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等待流星雨的过程中,却没有半点枯燥乏味的感觉。领家少女初长成,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们等了许久,本以为流星雨不会再来,头顶却闪过一条白光,一条接着一条,苏云秀脑子卡壳,着急大喊自己忘记许什么愿了,那小模样,迷糊又可爱。南宫擎坐在一旁,扬着头笑容可掬的看她着急得转来转去。
“快许愿啊!”苏云秀催促他。
那个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她,再没有什么是比她更重要的了。
看完流星雨后回家途中,苏云秀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她黏着南宫擎,要他背她。男生脸红得像一只大闸蟹,扭扭捏捏。
苏云秀没管那么多,一把跳上他的背,挽住他的脖子,笑声明朗。
南宫擎背着她,就像背着全世界。
“那个时候,是我小半生的高光时刻,南宫,谢谢你。”
“以后,我们也会这么快乐的。”南宫擎明媚的笑容,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开始期待,哪些忧愁和自卑的情绪一扫而空。在他面前,她不必遮遮掩掩,活得率性洒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南宫擎把切好的牛排放在她的碗里,温柔又贴心。苏云秀何德何能,独享他一人的温柔?苏云秀大口地吃着牛排,眼眶含泪。
厉泽琛沿着路一路返回,沮丧地垂着头。却没有看到厉念安,刚才他急着去追苏云秀,都没注意到厉念安。
“糟了。”厉泽琛四处寻找厉念安,都快找疯了,“念安。”
厉念安淋了大雨,这会儿全身发烫,脑子乱如浆糊。虽然,虽然,早就告诉过自己要放手,让妈妈去追求自己所想要一切,可这会儿她真离开之后,他是如此难过。感觉自己像被抛弃了,那种无力感让他陷入沉睡。
爸爸说他是上天派来的礼物,可现实似乎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是把他当做挽回妈妈的工具。
是不是,自己的出身是个错误。
“喂。”半夜,厉泽琛向苏云秀打来电话。
苏云秀并不想看见厉泽琛的名字,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什么事儿?”
“念安找不到了。”厉泽琛的声音沙哑:“他跑出来追你,你有看见他吗?”
苏云秀衣服都来不及换,夺门而出。当时她刚和厉泽琛吵完架,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有回头搭理追出来的厉念安。纵然她不是他亲生母亲,但刚才那场大雨,且厉念安从小免疫力系统又低……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生命,而且对她极好,她怎能放任不管?
“找到了吗?!”苏云秀和厉泽琛汇合,沿着马路一条又一条地找。
“念安。”苏云秀心急如焚。
大概两个小时后,在一条马路边上找到了厉念安,人已经晕倒了,急忙送去医院。
厉念安进了急诊室,医院走廊上,苏云秀再也忍不住,对厉泽琛破口大骂,泼妇一般。而厉泽琛低着头,自责万分。
一夜治疗,厉念安虽然没了生命危险,但高烧不退,打针、输液样样不落。可能是不舒服的原因,厉念安疼得哼哼,动来动去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人还没清醒过来。
无奈,苏云秀只得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哄着,他太烫了,嘴唇发白,抱着他像抱着一个火炉,大颗大颗的汗水浸湿他的衣服。
“念安乖,医生叔叔给你打完针你就不热了,乖宝宝,听话啊。”苏云秀一度哽咽。
安慰之下,厉念安安静下来,这才让医生得以施针。
厉念安不害怕打针,他在更小的时候就以医院为家,浑身插满管子,比这痛苦百倍。他的潜意识里,比起打针,其实更害怕被抛弃,所以即使昏迷着,也在竭力争取苏云秀那点小小的爱意,所以才这么不配合医生。
打完针之后,厉念安退烧不少。
时间也不早了,苏云秀准备走人。厉念安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不要走。”
苏云秀深深叹了一口气,最终决定留下来陪他。
厉泽琛去缴费完回来,犹豫之后,没有进入病房,诺大的医院大堂,他坐在其中,背影单薄。苏云秀望着那道背影,没有说任何话,重新走到厉念安病床前,继续守护着。
似乎,和厉泽琛的回忆总是以痛苦为常,但他们初遇的那天,全世界都在为他们的相遇欢呼。
那一年,苏云秀大二在读学生,苏家还没破产。上流社会人总爱装高雅,动不动就喜欢聚集一堆富翁,办舞会、茶会、花会等等……苏云秀拿着邀请函,偷偷跑去参加一个舞会。
苏家家教严苛,女孩子如未满二十一岁,是不许参加任何酒会舞会之类有钱人的奢侈活动。长这么大,苏云秀还未参加过舞会,和衣香鬓影的靓丽女孩男孩相比,她衣服土土的,像个小丑站在一角。
厉泽琛的到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长相太过出众,一颦一笑美得如同精心布置的油画画面……女孩们为他疯狂,男孩们羡慕,大人们欣赏。
苏云秀在角落里只顾自怨自艾,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厉泽琛的美貌,直到钢琴曲在华丽的大厅响起,她才惊慌地抬头,厉泽琛坐在琴架前,修长的手指抚过黑白琴键,带来动听的音乐,神圣得让她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对方的亵渎。
说真的,在这样奢华高端的现场,她自尊心一下子尖锐起来,寻了个机会,默默走掉了。
这之后,苏云秀以为不会再相遇,直到有一天,她上了一辆豪华游轮。这次,她是专门来找一周都没有回家的苏瑶瑶,包厢里女孩女孩欢声笑语,桌面上摆满了酒瓶。在众多人群里,没想到厉泽琛也在,他喝得多了,摇摇晃晃地走出舱门,站在船头吹风,不想船只栏杆坏掉,整个人栽进海里,里面的人也发现了,匆匆站在船头,但都束手无策。
苏云秀会游泳,当下跳下去,把溺水的厉泽琛救上岸。他昏迷了,需要送往医院救治。苏云秀学校事情还有许多忙碌,就没有去,只交代苏瑶瑶早点回家的事情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