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衡愣了一下，抬头看她。
像是根本就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
路浅浅很认真的看着他：“你之前跟我说过，既然做了温太太，就要守好温太太的本分。咱们是夫妻，你妈妈也是我妈妈，晚上我在这里陪着你。”
温之衡肯定是不放心护工陪护的，今晚上肯定会彻夜守在这里。
温之衡神色有些动容，他抬头，盯着李晚秀的脸，话却是和路浅浅说的：“如果这句话伤害到你，我道歉。”
路浅浅本来用他的话来举证，没想到他竟然道歉了。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不是……”
半晌，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晚上，温之衡自然是睡不着，路浅浅倒是眯了两三个小时，但是很快就醒过来。
终究是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
早上五点多钟，天空刚刚翻鱼肚白，路浅浅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温之衡说话了：“妈，你醒了？”
她忽然间清醒，猛地坐起身，看向病床上。
果然，李晚秀已经醒了，正看着温之衡，眼神还有些空洞。
过了大概一分钟，李晚秀终于回神了，她垂眸，神色黯然：“救我做什么？我只会拖累你，从来都不能为你争取什么。”
她轻叹，声音轻的，几乎都快听不清楚了。
“你胡说什么，要是没有你，我哪来的今天？”和之前在路浅浅面前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的温之衡温柔的说话都压着嗓子，生怕吓到李晚秀。
他伸手，为李晚秀压了压被角：“饿了吧，我去弄点早餐。”
路浅浅刚要自告奋勇的去，李晚秀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僵在了原地。
“为了我，你连婚姻都得听人摆布，我知道失所爱的滋味。”
温之衡皱眉：“妈……”
他想说路浅浅就在身后呢，李晚秀却接着道：“所幸，浅浅是个不错的孩子，聪明、懂事、性格也好，你好好对她。别想我和你爸似得……”
很明显，李晚秀没看见沙发上的路浅浅，这才跟温之衡说这些话。
要是再继续沉默下去，就太不懂事了。
路浅浅站起身，假装刚醒：“妈，您醒了？饿不饿？我去买饭。”
李晚秀这才看到路浅浅，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她有些尴尬。
毕竟，这么大年纪，还闹什么自杀，在小辈面前总归是觉得有些丢脸的。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条命，竟然还能被救回来。
本来以为，一刀子下去，温之衡所有的苦难都能结束。
只是，她总归是害怕了，下手的时候轻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温之衡起身：“还是我去吧，你陪妈聊聊天。”
说着，也不给路浅浅拒绝的机会，起身离开了。
温之衡离开不久，李晚秀对着路浅浅招手：“浅浅，来，我们说说话。”
路浅浅略显局促的坐到了李晚秀的身边：“妈……”
李晚秀笑笑：“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嫁给之衡，你委屈了。”
路浅浅连忙摇头：“怎么会委屈呢？温之衡他……他人挺好的。”
李晚秀笑笑：“傻孩子，一桩婚姻，不是光对你好就行的。他今天可以对你好，明天也可以对你不好。女人对婚姻的要求，不能仅仅寄托在对方对你好的前提下。”
闻言，路浅浅有些怔愣。
李晚秀明明是温之衡的母亲啊，这不知道，还以为她们两个才是亲母女呢。