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跌倒在了翠云山酒店门口大理石的地板上,与此同时,一声清脆沉重的声音落在了秦桑的耳朵里。
她回头居然看到了地板上四分五裂的碎片,看那碎片的面积,应该是一个体积不小的花瓶。
靳司行此时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酒店楼上,他看见一个人头从楼上的窗户里探了出来。
“助理!通知翠云山酒店,现在立刻马上,将翠云山封闭起来!务必要找到凶手”靳司行对着身后吓蒙了的助理吼道。
助理得令,赶忙跑出去办事了。
秦桑愣愣的坐了起来,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碎片,眼睛里写满了惊魂未定。
如果靳司行方才没有推她一把的话,那么此刻的她一定是头破血流的躺在那堆碎片里,场面绝对惨不忍睹。
甚至她还能不能抢救的过来都不好说,毕竟是从那么高的楼上扔下来的花瓶。
第几次了?秦桑在问自己,自从她被推上舆论风口之后,这种事情就一直发生。
之前的拿死老鼠进行恐吓,这次又拿花瓶砸她,且一步比一步可怕。
那下一步是不是就会拿刀当场捅她了呢?
秦桑简直不敢想象,她以为和姜云霆传出那些莫须有的绯闻,大众应该只是在网络上抨击抨击她,没想到都已经上升到现实生活中了。
而且大众的记忆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持久的多,都过去这么久了,人们居然依旧记恨他。
“秦桑?”靳司行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索,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从方才到现在一直都依偎在靳司行的怀里。
正因为如此,虽然一旁站了很多的保安助理宾客,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
“你没事吧?”靳司行抱着她的胳膊四下打量。
“我没什么事,你呢?”话一出口,秦桑就看见靳司行的胳膊肘上正在往外渗透着血迹。
原来是方才俩人跌倒的那一瞬间,靳司行害怕她的头磕在地板上,所以支起了右手去保护她,因此他的胳膊肘这才摩擦生血。
得知这一真相的秦桑心里五味杂陈。
她干涉而僵硬的说道:“谢谢……”
“没事。”靳司行面无表情的回答,然后抱起她站了起来。
司机很快就走了过来,“送我们去医院。”靳司行吩咐道。
秦桑其实没什么大碍,除了受到了惊吓之外,她并没有任何损伤,但是看到靳司行这副模样,她又不忍心就此离开。
毕竟靳司行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怎么着她也得去医院给他做个陪护吧。
于是当靳司行说去医院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而是乖巧的坐上了他的车。
一去到医院,靳司行便把她推给了医生,然后给她进行了一系列全面的检查。
“靳司行,我没事啊。”秦桑有点无奈的回答,“你看哪里都没有伤到。”她举起手转个圈回答。
靳司行还是把她连推带抱的送进了检查室,“万一方才摔出了脑震荡怎么办?还是拍个CT比较靠谱。”
一番折腾下来,等到秦桑终于晕头转向的从各个科室里出来的时候,靳司行正在低头认真的看她的检查报告单,确定都无碍,他似乎才放下心来。
他的手臂上已经缠上了白色的纱布,挽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一小段冷白皮,翻看检查报告单的姿势犹如他以往翻看报表一样,竟让秦桑看的一时有些出神了。
直到靳司行似乎感应到身旁的目光,抬起头来,四目突然对视,一股久远的温情在两人之间缓慢流淌。
秦桑有点尴尬的转过头,道:“今天多谢你了。”
“你已经说过了。”靳司行平淡的回答。
二人之间又陷入了莫须有的沉默。
很久很久之前,他们之间也是这样的无话,但是后来的他们也曾经无话不谈,在西北的沙漠一起仰望星空的时候,秦桑也和靳司行推腹心肠过。
但是这一切都消失在了靳家一次又一次背信弃义的刁难之中。
秦桑叹了口气,心道:“如果她和靳司行都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之前不用背负这么多的家族纠纷,那么今日的他们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秦桑不想再选择逃避了,在靳司行方才奋不顾身扑过来救她的那一瞬间,被她长久深埋在心底的爱意再度破壳而出。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还是有他,而且仅有他一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永远不可能了。
秦桑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她心道:“秦桑啊秦桑,你下一次不该再赌气说不爱了,而是应该认认真真,彻彻底底的跟过去告个别。”
正在这时,靳司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接通了电话,简单了“嗯”了两声,便挂断了。
“已经抓住袭击你的凶手了,被警探带到警察局去了。”靳司行对她说道:“去看看吧。”
秦桑对于他能够纡尊降贵的大半夜的陪伴着自己来医院已是十分感激,如今也不想再强求他陪同着去警察局。
于是拒绝道:“靳总,今天谢谢你,你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就好了。”
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是姜云霆的脑残粉们在作怪。
“我还是和你一起吧。”听了她的话,靳司行的声音冷了下来,之前的温存瞬间烟消云散。
秦桑感慨,这或许才是他和靳司行之间该有的真正氛围。
见她不动,靳司行还是说道:“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出去,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靳司行是关心她的,秦桑不傻,她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这份关心真的有必要吗?
表面上再怎么关心,似乎也并不妨碍他为了家族的利益在背后捅她一刀。
秦桑是个简单纯粹的人,对于这种虚与委蛇,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陪靳司行去演。
但是靳司行已经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胳膊朝着他的车走去,走到车门口的时候,秦桑实在是受不了,一把甩开了靳司行的手,运了口气,才把无名的怒火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