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走在街上,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
反正她现在很想哭,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其实在安朵很小的时候就想过,自己是不是父母捡回来的?
安朵这样的性格,在学校大大咧咧,看上去就是个2B小青年。
而且自己还在樱纳混了个老大当。
其实安朵不是这样的。
安朵在家的时候,总是很乖,表现的很淑女。
但是这些都不是安朵,真正的安朵。
也很善良,也很聪明。
可是,在学校,大家把安朵当成只会打架的白痴。
在家,家人把安朵当成一事无成的只是听话的乖乖女。
安朵也有些受够了。
其实她比吴世勋可怜多了。
比如,有这样的父母。
安朵唯一的朋友,菈蕾,她已经走了。
安朵现在真的只是一个人了,一个人。
吴世勋给安朵打了电话。
吴世勋问她还好么。
安朵没说她被赶出来的事,只是说很好。
吴世勋说他明天就会回韩国。
安朵说希望他可以好好学习。
两个人就这样挂了电话。
安朵走着走着把钱包拿了出来。
里面只有一百万韩元和刚回来时换的一千人民币和一张信用卡还有一张许久未用的银行卡。
一百万韩元听上去似乎很多,可是当它转换成人民币的时候,就只有五千多块而已。
而那张信用卡,以安爸爸的性格,可能已经给停卡了。
而银行卡,安朵似乎已经忘了密码是什么了……安朵无奈的将钱包放回兜里。
走进了一家酒吧。
“老板,一杯鸡尾酒。”
老板很快调好了酒。
安朵付了钱,悠闲的喝着酒,看着酒吧里的一切。
灯很亮,又不是没来过是不是?可是还是很刺眼。
人很多,又不是没见过是不是?可是还是很不顺眼。
歌很吵,又不是没听过是不是?可是还是很听不惯。
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生来搭讪,又不是不认识是不是?可是还是讪笑着回应着他。
“嘿美女,一个人?”男孩坐到了安朵身边。
安朵好笑的看了一眼男孩:“是啊,你也是么?”
“是啊,怎么?一个人来这喝酒?我记得你在韩国吧?”
安朵放下酒杯,双手捧着酒杯轻轻摩擦:“是啊,刚回来了,你呢?朴灿烈?”
朴灿烈干笑了两声,然后也要了一杯鸡尾酒:“我啊,最近无聊的。”
“无聊么?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菈蕾消沉一段时间呢?看来也没怎么样么。”
朴灿烈没说什么,只是喝了口酒。
安朵也没说什么,安朵也不想提的,提起菈蕾,她可能是最伤心的人了,可是看到朴灿烈,又是脱口而出了。
“那你呢?又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朴灿烈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安朵叹了口气:“我和世勋,你是知道的,没有感情,不过是因为父母罢了。”
“这个我知道。”吴世勋是和朴灿烈说过的。
安朵又继续说:“在韩国,我们人生地不熟,除了对方几乎是没有可以沟通的人,可是,他就像一个彻底放弃了人生的废人一样!情绪非常消沉,每天都很奇怪,做一些奇怪的事,说一些奇怪的话,甚至可以将我当成他想见的人,就像是该发生在你身上的全都发生在了他身上。”
朴灿烈自然知道安朵说的是什么,因为梓窌芊也是一样的:“然后呢?”
“然后啊,我就受不了了,我们说好回来然后争取父母同意分手。”
“成功了么?”
“当然了,可是啊……我被赶出来了。”
安朵说着喝光了所有的酒。
“赶出来?”
“我被赶出了家门。”
“怎么回事?”朴灿烈微微皱了下眉。
安朵到底,有怎么样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父母可以因为这样的事而赶走自己的亲生女儿。
安朵轻轻叹了口气,又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缓缓道来:“小时候呢,有一次我在父亲朋友的面前,打碎了父亲最喜欢的花瓶,父亲当场就要打我,父亲的那个朋友阻拦了父亲,只说是小孩子淘气而已,父亲也就没有打我,可是我听到他说了一句‘真丢人。’自那以后,我尽量在父亲面前乖一点,在父亲朋友的面前,更是能不出现就不出现,能有多乖就多乖,可是有些事还是避免不了,每一次我闯祸了,在父亲朋友的面前,父亲都会说我丢人,母亲也不会管。”
“从小到大,父母对我除了该做的,也就是养我长大,真的对我不算好,没关系,我可以忍,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生我养我的人,可是,这一次,他居然让我走,还说要我再也不要回去。”
“好啊,我可以走,反正我也受够了,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的呢?我可以自己生活了,让我走,我就走呗,可是在我走之前,又听到了那句‘丢死人了’,呵呵,算了,反正我从小到大只有给他丢人而已。”
安朵说着,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朴灿烈看着面前的酒吧:“是这样啊,我们真的是同病相怜啊。”
“同病相怜?”
朴灿烈玩弄着手里的杯子:“你在家还可以表现的很好的样子,可是我不同,我不会隐藏自己,也忍不了什么,家人本就受不了我的性格,有一次,我爸爸说让我把所以女朋友都甩掉让我做个好学生,我没有答应,因为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好学生,我爸爸生气了,打了我,自那以后,我便不怎么回家了,家里也不怎么管我,所以,我们应该算是差不多。”
安朵笑了笑:“是么?”
其实,朴灿烈也比自己幸运很多,至少,在某些方面朴灿烈的父亲还是很关心朴灿烈的,也不至于经常对朴灿烈说“丢人”二字。
朴灿烈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喝着酒,不知喝了多久。
安朵醉了。
朴灿烈却没有。
朴灿烈的酒量很好的。
看着安朵熟睡的样子,朴灿烈突然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
没管那么多,扶起安朵出了酒吧,找了家最近的旅馆。
开了个房间,先把安朵安置在那。
安朵现在不可能会回家,所以朴灿烈也不会给她家里打电话,况且朴灿烈也不知道。
安朵在学校那些朋友又都是一些酒肉朋友,没有一个可靠的,朴灿烈很清楚安朵在学校那种被众人所拥护却没有一个真心的的感受是什么样的,朴灿烈也知道,安朵其实并不喜欢这样。
而最可靠的,那个人,也已经走了。
朴灿烈仔细想一想,可能除了吴世勋,安朵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了。
可是吴世勋?现在打给他好吗?
没办法,朴灿烈只好自己看着她了。
对着安朵挂上不明思议的笑。
天下可怜的人数不胜数,而其实自己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能遇到比自己还要可怜的人,就要努力的守护她。
尽量让她不要那么可怜,有些事只有自己能做得到。
因为别人不会觉得她可怜,反而觉得她是有多么高尚。
其实很多人都错了,朴灿烈之所以从来没有讨厌过曾经那样高傲,那样欺负人的安朵和菈蕾。
也未曾讨厌过,朴灿烈接触过很多所谓的“可怜人”。
他们自称可怜,又有几个是真正可怜的?
而安朵,极力掩饰自己的可怜,只为了不想让其他人可怜自己。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怜,最需要人关爱的。
就算她再可怜,也不要可怜她,如果自己不能关爱她。
不如躲的远远的,因为朴灿烈知道安朵并不需要谁的可怜。
因为安朵不想,不想被人可怜。
所以朴灿烈不走,不是在可怜她什么。
只是某些东西在心底的某处悸动了。
在她说出自己经历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