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维护他了？”梁子秋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了，“乔明洋，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乔明洋脸上染了几分怒意，但也没再提这件事，“晚上拍到什么了？”
“被……被他删了。”
乔明洋的右眼跳了跳，“没留备份？”
“他们动作很快，我刚回去就被抓住了。”一想起晚上的画面，梁子秋又是恐慌，又是难过。
林语转而看向乔明洋，“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是——”乔明洋泄气了，“我没有老六的任何把柄了……”
夜深了，天下起了秋雨。
这还是锦城的第一场入秋的雨，有点凉，站在门口等车的顾华灼环抱着手，还是意料之中地打了一个喷嚏。
风斜着吹过来，带着小雨落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
突然，一个黑影从头顶压过来，顾华灼抬起头，是一把伞。
“在等车？”一个男人站在她边上，应该也是参加宴会的，身上还穿着礼服。
顾华灼不认识他，怔怔地点了点头。
灯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有棱有角的脸廓，眸子里有亮光，还挺好看。
顾华灼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傅行染偏头看她，露出阳光的笑来，“你好，我叫傅行染。”
“顾华灼。”
两人都无话可说。
远处有一辆车驶过来，顾华灼看到熟悉的车牌号，回头看他，笑道：“谢谢你的伞。”
傅行染亦是点头，“不客气。”
顾华灼上了车，只有司机一个人。
“宇文尚呢？”
“大少爷回家去了。”司机面无表情地回应道，“他让您不用等她。”
顾华灼懂了，“哦……”
-
一场雨下来，气温骤降。
顾华摇起床后去了厨房，经过她前段时间在家的颓废，厨房里能吃的东西不多。
她换了身衣服，去了超市。
她挑了一些饼干和水果，手机响了，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顾华摇按了接听，“喂？”
“你好，顾小姐，我是何西。”
“是何助理啊，有什么事吗？”顾华摇从货物架上拿了几包薯片，说道。
“是这样的，”何西欲言又止，又说，“早上我给乔总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在外面出差，也不能亲自上家找他，您可以帮我去乔总家里看一看吗？”
顾华摇刚想要踮起脚尖去拿最上层的芝士蛋糕，听到何西的话，收回了手，“你找他是有要紧事吗？”
“是啊，事关一个项目的生死存亡，还请顾小姐帮帮忙。”
何西说得诚恳，顾华摇原本还想要推辞一番，听到他这么说，便也只好打消了主意，“那好吧，我现在在超市，等一会儿我回家见到他再跟你联系。”
“顾小姐不用跟我联系了，一会儿你直接让乔总联系我就好了。”
“好的。”
顾华摇匆忙结了账单，回到家把东西放好，出去对门按了门铃。
按了三次，都没有人来开。
顾华摇犹豫了一下，输了密码，门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私闯民宅这种事虽然不是第一次做，但还是第一次这么心虚。
她轻轻推开门，一眼望进房间内，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还在睡觉？
该不会睡觉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才没听到何西的电话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直接进了他家叫她起床，搞不好……还会被误会？
顾华摇走了走道的二分之一不到，停下了脚步。
不行不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等下岂不是出糗了？
可是……
何西又是真的有事来找他，如果是误会，一会儿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想到这，她又迈开步伐往前走。
房间外，她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把手，双眼先越过门框往里面看。
床上隐隐有一个凸起的部分，再往远看，乔东阳——果真在睡觉。
顾华摇收回目光，背对着门板做深呼吸。
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这么紧张？
不行不行！
顾华摇晃了晃脑袋，又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夹带着微雨的湿润，顾华摇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
他睡觉的时候不关窗的？
再看床上的乔东阳，他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条浴袍，隐隐还松开了，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眉头紧紧皱着，似乎睡不安稳的样子。
顾华摇脸烧得滚烫，站得老远喊了他一声，“乔东阳。”
声音不大，混着风声，听不真切。
躺在床上的乔东阳没有任何回应。
“东阳。”顾华摇往前挪了一步，又叫了他一声。
还是没反应。
顾华摇觉察出不对劲了，上前拍了拍他的手，刚想要叫他，发现他的手好凉。
“东阳。”顾华摇拿开他搭在额头上的手，探了一下，好烫！
“东阳，你醒一醒。”
任她怎么叫，乔东阳都没有反应。
顾华摇急忙下楼，去了客厅拿药箱。
上次他和乔明洋打架受伤，就是在客厅拿的药箱上药。
顾华摇很快拿到了药箱，找到了体温计、碘酒和退烧药，上了楼去。
她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倒了点碘酒，帮他擦拭身子。
擦完了，顾华摇的脸也红得滴血。
虽然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东西，可……她眼角余光依旧能隐隐瞧见他的八块腹肌，还有手臂上健硕的肌肉。
人家在生病，而她的关注点却是在……
真是罪过啊！
顾华摇跑去洗手间洗毛巾，盥洗台上，还放着她用过的牙刷和毛巾，怎么……他不收起来，或者丢掉的吗？
在洗手间愣了好半晌，顾华摇又去拿了退烧贴给他贴上，跑到楼下去煮水，等他醒来吃药。
他家的厨房，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翻修了一遍，比以前要简约些，但蒸煮功能依旧齐全。
顾华摇许久没和他一起吃饭了，也极少和他联系过，两个人像是在那天她决定逃离的时候，又断了线，失了联。
可他呢？
顾华摇拿着煮好的水上了楼梯，停在楼梯边，看着墙面上的、楼青的画作。
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守护她，不求回报地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