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摇一下子就想到了乔东阳，但是又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赶跑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蒋倩倩又回：早一点播出，大家对这部剧的期待值也会拉高，现在网上的风评很好，如果爆了对你很有帮助的。
顾华摇回了个的表情包，进了里屋。
她家里也有一间书房，面积和乔东阳家里差不多大，但书不多，柜子上摆满了早已铺满灰尘的奖杯和证书，分明很丰富，却又莫名给人一种花开凋零的凄凉感。
都是她三年前获得的奖项。
这些奖项，无一不是每个演员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而她顾华摇，年仅二十一岁就将其全部收入囊中。
大概天妒英才，人生起落才是正常规律，这不，昔日繁荣衬得现在如此衰败，一个惨字都形容不过来。
顾华摇进了书房，直接走到一个支起的画架上，架子上还有一幅半成品，但轮廓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顾华摇拿起笔来，稍稍酝酿了一会儿，开始画画。
没落的三年，她在演艺圈遭人唾弃，连角色都不多接，一年有一部戏可以充当跑龙套，已经是倾城佳人能给她的最好资源。
她倒也不缺钱，但空闲的时间那么多，她默默地又发展了一个小爱好。
这个小爱好，就是画画。
一开始，她画画只是单纯地消磨时光，抚平内心创伤。
没想到，后来宇文浩拿她的画去出版，还吸引了一小波粉丝，现在的她，在画画界也有一定的粉丝基础了。
只是，她从不对外说，不想被夸耀，不想被称为话题中心。
成为边缘人物，有时候不是偏激，而是为了逃离偏激。
过了一个星期，顾华摇每天准时上乔东阳家里吃饭，也不让他过去叫门了。
偶尔她迟了，乔东阳也会发微信告诉她。
顾华摇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行动上却已经默许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午饭桌上，鲁方问她，“摇摇啊，马上就要过年了，回家吃饭不？”
“嗯？”顾华摇正在专心吃饭，被鲁方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还有三天就要过春节了。
她恍惚了一下，“哦，不回了。”
鲁方从乔东阳那里得知她和家人的关系不太好，也不劝她，“要是不回家吃，就来东阳家吃吧。”
“不用了！”顾华摇立刻回绝，“谢谢爷爷了，年夜饭我约了人了！”
“约谁了？”
“呃……我的经纪人，我上她家吃饭。”
“你上你经纪人家里吃饭啊？”鲁方一听就不乐意了，“这经纪人哪比得上家里人啊，你还是推了你经纪人的约，来东阳家里吃！”
顾华摇急得放下碗筷，连连摆手，“爷爷，真不用了，我都跟她说好了，要是我现在推了，等下她该说我言而无信了。”
“那你这几天可以先上她家吃饭，到时候年夜饭到这来吃。”鲁方很是坚持，“要是你嫌弃我这个老头子，那我也可以做好走人，到时候就让东阳陪你。”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华摇现在说也说不通了，实际上蒋倩倩也没有约她，不存在什么放鸽子被说言而无信的问题，直截了当拒绝鲁方，反倒让她心生愧疚。
想了想，她点点头，“爷爷，我听你的，过年来这里吃。”
一旁的乔东阳终于忍不住地笑了。
顾华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乔东阳敛了嘴角笑意，假装若无其事地吃饭。
顾华摇刚回到家，就接到了蒋倩倩的电话。
“倩倩，你找我啊？”顾华摇一边脱鞋一边回道。
“大后天就春节了，怎么说，老样子？”顾华摇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倩倩，我觉得我还是不去打扰你了。”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要跟我说这些话，也太客气了点吧？”
顾华摇苦笑，“我还有别的事，就想着……”
“有啥事啊？”
“画画什么的，要赶稿子嘛……”
“这宇文是怎么回事？怎么大过年的还要你赶稿，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顾华摇犯了难，莫名其妙让宇文浩背锅也不太好，说话磕磕巴巴，“人家大老板也有自己的难处嘛，我难得拍这么长时间的戏，宇文浩也没心理准备，现在我回来了，可不得把之前欠的稿子给补回来。”
“那你也不差这一顿年夜饭的时间啊……想到你在你那出租屋一个人过年，我就心疼。”
顾华摇失笑，“你知道我的，找灵感的时间比真正画的时间多得多，要是灵感断了，也就废了。”
顾华摇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蒋倩倩也只能妥协，“那好吧，等你把稿子补齐，我再请你吃顿好的！”
“好，那我现在要赶稿了，就先不说了哈。”
“好，去吧。”
顾华摇刚进书房，画笔还没拿起来，又一个电话进来了。
看到是宇文浩，顾华摇按下接听：“怎么了？”
“过年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
“跟蒋倩倩？”
“在家。”
“自己一个？”
“不然呢？”
“要不今年来我这？”
顾华摇笑了，“去你那干嘛？”
“怎么，来我这过年不好吗？”
顾华摇手里玩着画笔，“我还有别的事。”
“大过年的，有什么事非得一个人在家？”
顾华摇想了想，“你别问。”
宇文浩真闭嘴了。
“行了，我还要赶稿，你要没事，我先挂了。”
“等一下。”
“怎么？”
“这两天有空吗，我请你喝酒。”
顾华摇思忖了一下，“什么时候？”
“就晚上吧，我让人去接你。”
“好。”
晚上七点，顾华摇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刚开门，就碰到乔东阳准备按她家门铃。
乔东阳看她背着包，眼神暗淡下来，“你要出门？”
“嗯，有事吗？”
“晚饭……”
顾华摇才想起来，“哦对，我都忘记跟鲁爷爷说了，可是我今晚约了人，不能过去吃晚饭了。”
“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顾华摇摇头，“不用了，楼下有人等我。”
“哦……”
顾华摇背着包匆匆下楼。
宇文浩亲自来接她，下了大雪，他怕她冻着，还撑了把伞接她。
顾华摇没跟他客气，直接上了车。
楼上，乔东阳站在窗台边，亲眼看着顾华摇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心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