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乔东阳接过她的礼物，弯着嘴角进了客厅。
他将礼物收好放在桌上，又转身离开。
顾华摇跟着他到了客厅，看到他又转身出去，“你去哪里？”
乔东阳笑着回道：“做饭。”
顾华摇脸又是一红，哦了声。
“要来帮我吗？”
顾华摇点头，“好。”
乔东阳的饭，还是不要白吃的好。
于是，两人齐齐进了厨房。
鲁方提前把食材按照份量全部排序好了，只需要重新洗一遍就可以下锅。
乔东阳负责炒菜，顾华摇则负责洗锅碗瓢盆和食材。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小时，做好了四菜一汤。
顾华摇和乔东阳两人面对面坐下来，餐厅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还是两人再次见面后，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吃饭。
乔东阳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顾华摇。
顾华摇：“谢谢。”
她拿过红酒，本来想喝，想到自己可能会醉，又犹豫地放下酒杯。
乔东阳突然拿起酒杯，对着她说道：“阿摇，新年快乐。”
顾华摇本来打算不喝酒，被乔东阳突然一举杯，自己下意识也拿起酒杯来与他碰了一下，“新年快乐。”
灯光下，乔东阳的脸就像纯净的大理石，光打在他的脸上，长眉若柳，深邃的瞳孔宛若泼墨，隐隐见有倒影在闪光，那是她的影子。
顾华摇晃了晃脑袋，赶走头脑中繁杂的思绪，又举起手里的高脚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红酒一饮而尽。
乔东阳见她喝得急，想要说点什么，刚张嘴，顾华摇已经把酒喝光了。
乔东阳笑了笑，温柔地劝道：“阿摇，喝酒不要喝那么急。”
顾华摇红着脸点点头，伸出筷子去夹菜。
菜很好吃，特别是辣子鸡，刚吃下去一块，顾华摇就感觉身体在发热，脸也在发烫。
一杯红酒下肚，顾华摇隐隐看到桌子在晃动，就连菜的形状也渐渐模糊起来。
顾华摇知道，自己又要喝醉了……
她强撑着让自己不要摇晃，但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左右摇摆着。
乔东阳见状，立马起身来扶她。
顾华摇摆摆手，笑着说，“不……不、用、扶、我。”
“阿摇，你喝醉了。”
乔东阳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顾华摇莫名觉着，他的声音像傍晚挂在林中小屋院子外边的风铃，悦耳动听。
顾华摇仰着身子，背靠着椅，笑着看他。
乔东阳的身影已然看不真切了，顾华摇只能辨出轮廓，但能辨出轮廓来，她就很开心了。
她指着他笑道：“乔东阳，我看见你了！”
乔东阳知道她喝醉了，由着她说。
他抬手拉住顾华摇的双肩，生怕她一个踉跄让自己栽了跟头。
顾华摇脸颊通红，像抹了腮红，因为吃了辣子鸡，她唇色也偏红，加上她其他地方皮肤白嫩，一眼看去，就像一只洋娃娃。
乔东阳突然觉得顾华摇很萌，很萌很萌。
他看得愣神。
“乔东阳，我要抱抱！”顾华摇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乔东阳还没回神，没有回应她。
顾华摇见他没有反应，坐着跺了一下脚，“哼，不理我！我讨厌你！”
乔东阳这才缓过神来，想起她要抱抱，走近了两步，弯下腰来抱了她一下。
谁知，顾华摇猛地抬起双脚，一把勾住乔东阳的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乔东阳立即拉住椅子的后背，呼了一口气，差点被她绊倒。
顾华摇俨然失去了理智，以熊抱的姿势强行趴在他怀里，还振振有词地说着，“乔东阳，我不说放开，你就不准放开。”
乔东阳调整了一下姿势，左手抱住她的腰，右手稍稍用力，让自己站直起来。
顾华摇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自己却浑然不觉。
乔东阳想了想刚才她说的话，笑了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好，我听你的。”
乔东阳抱着顾华摇上楼去，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洗发水的香味。
他把顾华摇抱到自己的床上，帮她脱掉毛衣和袜子，又取来毛巾给她擦脸。
他细腻地用毛巾在顾华摇的脸上轻轻擦拭，毛巾擦到脖颈处，突然发现锁骨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伤疤一样的东西。
他拿开毛巾，小心拨开她的长发，那一截不甚明显的痕迹，确实是伤疤。
她受过伤？
乔东阳愣住了。
他以为，虽然这么些年没见过她、没联系她，但在第一时间得知她行踪的时候，他已经将他过去缺席她生命的三年，通过一些途径全部补了回来，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些事情是他没能知道的。
比如她身上这来历不明的伤口。
乔东阳帮她擦好脸，给她盖了被子，呆呆地看着她。
顾华摇睡得很熟，时有呢喃，会听到她在说着什么。
乔东阳俯下身来，依旧听不真切，又坐到床上，一只手搭在盖在顾华摇身上的被子上。
他听到她说的话了——
“乔东阳，你骗人。”
“你就是个骗子。”
“我再也不会回来找你了。”
……
房间很安静，只有顾华摇时不时的呢喃声，乔东阳看着她睡觉的样子，漆黑的眸子多了几分悲凉的底色。
他站起身，轻轻走到窗边，看外面新年倒计时的烟花。
三、二、一、新年快乐！
隔着窗玻璃，还能听到楼上人家电视里倒计时的呼喊。
他转身，又回到床边，俯身在顾华摇的额前，轻轻地亲了一下。
而后，他说，“阿摇，新年快乐。”
-
顾华摇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觉得头很晕，她又闭着眼缓了一阵。
她还记得昨晚喝过酒，现在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
但——她突然注意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粉色的马克杯。
她记得，她家里没有粉色的马克杯……
顾华摇猛地一惊，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低头一看，又发现床单被罩都不是她家的！
顾华摇：！！！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华摇坐起来，仔细环顾了一下房间陈设，终于意识到，她不是在自己家过的夜！
脑袋疼了一下，顾华摇只记得自己喝醉，看不清东西，之后就……断片了。
是啊，她都喝断片了，怎么可能还有意识回自己家里？
那么……
顾华摇又四处看了看，这里应该是乔东阳的房间吧？
上一次，顾华摇到他家里来的时候，草草地见过一眼乔东阳的房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