的。”
今晚她情绪有点崩溃，不想让他看到。
乔东阳不大放心，想了想，还是走了。
顾华摇以为他回去了，松了口气。
她弯腰去碰脚踝，不过轻轻点了一下，刺痛直击脑壳，她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刚缓过神来，微信电话响了。
是乔东阳打过来的，“阿摇，你家的门密码是多少？”
她都忘了，自己上次因为赵殷和他的事情，难受到改了密码。
她把密码告诉他，不多时，乔东阳拎着药箱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你怎么……”顾华摇还没问出口，乔东阳已然到了她面前，蹲下来，打开药箱，把跌打药酒拿出来。
顾华摇识趣地闭上了嘴。
乔东阳把药酒倒在手掌心，用力地搓了搓，又轻轻地贴敷在她的脚踝处。
即便他小心翼翼，顾华摇还是忍不住低声哼了一声。
乔东阳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受伤的脚上，没有空抬头来，只能小声地安慰着她，“阿摇，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好。”
“嗯。”
顾华摇真觉得奇怪，以前再痛的情况她都遇到过，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就疼到受不了？
乔东阳又想轻点，又想让她的脚快点好，两边取舍后，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等他擦完药，他满头大汗，顾华摇也满头大汗。
顾华摇随手拿了边上的纸巾，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
乔东阳一怔，不自觉地想要移开，顾华摇一顿，红了红脸，磕巴了一句，“别……别动先。”
乔东阳不动了。擦完汗，顾华摇把纸巾攥在手里，乔东阳笑着拿过手来，“饿了吗，我去给你煮面吃。”
顾华摇晚上还没吃饭，刚刚心力交瘁，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有点饿了。
她点点头。
乔东阳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又碰了
乔东阳去了厨房煮面，不一会儿，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了。
顾华摇正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不、主要是闻到了面条的香味，她睁开眼睛来。
“有点烫，先晾一会儿。”
顾华摇点头，又用一种迫不及待的目光盯着桌上的面。
乔东阳笑着问她，“要不要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