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淑萍整理一下头发，“你可不能像樊勾，就这样白捡便宜！”
程扬说：“我好不容易要来的五百块钱，一分不剩全给你了，我白捡了吗！”
胡淑萍说：“五百块钱能干什么！”
“这是我的心意。”程扬说，“如果樊勾就有五百块钱，他能都给你吗，我保证，五分你都要不来。如我有五万块钱，也会一分不剩全给你！咱俩交往这么长时间，你也知道我是十分慷慨大度的人，没把钱叫过爸爸。”
胡淑萍说：“可是，没有钱，慷慨大度顶个屁，什么都是空话！”
“唉，”程扬感叹，“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到现在还像条丧家犬，居无定所，有家难回。我也想成个家了！”
胡淑萍嫌弃道：“狗屁没有，兜比脸还干净，别指望我跟你成家！”
程扬干笑两声，“嘿嘿，我知道，没有钱也养不住你，用不了两天，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知道就行!”胡淑萍说，“给五十万块钱，我就嫁给你，保证不跑！”
程扬讥笑道：“倒退十年，你也值不上五十万！”
“滚！”胡淑萍也忍不住笑了，“倒退十年，姑奶奶还是黄花幼女呢，多少钱也轮不到你！”
“不扯淡了。”程扬忽然气愤起来，“妈的，我和樊勾合作半年了，像狗一样跑前跑后，给他找货源，押车运货，累折腰筋骨，他牛逼闪闪装犊子，降价！降价！就知道降价！他要不这样个瞎整，早就赚到钱了，我的分红不会少于五十万！”
胡淑萍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樊勾说了，你就是一条狗，给他跑跑腿，陪他喝喝酒，赚钱，他也不会给你，赔钱三七开，要是赔一百万，你就得掏三十万，你要不给，樊勾能把你打死！”
程扬本来依靠在沙发上，如当头一棒，脑瓜子嗡嗡响，“什么？！樊勾真这么说的？”
“老程，现在只有你真心对我好了，我现在跟你说的都是真话！”胡淑萍说，“樊勾说，他赔的钱还没回本呢，又投资一百多万，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呢！他还说，你一分钱没投，就是出张嘴，没有资格分红！”
樊勾一直做着发财梦，此时清醒不少。
他估摸了一下，五星农场赔的三十万，樊勾还没赚回来了；
超凡粮油店，房租加装修二十多万；
大酱厂也投资三十多万；
买臭豆腐厂三十八万，厂房维修，老旧设备改造升级，没有二三十万也下不来，这就是六七十万；
开豆腐坊，建干豆腐流水线，春城批发市场柜台费，算在一起，没有个三五十万下不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程扬脑袋冒汗了，“妈呀，樊勾投资差不多二百万了！”
“啊？！二百万？”胡淑萍也很震惊。
程扬看胡淑萍不信，就重又给她算了一遍账，然后说：
“我没有细算，吴春芳骗去的三十五万还没有算。”
“妈呀！他家哪来这么多钱呀！”这个数字，超出胡淑萍想象。
程扬说：“明摆着的，自来水吗。”
“什么自来水？”胡淑萍蠢蠢地问。
“你这个大学白念了。”程扬咧嘴笑笑，“自来水冒充矿泉水，自来水香精甜蜜素做饮料，自来水加酒精香精冒充名酒……”
“妈呀？赚钱这么容易呀！”胡淑萍说，“难怪白露这么有钱！老程，我们也做吧！”
程扬笑道：“一听钱，你就冲动了！”
“自来水呀，哗哗哗就是真金白银呀，我们做，说不定比白露更赚钱啊！”
程扬笑道：“要是像你想的这么容易，谁都干这个，哗哗哗哗，拧开自来水龙头钱就来了。”
胡淑萍说：“租个地方，买个配方，雇几个工人，注册一个执照，不就行了吗！”
“说得轻松，”程扬说，“你要挂牌，就是唐僧肉了，啥事也都来了，不说工商税务，什么食品安监、水电消防、卫生环保，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凡是能有点儿瓜葛的，都找上门来了，就算八竿子打不到的，也要吃上一口。一处不浇油，一处不滑溜。鸡蛋里挑骨头，没毛病也给你整出毛病，几天就给你干黄了！”
“听着都头疼！”胡淑萍说，“要真这么严重，白露也做不成了！”
“你不知白露一年在这上面花多少钱！”
“那能花多少钱，吃顿饭就过去了。我看李志伟经常在小吃部安排管理方面的人。”
“你看到的都是小沙弥子，没什么大力度的人。要是说了算的人，还在乎你一顿饭吗！没有实惠的，能放过你！”程扬说，“特别是白露这种商人，都够判刑，一年打点的钱至少要十万二十万的。”
“这个买卖我可干不了！”胡淑萍说，“太难了！”
程扬说：“白露能把这些摆平，也是有她的本事，你看别人赚钱眼红，也得是那个虫鸟！”
胡淑萍骂道：“滚犊子，别瞧不起我。我要有白露的本事，能跟你这种狗屁不是的人！”
程扬笑道：“说说就急眼，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异想天开。”
胡淑萍说：“我要赚钱，怎么就是异想天开！”
“你的发展方向，我已经给你分析好了，只有两条路可走得通。”
“那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重操旧业，但干这个，在咱们这里是不行了，窦元不会放过你，你也干不消停。第二条，就是认命，找个老实的人嫁了，过田园生活，一生不求大富大贵了！”
“放屁，不出好道！”胡淑萍说，“我要想过田园生活，早就嫁给老农民了，也就不用那么艰苦念书上大学了。现在你出这种馊主意，是要害我！”
樊勾笑道：“这两条路你不满意，还有最后一条路。”
“最后一条路是嫁给你！”
“哈哈哈哈，聪明！”
“做白日梦！”胡淑萍骂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叭叭半天，还不是想白捡个媳妇！”
“我会有钱的！”
“有个屁！你要跟樊勾混下去，这辈子别想有钱，就等着赔死你吧！”
程扬胸有成竹地说：“你不用瞧不起我，我一定会有钱的！”
胡淑萍说：“你狗屁没有，能生出钱来！”
程扬神秘的笑笑，“这你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