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这个陌生的国度，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心里有一股难掩的落寞。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知道她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以为她去了天堂，却不曾想过，她可能还在地狱里徘徊……
顾华摇忍住眼泪，死死盯着窗外。
在锦城时，她还能假装一切都还好，可是当真正踏上这片土地，她的思绪便翻涌而起，控制不住。
车到了酒店，顾华摇上去，房间里已有人在等她。
“顾小姐。”
也是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皮大衣，看样子是中北国人。
“你好。”
顾华摇和他握手，他的手极凉，眉眼间一片漠然。
男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对折了，“这个是你要的东西。”
顾华摇接过手，摊开扫了一眼，确定是云晚给她看过的大概样式，“谢谢。”
“我这两个司机认识路，你想下午过去，还是明天过去？”
“我想现在。”她一刻都等不了了。
男人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机，“他会带你去的，我就不送了。”
“嗯。”顾华摇转身，和那司机一起走了出去。
疗养院距离酒店要两个小时车程。
顾华摇坐了五个小时飞机，马不停蹄地上车继续赶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两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一座山脚下。
顾华摇打开车门下来，司机也走上前来给她打伞。
顾华摇接过伞，“谢谢，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那人犹豫，以他接收的指令，是要寸步不离顾华摇的。
顾华摇抬眼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你放心，如果有什么状况，我会让你知道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男人也不好再跟，点了点头，站在车旁目送她上山去。
山路很崎岖，也没有台阶，只能靠缓坡一点点往上。
顾华摇每走一步，越发觉得心疼。
这是疗养院，还是精神病院？
她心里落下无数个问号，在越往上走时，就越发猜忌和疑惑。
终于，她停在了疗养院门口。
有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打开门来，看到顾华摇，上前来问，用英文问她，“你是谁？”
顾华摇回答，“我是来探望家属的。”
护士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有登记吗？”
顾华摇掏出文件，递到她面前给她看，“我有这个。”
护士没有接，看了一眼，转身道：“跟我来。”
顾华摇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护士打开疗养院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簇一大簇的玫瑰花，鲜红色的，被连绵不断的雨天摧残下，花瓣落了一地。
两人踩着石板路走进去，进去主厅，有一个女人站在前台，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
“来看望病人的。”
“哪一个？”领路的护士回头问她，“你要来看谁？”
“吕女士。”两个护士互相看了一眼，前台问她，“有预约吗？”
“她有院长批示。”领路的护士帮她说道。
顾华摇把公文放在前台上。
前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领路的护士，对顾华摇说道：“登记一下姓名电话。”
顾华摇捏造了一个假身份，填了上去。
“跟我来吧。”护士带路道。
天空在飘雨，女人倚在窗台边上看着。
女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脸上有些许皱纹，抬头看天时，眸子也是灰色的。
“吕女士，有人来看你了。”护士站在门口喊她。
吕明惠没有回头，就好像知道了来看她的人是谁，不为所动。
护士摇摇头，示意让顾华摇自己进去，便离开了。
顾华摇走进去，眼里的身影慢慢由清晰到模糊。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异物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吕明惠转身来，看到来人，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摇……摇摇？”
吕明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走上前来，拉住顾华摇的手，发现她的手也在发抖。
“妈……”许久，顾华摇才叫出声来。
时隔多年，母女再次见面，竟然多了几分生疏。
顾华摇再也没忍住，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吕明惠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个人缓了很久，终于坐下来好好地说会儿话。
顾华摇早已迫不及待，“妈，这些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疗养院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当年，她在学校，没来得及‘送’她最后一程，甚至连遗体都没有见着。
也就是这样，她才对自己母亲的死归根为一场车祸，也不曾起疑。
吕明惠止住眼泪，摇了摇头，“摇摇，妈妈都是被逼无奈，妈妈……”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华摇心急如焚，“是不是因为刘夕恩？”
吕明惠惊讶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即便云晚给了她一些线索，但是在听到吕明惠亲口承认时，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真是她干的？”
吕明惠点头，咬牙切齿地点头应下，“是……”
顾华摇眉头拧得死紧，“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你？”
问到痛处，吕明惠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顾华摇只能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吕明惠摇摇头，并没有多说。
顾华摇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那张院长批文也只能让她探望两个小时，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叙旧的事情也不好再多说。
她换了话题，问她，“你在这里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吕明惠摇头，“这里伙食还好，除了不让我们外出，其他都和平时一样。”
为了让她不要太担心，吕明惠还故意笑着说道：“你看看妈现在住的地方，比锦城的出租房还好呢。”
“妈！”顾华摇却愈发心疼了。
吕明惠先是摇摇头不肯说，却又在看到顾华摇的眼神后，改变了主意，将过往的那些恩怨一并与她说了清楚。
……
吕明惠是顾海成的第一任妻子，他们两人成婚两年，吕明惠始终没能怀上顾家的孩子，让顾家的两个长辈特别忌讳。
就在吕明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感到苦恼，终日郁郁寡欢。
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发现顾海成在外面包养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