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李医生一脸深沉的对佣人说道:“有点积食,这两天让病人每次进餐时少吃些,另外让病人多活动活动,没事出门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有助于身体恢复。”
佣人听得连连称是,然后恭恭敬敬的送走了李医生。
她们自然做不了主,于是转头就把李医生的话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靳夫人。
靳夫人一听沉吟了一下说道:“扩大一下少爷的活动范围,只要不出医院,他去哪都行。”话音刚落,靳夫人就觉得大脑深处像针扎似的疼,她连忙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无力的对佣人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们下去吧,务必照顾好少爷。”
佣人应了一声便识趣的退下。
见佣人离开靳夫人再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痛色,眉头紧皱着。
可能是那天撞得太狠了,她这脑袋总是时不时的发疼,可是又检查不出任何问题,让她恼火得不行,连带着脾气也有些不好。
所幸的是这两天靳司行还算安分,这一点让她觉得很是欣慰。再加上医生也说了,总是待在病房里,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干脆大手一挥就给他扩宽了活动范围。
靳夫人还想着若是这段时间他表现得好,干脆就撤了他的禁足呢。
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是过两天等订婚宴举行完毕之后再说,到时候,婚都订了,也不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靳司行既然连订婚都答应了,那结婚不是也不远了吗?那她的小孙孙不是也快了吗?
大概是年纪大了,住院这两天看到外头的小孩儿,不禁也生出了抱孙子的想法。
就在她美滋滋的想着靳司行和宋妍希成功结婚,并给她添了个小孙孙的时候。病房门被敲响了。
靳夫人一看时间就猜到来人是谁了,淡淡的说了句:“进。”
下一刻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而入。
“夫人,您吩咐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十分恭敬的说着,然后把手中的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袋子双手奉了过来。
“我知道了,韩也,你放在那里吧。”靳夫人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说道。
韩也,靳夫人的私人司机,几年前家里出了些变故,正好碰见了靳夫人,靳夫人一时心善就出手帮助了一下他,于是他便发誓这一辈子都要为靳夫人做牛做马偿还恩请。
靳夫人见他心思缜密、做事利索、为人也忠厚,就把他提拔到了自己身边,让他成了自己的私人司机。许多她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她都会吩咐韩也去做。
他姑且也算的上是靳夫人的一个心腹。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靳夫人问道:“韩也,听说你儿子最近有些不好?”
韩也连忙抬头,眼中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这种事情,有些受宠若惊的回答:
“劳夫人记挂,我儿子这是老毛病了,过段时间就好,没什么大碍的。”
靳夫人却是一脸的不赞同。
“那怎么行,小孩子有病就得早治,免得以后留下病根。我认识一个医生,专治你儿子这种病的,你把你儿子带过去好好治治。”
韩也很感激靳夫人的关心,但他还是拒绝:“谢夫人关心,我儿子真的没什么大碍,劳烦夫人记挂。”
他倒是也想去将孩子的病治好啊,但是他们没钱。
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说的也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靳夫人猜到韩也在想什么,于是笑了笑说道:“韩也,我挺喜欢那孩子的,你们尽管去治,医药费不用担心。”
韩也连忙抬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感激与不可置信。
“夫人,您帮我的够多了,您对我的恩情,我怕是这辈子也偿还不了了。”
“我总不可能让你白帮我做事不是?再说了,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就安安心心的带着你儿子去吧。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靳夫人随意的挥了挥手,眼里的疲惫盖也盖不住。
韩也见状,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又十分诚恳的道了谢,心中对靳夫人的感激更甚,想着这辈子无论靳夫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第三人民医院里,才刚出重症监护室没两天的王庆情况突然又恶化了,急匆匆被送进了抢救室。
秦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王庆被送进抢救室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而且她还是从一个护士嘴里知道的。
她匆匆去到抢救室大门前,却意外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看起来七十岁左右的奶奶牵着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手足无措的站在走廊中央。
老奶奶眼里满是慌张和茫然,而小男孩眼里却是平平静静的,就像一潭死水一样,那样沉寂的眸子,和他的年纪完全不符合,甚至是看起来有些违和。
看着小男孩那张与王庆有百分之六十相像的脸庞,秦桑心头就是一跳。
忽然这个时候一个推着浑身是血的病人的推车匆匆跑过,老奶奶连忙躲闪,却因为脚下动作不利索而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桑一惊,连忙走上去。
“奶奶,您没事吧?”秦桑将她搀扶起来问道。
“莫得事莫得事,谢谢你啦妹娃儿……”老奶奶颤颤巍巍的摆手,嘴里说着秦桑听得不是很懂的家乡话。
秦桑大概猜到老奶奶在说什么,连忙摇头:“不客气的,奶奶。”
说罢她又看了一眼抢救室的大门,轻声问道:“奶奶,请问您是王庆的母亲吗?”
老奶奶能听懂秦桑在讲什么,但自己不会说普通话,怕自己说家乡话她秦桑会听不懂,急得她直抓脖子。
秦桑怕她伤到自己,连忙安抚她:“奶奶,您先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应该能听懂。”
“诶诶,好,我跟你说啊妹娃儿诶,我不是他妈,我是他幺姨,他妈和他老汉早就死咯,死了十几二十年了。”
“哦,您是王庆的小姨是吧。那这个孩子是?”
“嘞就是庆娃儿的崽儿嘞,可怜得很,他妈是个脑壳有病的,生了他莫得好久就跳河了,庆娃儿又是个五大三粗的,我看崽儿可怜就帮他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